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再让肖战对自己更反感了,王一博睁大眼睛一脸真诚:“我不是鸭,真的,除了您的床我再也没上过别人的。真的只是单纯地仰慕您,希望您可以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肖战对他满是小心机的道歉丝毫不感兴趣,让他滚之后便收回视线,半点眼神都不再施舍。
王一博挠挠头,双手放在膝盖上,不死心地继续试探:“那您缺端茶倒水的吗?或者伺候您的?我什么活都能干的,可以跟着您赎罪!”
“你在这干嘛?”话音刚落,房间门忽然被推开,同宿舍的几个小跟班打完水回来了,肖战还没表态呢,跪在地上的王一博就被踹得踉跄一下趴倒在地。
肖战垂眼看见人细瘦的胳膊颤巍巍地撑起小身板,那只被践踏的惨状败露的手按在地上,倔强地用力。他淡淡收回视线,不准备参与这种事情。
“嘶。”王一博被人揪着头发往外拖,双手抓住人的手腕以缓解抓力带来的疼痛。他身子被轻松拖在地上拉出去,一身的伤此刻也应激性地泛了疼,看向肖战时却依旧笑:“大哥,我先走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来使唤我。”
小狗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对人摇尾示好,明明是被践踏的烂骨头躺在泥泞里一身脏污,却能向着阳光展露自己满身的丑陋,清亮的声音带着明媚的灵动。
肖战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对上他明亮清澈的眸子,亮晶晶的含着光,韧性十足又倔强非常,像只找到主人的流浪狗,拼命想留在主人身边。
有些特别,是肖战从未见过的眼睛,是来自底层蝼蚁的仰望,却不带半分献祭谄媚,只是单纯的,强烈的活着的欲望。
他眸色轻滞,看着人被拖出去好一会儿还没收回视线。没跟过去的小跟班转头回了屋里,看见他出神的模样,去一旁给人倒了杯热水,捧着杯子递过去:“大哥,您别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这贱小子扰您清净。”
肖战没说话,只是把视线移到了他手里的水杯,水面微微泛起一圈涟漪。
被发现有攀附大哥的坏心思肯定免不了一场毒打,王一博早就做好了防备,待捱到结束后又是一条好小狗。
但小狗现在有了目标,他挺厚脸皮地觉得大哥其实还没有那么厌恶他,于是现在每天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想尽办法在大哥面前混眼熟。
当然,光混眼熟还不够,还得改善他在大哥心目中的形象。小狗什么都不会,但却有世界上最宝贵的忠诚。
王一博会在众人打篮球的时间偷偷溜到大树下,举着自己洗的发白的带着皂角香的衣服给肖战遮去叶缝透下的阳光。但被小跟班发现了好几次,又拖走好不严肃地教育了一番。
小狗坚持了几天,实在受不住毒打,只能换了种方式。他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纸壳,用那双在垃圾堆里扒拉活命的巧手折出好几个样式的扇子。
肖战倚着前面的树干,他就藏在后面,靠着另一边的树干探出一颗脑袋,扬扬手里的几个纸壳扇:“大哥,您喜欢用什么样的扇子扇风?圆扇?还是折扇?”
大哥惜字如金,不理他,小狗撇撇嘴,把脑袋缩回去,看着手里的几把扇子,擅自做了决定:“那就每一把都扇一会儿吧。”
他挥着自己的小细胳膊,把风都扇到人那边。烈阳席卷来的热潮被扇开,温热的风吹散燥热,肖战眉心的褶皱漫漫被吹平,因为炎日僵硬的身体微不可察地舒缓了些。
小狗在照顾主人时是不知疲倦的,一直到娱乐时间截止,才依依不舍地缩回胳膊,鬼鬼祟祟地溜走把自己的小扇子藏了起来。
肖战吃饭时小狗自然也是要跟着的,不敢靠那么近,只是在肖战吃完饭剩下挑食的菜时,赶在狱警来教育前端走送进自己的肚子里。这抢饭的手速连已经跟随大哥一年多的小跟班都望尘莫及,但碍于有狱警在,倒没被他们当场修理。
大概是因为从小摸打滚爬过来的,王一博的耐力是比一般人要强的,每天身上都有新增的伤痕,每天却依旧风雨不动地躲在树干后用那只瘦得不成样的胳膊给肖战扇风,守在餐桌旁去抢肖战的餐盘。
对此肖战从未给过回应,一直暗地里观察的人也对此嗤之以鼻,觉得王一博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妄图往上爬的低劣囚犯。可所谓的低劣人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的,他现在满心满眼全是肖战,每天想着法地讨新主人欢心。
夏季生出一些杂草,虽有清理,但难免会有残留。王一博看见场地里打类的人坐在一旁休息,随手拽了一根草撸掉刺嘴的毛,把茎叼在嘴里。
他趴在树干上探出脑袋,看着肖战的侧颜:“战哥,你见过草编蛐蛐吗?可好玩了,我小时候编了用来卖给那些小孩的,还有蜻蜓,蝴蝶,好多好多,我都会编。”
他最近得寸进尺,不仅话越来越多,还给肖战改了称呼,说什么大哥不如战哥好听。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肖战的底线罢了,可惜也没试探出来,也就这么叫了。
“我找点草给你编,你还有没有喜欢的动物?”王一博眼睛放肆地描绘人清冷的侧脸棱线,小狗眼里满是光。
肖战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睁眼。小声的自言自语传进耳里,再次碰壁的小狗鼓着脸嘀咕着要给他编什么,自己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要给他编。
小狗拥有的的好东西是要全部给主人的,毋宁质疑。
王一博过于张扬的小心思在所有人眼里都暴露无遗,自然是要引来祸患的。
那日说要给他编蛐蛐后的第二天王一博很意外地没有出现在肖战视野里。
今天的温度低,太阳隐在云层后,热烈的光照并没有透出多少,就连本该掀起热浪的空气都带了些凉风。
是个运动的好天气,篮球场里众人打的火热,肖战却莫名觉得热,耳边没了小狗闹人的声响,场地里的声音都让人觉得吵。
从未有过的烦躁袭上心头,不汹涌,却存在感极强,再也压不下去。肖战缓缓睁开眼,瞥了眼场地中央,站起身走向屋内。远处一直观察的小跟班也连忙跟了上去。
“今天怎么没见林横他们,以前天天跟咱们抢篮球。”
“不知道,可能被叫去干活了吧。”
“那逼小子,天天不干正事儿,谁知道现在去哪儿犯罪去了。”
“切,他这种人进来才不冤呢,就该关一辈子,免得出去祸害人。”
身后的几人谈论的正欢,肖战已经离他们有些距离了,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倏地停下脚步。
几人看着他站在前面不动了,以为发什么什么事,快步跑过去:“大哥,怎么了?”
“砰——”
“操!你他妈的还敢咬我!给老子往死里打!”
右手边的房间里传来激烈的打骂声,几人扭头从小窗里看进去,正是林横那群人。
“诶,这不是林横吗?又在里面欺负谁?”
肖战也转头,走到门前,黑沉沉的眸子盯着窗里的情景,几人见他这样,抬手用力拍了几下门:“开门!”
里面的消停,出了一身汗的林横出来开门,一脸不耐烦,膘肉在看清人时抖了抖,要脱口而出的脏话也咽了下去,扬起笑脸:“大哥,有事儿吗?”
他并不是单纯的谄媚,只是迫于如今肖战一方独大的形势不得已点头哈腰,眼里的野心和丑恶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肖战淡淡扫了眼他左胸的青龙刺青,从肋骨下侧一直延伸至左肩,张扬跋扈。
“趴好!”屋里的人脚下踩着一人,手里抓着人的头发使劲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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