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客

按照正常的绘画进度，洛言初还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就能将现有的画稿给绘制好。但比起熟记于心的绘画技巧，他更享受被人偏爱着的滋味。食髓知味，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暂且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将一切收拾好了以后，洛言初顺带回到公寓换了一身简洁清爽的衣服，以焦糖色作为底色，干净自然。

“临时遇上什么事情了吗？”洛言初快速地打开了手机翻看消息，但和先前一样，聊天内容并没有增添。“再等等看好了。”

洛言初站在路旁乖乖等待着，颇有几分希望男友早点儿把自己接走的样子。只是洛言初还不太敢承认，起初的一丢丢好感在逐渐发酵。就着目前的发展速度，不出意外会逐渐走向洛言初从来没有设想过的道路。

无聊的等待过程中，学生助理原瑂发来的消息倒是让他解了解闷。

“—滴滴，重磅消息，杨老师和其他老师们一起，对上交的作品进行初步筛选啦！提前恭喜你哟！—”

“恭喜我做什么？”

洛言初面对手机屏幕上所呈现的一系列文字，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于是回复起来。

其实以洛言初的绘画天赋和成绩，无论放在哪个学校都能获得不少掌声，非是杨老师偏心，实在是洛言初本身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瑕不掩瑜，可以说是个难得的全才。校内外的各种设计绘画比赛，只要是他有时间精力，十有八九都会主动参加，当然像这次难得的全亚洲的大型设计赛事（ADA，Art Design Award of Asia），积极地参与，有利而无害。

理想和现实结合的过程最是能振奋人心的，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增长见识和思想上的交流碰撞，也不失为一种丰富的收获。而至于有没有获得奖项，有时候将两者进行比较，后者反而不比前者重要。毕竟沿途的风景才是最动人的证明。

“—现在仅仅是初选中的初选，咱也不敢保证谁能笑到最后—”

“—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啊，作为我们小组的组长，可不能妄自菲薄呀—”

原瑂的回话让洛言初有些哭笑不得。结束了聊天后，才发现正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的虞笠泽。

“诶？”洛言初一眼就看出，虞笠泽今天驾驶的跑车和昨天的不太一样，虽然造型上大同小异，和低调和奢华的风格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今天走保守路线？”

“太保守了可追不到心上人啊。”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洛言初轻车熟路地做好了安全措施。随着车子的发出，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孰不知这前后两趟不同式样的跑车接待，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上一次本来说好了我要尽地主之谊的，结果...咳，泡汤了。”正巧遇到黄灯转红灯，洛言初本是好心想着弥补一下不太对等的付出关系，可正好对上虞笠泽的那双眼睛后，原本简单的话也莫名地多了几分暧昧。“这次你可不许擅作主张了。”

表面上听起来，洛言初的确要请虞笠泽吃饭的，可聪明人都听得出这弦外音，那便是提前打好了招呼，不能再做出和上次一样的荒唐之举。

了然后的虞笠泽幽怨地叹了一口气，但随即转化为一抹浅笑。

“当然。”

闷声必有妖。

这是洛言初通过近期观察虞笠泽得出的结论。

可事实上，一路下来，虞笠泽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唯一可以算作互动的或许就是开车门的那一下。

奇了怪了。

洛言初忍不住纳闷。自己的小心翼翼竟然显得多余了？

从停车位到餐厅，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看起来有些滑稽。旁人看来这两人并不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反倒给人一种仇家碰头的错觉。

“诶，你说他们俩人是不是有仇来着？”

“这…看不出来啊。”

来往行人中有不少对于一前一后的两人做出大胆猜测的。可猜测毕竟是猜测罢了，终究不能得出个定论。最终的解释权还在他们两人手里。

不仅仅是不知真相的旁人，就连洛言初对于虞笠泽看起来有些反常的举动感到奇怪。因为上一次的经历在洛言初的脑海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而这次没有被信息素干扰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虞笠泽显然更冷静和理智。

也是，原本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样类似于哄小孩子的举动，想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洛言初忍不住在内心犯嘀咕。

“怎么了吗？”虞笠泽看了看发呆的洛言初，不由得眉心发紧。“是不是不舒服了？”

“没，没有。”

洛言初支支吾吾地回应着，生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可好巧不巧，正是自己开小差的空当，脸上转瞬即逝的惊慌失措被虞笠泽精确地拿捏。

果然是越想隐瞒越是藏不住。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洛言初有些扭捏地说着，不太自然地拿起了近在手边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了戳饭碗里的特色小吃。“就是感觉…有点儿怪怪的。”

“唔，我觉得气氛蛮好的，而且卫生也不错，我很满意。”

“…我说的不是这个。”

洛言初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虞笠泽有些犯难。

“需要我帮你解决一下吗？”

虞笠泽不怀好意地冲洛言初坏笑一下，扭头朝卫生间的方向示意。

“不，绝对不是这个！！”洛言初顿时又气又恼，一个没忍住大吼出来，惹得周围的客人分分投来好奇的目光。“抱歉抱歉。”

“哈哈哈…”虞笠泽顾不得形象，自顾自地大笑起来。“言初还是这么容易害羞，这可不太好，要学着慢慢习惯。”

在洛言初听来，这绝对是刁难的意思，可虞笠泽的话从来另有深意，并非字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跟你说了。”

本来就没怎么动筷子的洛言初顿时将筷子放了下来，这下连小吃店的老板也赶了过来，生怕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两位客人有什么要求吗？”老板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打扮有些差异的两人，随后露出一抹笑。“这样，二位呢正好是本店今日第五百二十名顾客，外赠一扎啤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