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舟岛生存，既不能太优秀，也不能做吊尾车。

怎么样都很危险。

每次105号这样教导85号，他总要问为什么，105号又不能很直白的告诉他，85号性子倔，有些话会听，但有些原则上的问题却是不会妥协的，他有他的世界守则。

肖战久违的回到了两人的宿舍，原本拼到一起的两张一米二的小床现在分开了，本该属于肖战的那张床现在光秃秃的，上面只有少许的灰尘。

85号训练回来看到肖战也是一懵，并未开口说些什么，前两天半夜他偷跑去肖战房间才被轰出去，现在正气愤傲娇着等肖战主动来和好。

肖战只好主动出击，率先开口了，"明天考核拿中间名次，能做到吧？"

从前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游戏，85号像从前一样，问了他，"为什么？"

两人明明能力差不多，105号却总是要他藏敛锋芒，装作愚笨不勤的样子。

"照做就是。"肖战坐到了属于105号的那张床上。

"如果我不呢？"没有温情的言语，只是冷冰冰的命令，85号内心失望。

"我可以答应，收你入麾下。"

肖战明知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85号站在那没做声。

肖战起身，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支巧克力棒，拿到了85号手上，"崽崽，听话。"

话语和言行终于都有了一丝温度。

肖战伸手抚上那张稚嫩又肉乎的脸颊，上面的红色指印早就消退了，但他还是问，"疼吗？"

炙热的水珠划过他的手指，"不疼。"

再多的委屈此刻也化为乌有了，小孩子总是很好安抚的，一块糖，一个笑脸，他就会忘记你打过他骂过他的事实，所谓的隔夜仇，一个拥抱也足以化解了。

——

次日瑞克坐镇，进行实战演习选拔，所有符合选拔条件的大兵都被带出了训练基地，瑞克的副官和其他手下早已在岛上布置了重重机关障碍，连直升机都出动了，在舟岛上空不断盘旋，这样大的阵仗，让很多大兵都蠢蠢欲动，心生向往，毕竟瑞克是SSS级雇佣兵高官，在他手下做事总好过在肖战手下。

大兵们需要在舟岛一千米外的海域跳伞，武装泅渡至舟岛，穿过舟岛的雷区，躲过伪装潜伏的'敌人'，最后到达舟岛西海岸的最高山峰上，有十把Cheytac狙击步枪，先到先得，是瑞克送给新晋部下的礼物。

演习过程中选择的是彩弹枪，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一旦中弹，就会失去选拔资格。

肖战和瑞克一同站在军舰甲板上，肖战拿着望远镜在眺望，瑞克面前摆了几张战况实时显示屏。

"战，我记得上次这样热闹还是你出任务之前，你是那次的第二名，我记得没错吧。"

"嗯，那次天气不好，雨下得太大了，哪有今天这样的阳光明媚。"肖战不错眼的盯着雷区，找寻85号的踪迹，估摸的不错的话，这会儿大兵们应该已经登岛了。

"放心吧，雷区也不会炸死人的，顶多内伤，我可舍不得折损人手。"瑞克像是洞悉了肖战的想法，悠闲地坐在那啃芒果。

肖战也只好坐到显示屏前，掩饰内心的忐忑不安，他知道这样的实战演习有多危险，所以才会这样心悬一线，这种感觉，比自己亲身参加还痛苦，上次85号还有105号做伴，这次自己能否平安度过呢？

嘭嘭！

不远处传来地雷爆炸的巨响，肖战赶忙起身拿起望远镜观望，心脏像是被瞬间攥紧了，难受的突突直跳。

他不是怀疑85号的能力，85号从来不甘落于人后，宁愿付出多好几倍的努力也要追赶超越，但，万一呢？

"吼～居然这么早！"瑞克拿起对讲机，"那边准备好了吧，速度快点，趁着没咽气，赶紧送黑市去。"

地雷的威力根本不像瑞克说的那样轻松，瑞克这个老狐狸，在搞什么鬼！

"长官，不是说......"肖战没忍住迟疑着开口。

"宝贝，我告诉你，战场上需要运气好的人，至于那些倒霉鬼，拖累了我们可就不好了。"瑞克一脸的不在意，人命对他来说不过是美元数字而已。

运气？这就是你给别人命运的定义吗？

肖战心里痛骂了瑞克无数次，又耐着性子灌了一肚子咖啡，终于等到瑞克说下去看看。

终点设在训练基地的门口处，那里已经有十个手持狙击枪的胜利者，瑞克的副官正分发药品，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小伤痕，有的是在路上受伤的，有的......是大兵之间争抢Cheytac狙击枪打伤的。

又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姗姗来迟的85号，脸被晒得通红，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胆小样子，窝到了角落休息。

肖战松了一口气，都知道瑞克喜欢勇猛冲锋的人，畏畏缩缩的会被瑞克扔去喂鳄鱼锻炼胆量。

"哇哦，你是怎么做到的？"瑞克站起身，满脸的好奇，拧了拧脖子朝85号走去，"身上居然一个伤疤都没有？"

肖战立时紧张起来，扭头看其他后来的大兵，的确，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

85号一骨碌爬起来恭敬的行了个军礼，没有说话。

"战，他平时成绩怎么样？"瑞克饶有兴趣的回头看着肖战。

肖战隐忍住情绪，思忖了一下答道："一般般。"

"嗯哼。"瑞克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走到了肖战身前，从肖战腰间摸走了随身的小手枪，手法迅速的拉开保险上了膛，朝不远处的85号举起了手枪。

肖战登时汗毛倒竖，嘴唇哆嗦想出声，随后听到消音枪'咯噔'一声，肖战瞪大了眼睛。

只见85号身法迅速的一个滚身，毫发无损的趴在地上，惯性的拿起随身步枪对准了瑞克。

其他大兵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随后便是如潮水般的窃窃私语。

直到瑞克拍手掌的声音传来，肖战才回神，"哇哦～战！这是颗遗漏的明星啊！"

瑞克说完便敛了笑容，走到85号面前，眼神锐利的一把刀，"入我麾下怎么样？"

85号也惊魂未定，快速瞥了眼肖战，没有答话。

瑞克很快又习惯性耸了耸肩膀，转身面对着肖战，"算了，还是给你留两个人才吧！"

直到回了宿舍猛灌了几杯威士忌，肖战才感觉灵魂归位。

18号和23号来找肖战汇报事情，呈上了肖战的军团名单，今天瑞克直接指派了一些人跟着肖战，都是些勇猛好斗的人，压根没给肖战自己选拔的机会，肖战原本偏好温和内敛会和同伴协作的大兵，内蕴力量，远比外在的迅猛更得肖战赏识。

名单分两份，一份是肖战自选的，一份是瑞克指派的，统共三十人。

肖战拿出做任务得到的赏金，做了月亮形状的金项链，让18号和23号分发给下面的人。

"哇，肖长官，没出任务就有赏金啦？"23号喜欢这个金项链，爱不释手的亲了一口。

而18号话少，只言简意赅的说了句谢谢。

"以防万一，落单了还能靠这个活命。"肖战捏了捏眼角，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

"对了，吩咐下去，过几天我们出任务，在那之前，你们清点一下军用物资，准备好随身物品，过几天我们就出发。"肖战看着很是疲惫，嘴角一圈青色的胡茬。

18号再度开金口了，"什么任务？"

第二日，瑞克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开了晨会，宣布肖战带军团出的首次任务，居然是抓捕一位逃亡的公主！

话音一落，人群里就传来了一片嗤笑声。

——"抓捕女人啊！"

——"算什么本事！"

——"以肖战的能力，也就只能做这种保姆任务了！"

——"我就说嘛，亚裔人根本不配上战场！"

瑞克最是纪律严明的人，此时也没有制止，而是挑眉笑着看肖战。

肖战却并不在意，甚至还庆幸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至少能保住手底下大兵的安全。

临行前的夜晚，肖战泡在训练泳池的水里发呆。

“战哥”是85号的声音。

肖战回神，“你怎么来的这？”

“和你一样，用了两根巧克力棒，哨兵就让我进来了。”85号得意笑着，穿着T恤短裤，把白嫩的腿也泡进了水里。

肖战无言，出了泳池，拿起毛巾开始擦身。

85号拽出脖子上的月亮项链，项链是他刚拿到不久的，已经染上了他的温度，“哥哥，项链我很喜欢。”

“人人都有。”肖战面无表情，快速擦干了身体，抬脚就走。

85号焦急的声音传来，试图让肖战为他停留，“哥哥，你还记得那年夏天，你在这里问我的问题吗？”

“85号，我是你的长官，以后对我放尊重点。”肖战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停顿。

空旷的训练场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哥哥我还没说完，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

“85号！松手！”肖战嘴唇紧抿，眼神里尽是怒火，“你听好了，我不记得！我也不想知道！”

………

训练泳池的水面在灯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的，像星子一般颗颗掉落。

可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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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时候，舟岛的夏天也悄然而至，大兵们的训练生活很枯燥，都是半大的孩子们，难免会有厌倦懈怠的时候。

后来长官开始每周日晚上都在训练场的大屏幕上放电影，周日成了每个大兵最喜欢的日子。

夏天酷热难耐，85号和105号看完了电影也毫无睡意，热的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85号还非要贴着105号睡，怎么热都不撒手，105号无法，带着他偷偷溜去了训练泳池。

哨兵自然也是热的无法入睡，105号便给了他两支巧克力棒，顺利的进入了泳池。

两个人在泳池游了几个来回，才稍稍缓解了那种燥热。

“哥哥，外面的世界真的像电影里那样吗？”

从11岁到这里，就再也没接触过外界，在85号的记忆中，外面的世界早已是一个模糊的虚影，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应该差不多吧，毕竟电影都是在外面拍的。”105号猜测着说。

“我好想去外面看看，”85号内心十分憧憬，“哥哥，等我以后18岁了，过了考核，就带你周游世界。”

“哈哈，好啊，那你以后是不是应该好好训练，别在赖床了，不然怎么过考核，当大官呀！”105号调侃他，自然也没把85号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舟岛的生存机制这么残酷，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哥哥，我一定会努力做到的！”85号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那我们85号以后当大官了想叫什么名字呀？”105摸着他的头，温柔的允许一个小孩畅想未来。

85号表情有点纠结，像是在认真的考虑。

105号凑过去对他说，“可得叫个响当当的名字！让人听了抖三抖！”

85号也听出105号是在笑他了，“我不告诉你，等我以后升长官了，哥哥自然就知道了。”

………………

时光荏苒，万物变换，105号终究不再是他的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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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

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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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号，你来这里之前叫什么名字？

叫王杰，是我阿姨给取的，哥哥你呢

Toy

什么？

Toy，是我母亲给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