可不管是没有露面的弹琴少年还是露过面但选择了出国留学的人,都是虞笠泽。
这奇奇怪怪的三角恋,来得属实是有点荒唐。只差几天的时间,当时的弹琴少年就能不顾一切地说出心中所想,但偏巧命运弄人,几天的蹉跎,却差点再一次让这份迟来多年的感情搁浅。
虞笠泽思索着一切,得出的结论无非是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同样喜欢自己的人。轻松地打出了“谢谢”两个字后,虞笠泽也终于放下了些许内心的包袱。
如果现实允许,如果洛言初没有被伤得那么深,虞笠泽绝对会不顾一切地说出自己喜欢对方到不顾一切的事实。
“好想抱抱你啊...”被迫出国留学背后的真相是令人痛心的,这对于两个深受其害的少年而言太过残酷,残酷到他们至今不敢互诉衷肠。“等我把手里的事情都解决好了,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我就把你接回家,好不好?”
无声的啜泣是小孩子的把戏,早已成年的虞笠泽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就连笑着哭都是一种奢望,而在这只属于他的公寓,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抛下虚伪的外壳,对曾经那个弱小的自己说一声“没关系”——因为年少无知的虞笠泽已经死在了出国留学的选择里,站在这里的是崭新的虞笠泽,一个有能力选择自己喜欢待的地方、喜欢的人的虞笠泽,已经没有了只会偷偷藏起来,安静地演奏乐章的孑然少年。
图画再活灵活现也仅仅是图画,虞笠泽凝望着洛言初笔下,那个干净美好的自己,更是卑微到了谷底。清新干净的笔触让他联想到了洛言初的头像,仅仅是纯洁美好的背影,就以足以让自己沦陷。
“言初,洛言初...”
虞笠泽望着手机屏幕里的那个人出神,嘴里还止不住地念叨着。
回国后对于虞笠泽来说是一次新生,这意味着比起曾经稚嫩的自己,现在的他有更多的和虞父对抗的能力,至少再也不必和当年一样,被迫出国留学,被迫和洛言初分离。现在的他处于事业的起步期,爱情的敏感期,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同时这也意味着他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取得爱情和事业双丰收的结果。
”多希望你现在就是我虞笠泽的人。“
凭空的想象毕竟是虚妄的,比起幻想的东西,虞笠泽更喜欢真真实实的拿捏在手里的感觉。按照计划一步一个脚印地实施也是他为数众多的优秀品质中的一个。
正在翻阅着被安排得满当当的行程表时,虞笠泽收到了来自助手的讯息。他看着眼前醒目的一行字,内心的雀跃按捺不住地浮现在嘴角。
“言初啊,我们很快就能天天见面了。”
但今天可谓是好事连连,这不,说曹操曹操到。虞笠泽心心念念的洛言初给自己发了消息。
“—阿泽觉得怎么样?—”
距离这条消息五分钟前的,是一张和杨老师发给自己的一样的图片。这让虞笠泽感到喜出望外,对比了聊天时间后,发现和杨老师发出图片的时间仅仅相差一分钟。他终于确定,这张图片是洛言初第一个给自己看的,当时因为忙着和杨老师回话和手机与电脑有消息延迟的缘故而漏看了洛言初的消息。现在想来,又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觉得这幅画画的非常好,但是这画的哪位呢?—”
虞笠泽忍不住笑了笑,这是非常明显的明知故问。随即附上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包。
“—啊?原来画的不像啊,我还以为阿泽一眼就看出来了呢—”
洛言初有些失落地回话。
“噗——”
虞笠泽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在心底赞叹自己这个小心机用得好,一边又忍不住夸赞洛言初画艺超群。
“—言初这是画的我吗?—”
洛言初微怔,不由自主地面颊发红。
“—我本来是要完成作品的,就自作主张,照着印象把阿泽画了下来。既然画得不像,我还是重新画一遍好了。—”
“—别—”虞笠泽回应得非常迅速,甚至一改常态忘了用上标点符号。“—我的意思是,你做的很好,我喜欢你的这种自作主张。—”
“—阿泽得意思是对言初的这幅作品很满意吗?—”
“—非常满意。—”
只是虞笠泽发自内心的真话。原本他以为这幅画已经让他够惊喜了,可令他再一次感动的事还在后面。
“—那以后我画出了更好的作品,给阿泽换一个头像好不好?—”洛言初总觉得那一块纯黑总是空洞的,有一种莫名的想去增添色彩的冲动,但随后便发现这种做法不太恰当,毕竟是自己的主观意愿。“—如果阿泽不喜欢...—”
“—OK。—”
写字框内的文字还没有编辑好,虞笠泽便回了话答应了自己的小小请求。但紧接着他便发现,原本单调乏味的头像框也发生了变化,而那张图片不是别的,正是洛言初发给虞笠泽的那张肖像画。
“—我的意思是,我还可以画更多更好的。—”
洛言初一时不查,等消息发送出去后才发现自己说的话竟有些别扭。
“—我听言初的—”
简单的一句回应确让隔着屏幕的两个人心如火烧。
“阿、阿泽在说什么啊?我又不是每次都画他...”洛言初为自己的想法羞恼地将脑袋别到一边去,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装裱好的那幅画,顿时面如火烧。“洛言初你是怎么了?”
“混蛋,你在胡想些什么?别人又不是专门画你的,只不过是偶然...”另一边,虞笠泽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的意思是会把以后的作品我看?难道言初他...”
“啪——!”
虞笠泽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为自己有些龌龊的心思感到不齿。
“别人还在发情期呢,你就这么想他?”隐隐发痛的脸颊很快浮起隐约可见的巴掌印。“虞笠泽你太混蛋了!!”
语毕,虞笠泽转身朝浴室走去泄火去了。
看似平静的一天实则并不太平静,不过好在,洛言初终于能克服发情期的不适去学习了。好不容易熬过了有些枯燥无味的理论课程,洛言初独自一人扛着画板找“催稿老杨”交差。
“啊?杨老师和辅导员都去迎接新同学了?”洛言初接过一杯温水,听着办公室内学生助理的话,满脸的震惊。“这是哪位同学,这么重量级?”
“咱也不知道,怎也不敢问。”学生助理调侃着,摊手耸了耸肩。“这事好像还惊动了副校长,传言是位留学归来的才子,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
“不过不管来的是谁,地球照样自传,一周一幅画稿还是得交。”
因为电梯口拥挤而楼梯口宽敞的现状,洛言初忍痛选择了扛着画板一口气爬六楼。此刻正瘫坐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呆望着天花板,似要看出一朵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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