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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啰嗦。”王一博挂断了他小叔叔絮絮叨叨的电话,推开了画室的门,有什么好交代的,他们又不是没见过。
虽然时隔了好多年,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落地窗旁坐着安静画画的男人,他轻手轻脚的绕到对方身后,盯着那副鲸鱼入海的水彩画出声。
“画的不错。”
肖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鲸背上划出了一笔不该有的线条,眉毛不由的聚集到一起,转身去看这场恶作剧的罪魁祸首。
青年手掌弯曲,朝他招了招手,带着丝毫不抱歉的笑容,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是时候在大门上挂串铃铛,或者搞只会叫的招财猫了,虽然风格可能和他这工业风的画室不符合,但至少不会毁了他花了两小时,才即将要完成的水彩画。
“这期名额满了,不招生。”他将手中的画笔扔进一旁的水桶,笔尖的淡蓝色晕染开,立马污了整桶的清水,就跟他那画一样,不能要了。
“多我一个也不多。”王一博尬在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开始打量这间规模不大不小的画室,和往常他见到的都不太一样,这里的画都被大大的相框裱着,没有挂上。
而是放在地上倚靠着墙,让人不用仰着脖子欣赏,不知道别人感觉怎么样,反正他觉得这样赏画的姿势更舒服。
“少你一个也不少。”稀拉的水声和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墙角传来,洗手池在铁艺楼梯下,所以这里还有第二层,他仰头望去,甚至能看到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间。
仓库么,搬上搬下也不嫌麻烦,他心想。
“可我真的想跟肖老师学画画。”王一博转过身双手插进口袋,两人隔着十来米远,他望着那双多年前看过的眸子,依旧和以前一样清澈好看。
只是那张比一般人都要俊俏的脸,好像没有了记忆里的柔和,甚至从他进门到现在,肖战连个假客气的笑容都没给他。
“你怎么知道我姓肖?”肖战擦干了手将纸巾丢进垃圾桶,睨了一眼这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良气息的青年。
原来没认出他来,王一博指了指进门处的指示牌:“你的画室叫三月,不是肖字的意思么?”他隐藏下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有些诧异,小叔叔不是说打过招呼了么?
还是说他们九年没见,肖战认不出他来了,虽然有些失落,但想想也正常,肖战当年见到他的时候他才一米六,这会儿都一米八了,模样大概也是变了很多。
想到这他仔细观察了下对方,肖战也是比之前高了许多,只是他后来窜的快,这会和他应该差不了多少,他走近了点,发现还是矮了那么些,撇了下嘴,希望这两年还能窜一窜。
“也不完全是。”一个自作聪明的青年,肖战在心里腹诽,但能想到这层,应该也不是呆瓜:“学员超额,课堂质量会下降。”所以,这话应该听得懂吧。
“那可以走后门吗?”王一博走到人跟前,插着口袋前倾了点身子,盯着对方的眼睛发出了最“真挚”的疑问。
啧,比以前更帅了,只是瘦了好多,褪去了高中时期的稚气,脸上原本有些婴儿肥的,现在也没了,下颌线有棱有角,鼻梁依旧高挺,唇下痣也还在,能像以前那样笑一个吗?
他想到那个笑容洋溢的少年,心痒了下,视线往上看到对方微蹙的眉毛,这才直起了身子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耸了耸肩:“我开玩笑的。”
“我这画室就一扇门,没有其他门可以走。”肖战斜了对方一眼,擦着肩膀走过:“下期再来吧。”
“可是我赶着艺考诶!”他撒了个慌,肖战的脾气好像变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平易近人了,之前可是隔着他小叔叔都会给他偷偷塞冰棒,冲他笑的阳光小子。
“那就去别的画室看看。”肖战从画板上扯下了那副被毁了的鲸鱼图,打算撕了丢弃。
“诶,别扔啊。”王一博手快的抽走了那张图,满脸惋惜:“不是画的挺好的吗?”
“毁了。”肖战看着图就来气,语气更加不善:“因为你。”
“是这笔吗?”王一博指着鲸背上的那条线不以为然:“你画成浪花不就好了?”
“鲸鱼入海改成鲸鱼闹海不就行了。”他小心的将画又夹回板上:“你这么强,肯定可以。”
“浪大点和小点的问题嘛...”他将水桶里的画笔洗了洗,重新递给对方:“刚吓到你,我向你道歉。”
肖战看着递来的画笔,顶了下上颚,现在的青年格局都这么大了么,还懂得进退。只是他要画的就是鲸鱼入海,改一个字,意义都会变得不一样。
“道歉我收下,但是不想画。”
王一博举着笔挑了下眉,嘴角无奈的撇下:“好吧。”画笔被他夹着指缝中转起,肖战看着在内心腹诽,一定是个学渣。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教我,我是一定要做这个插班生的。”
“别在我这耗时间。”肖战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发现对方没跟上:“打烊了,小朋友。”
“你要出门吗?”王一博放下笔跟上来问。
“不然呢?”
“去哪?”
肖战一把将里面的人拉了出来,然后锁了画室的门:“我们很熟吗?”
“喂,老师,你还没回答我,怎么样才可以做插班生!”
肖战自顾上车发动了车子,对方上来拍着引擎盖隔着挡风玻璃冲他喊:“老师,回答了再走!”
他摁着喇叭怼着青年响,青年刺头依然毫无反应没有松手的迹象,他顶了下后腮,挂了R档,一脚油门下去,车后退了一段距离,重新挂挡方向盘打了个圈,在对方吃惊的目光中离开。
“艹”王一博插着腰空踢了一脚,不是阳光温柔体贴又爱笑的哥哥吗,怎么变样了。
口袋里电话响起,他烦躁接起:“喂!”
“小崽子,话没说完你挂什么电话,来同仁街!请你吃饭!”
“没胃口!”
“嘿,请你吃饭怎么还大爷一样,你想进人家画室就赶紧来。”
“肖战也在?”
“那不然呢,地址微信发你,快点。”
靠,早知道刚就上那辆车了,他拦下了路边的出租车,愉快的报了地点,他加了点钱,让司机在不超速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停在了火锅店门口。
下车便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两人,吹了下额前的刘海,推门进去。
肖战,你插翅难飞,这个插班生,我当定了。
肖战面朝他坐着,所以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看着对方提眉吃惊的模样,心口舒畅了些。
“非要我走后门。”他拉开王鹤边上的位置坐下,敲着二郎腿对着肖战“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侄子?”肖战问王鹤。
“对啊。”王鹤撞了下王一博的胳膊:“你肖战叔叔,还记得吗?”
王一博蹙眉,对着王鹤翻了个白眼:“什么叔叔,不就比我大了八岁。”
“谁让我辈分大呢?”王鹤将菜单推给了王一博:“看看还要加些什么。”
“那也不能占我便宜。”王一博去看菜单,笔又夹在指尖转起,这辈分越来越大,以后还怎么追人家。
“嘴还跟以前那样硬,小学就不肯叫,现在大学还是这样。”王鹤拍下对方敲着的腿:“人家还请你吃过冰棒,喊一声不亏吧。”
王一博瞟了肖战一眼,伸手去招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了对方,不情不愿的嘀咕:“叫哥我愿意,叫叔叔,没门。”
“再说了,人家都不记得我了。”他的手就跟闲不下来似的又去转那筷子。
“叫老师吧。”肖战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半天才出了一声。
“不是满员了吗?”王一博没好气,他缠了半天,还不如小叔叔这张脸顶用。
“那你也可以不来。”肖战确实没什么应印象,高中也已经是近十年前的事情了。
“来,怎么能不来!”他努了努嘴认怂,隔壁桌的香味都飘到了他们这里,肚子叫了,吃饱了再想想以后要怎么对付这位健忘的老师。
“你们今天见过?”王鹤听出了点眉目。
“是,不是说赶着艺考?”肖战故意反问:“怎么这会大学了。”
王一博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我去调料。”
小骗子,肖战看着人的背影又暗下一个绰号,下午到现在,他对王一博的印象真是越来越丰富了。
王鹤跟着来调料,王一博盯着远处等餐的人,问出了他徘徊在肚子里一下午的疑问:“小叔叔,他以前不是很爱笑的么?怎么现在这嘴只会用来吐字了。”
“好多年没看他开心的笑过了。”王鹤顺着视线也看了眼:“你到时候去上课,别惹他生气。”
“万一我能让他再笑呢?”王一博捧着调料碗问。
“你?”王鹤上下看了眼自己这天真的侄子:“用冷笑话吗?”
“他笑点很高?”
“省省力气吧你,能试的招我都试了。”王鹤往对方调料碗里加了些香菜:“你就安心学画,其他的别好奇。”
“话别说一半掉胃口好吧。”王一博转过身倚靠在台面上,视线又不自觉的望向那边坐着的人。
“能做人别做汤姆。”王鹤拽着人往回走:“好奇心害死猫。”
新书来啦!!!希望你们会喜欢啊!❤️❤️❤️❤️ 淡漠的画家与偏执的小刺头青。
王一博:老师,来日方长…
肖战: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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