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看你啊！”
“你刚刚明明就在看我啊！”
听到陈宇这话，顾魏不甘示弱：“怎么啦？你长那么好看还不让人看啦？”
陈宇显然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没有没有，还是顾医生好看，顾医生最好看！”
“嘁。”顾魏翻了个白眼。
“切。”陈宇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哼。”顾魏转过头去不看他。
“啧。”陈宇的目光依然牢牢锁定在顾魏身上。
“幼不幼稚啊你？”顾魏挑挑眉，“你不是24岁了么？怎么和个小孩一样？”
“你年龄很大么？”陈宇不服气，“说我是小孩？”
“我比你大六岁哎！”顾魏扬起下巴，笑道：“我七岁都能打酱油了，那会儿你还不会走路吧！”
陈宇被顾魏这话噎了一下。不过，顾魏笑起来真好看。
顾魏见面前这小孩儿一直盯着自己，收了笑一本正经道：“你要干嘛啊？不会是说不过我要毁尸灭迹吧？”
“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陈宇伸手抓抓头发，“大六岁怎么了？我也没觉得你多老啊。你要是不说你比我大六岁，我还以为你比我小呢。”
“算了吧，怎么可能比你小啊！”顾魏一脸不可置信，“我怎么看都不像比你小的样子啊！”
“真的，你要是说你十八我都信！”陈宇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顾魏，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顾魏被这直白的夸赞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脸好像迅速燃烧起来。
以前从来没人说他笑起来好看，也可能是因为他平日里也不怎么笑，也就对着病人的时候，顾魏才会努力挤出一个假笑。
之前查房的时候，顾魏对着一个刚住院的四岁的小女孩露出了职业假笑的时候，小女孩盯着他看了几秒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顾魏因为这事自我怀疑了一整天，然后回家就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微笑。
第二天一早，顾魏一进办公室门就对着杜文骏露出了一个他昨晚练习很久的微笑。
然后杜文骏战战兢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心翼翼问他：“哥，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顾魏的笑迅速消失在脸上。
而现在，陈宇夸他笑起来好看。
顾魏本来是条件反射地觉得陈宇这是在说反话，可是当他看向陈宇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真诚。
但他还是嘴硬地回话：“啊，是吗？你没骗我吧？”
“没有。”
“顾魏，我没骗你。”
“你笑起来好看是真的，下午说的那句我喜欢你也是真的。”
顾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再让对方去精神科挂个号？
所幸这会儿外面传来救援队敲电梯门的声音，一边敲一边喊：“有人吗？电梯里有人吗？”
——
电梯因为故障的原因，暂时没办法运行。
陈宇和顾魏一前一后地走楼梯，昏暗的楼梯间，只有二人的脚步声。
走到七楼最后两个台阶，再迈两步就是八楼。
陈宇转身，想问问顾魏要不要进去坐坐。
而低着头走神的顾魏没反应过来，直接撞进陈宇怀里。
柔软的黑色羽绒服有些凉，顾魏闻到了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然后，顾魏因为稳不住身子下意识地就去揽陈宇的腰，结果因为陈宇比自己站高了两个台阶，顾魏的手放到了陈宇后腰以下的部位。
再然后，摸到陈宇屁股的顾魏吓得立马缩回了手，一缩回手，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陈宇赶忙伸手去拉顾魏，但他显然低估了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于是陈宇被拉着一起滚了下去。
滚到平地上的顾魏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陈宇，一时间都没察觉到脚上传来的痛意，只是尴尬地推推陈宇：“下去啊。”
陈宇没动，似笑非笑地看着身下人迅速烧起来的脸，道：“怎么？顾魏，你摸了我就想跑？”
“什么啊……”顾魏开始装傻，一副“我就是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你不知道？”陈宇挑挑眉，有意思。
“不知道。”顾魏红着脸，却依然嘴硬。
“哦，是吗？”陈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伸手迅速摸了顾魏的屁股，还捏了一下。
然后，顾魏听见陈宇幽幽的声音传来：“手感不错啊~”
顾魏心里一万个句“草”飘过。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顾魏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刚想骂陈宇两句，脚上传来的痛感让顾魏忍不住“嘶”了一声。
“怎么了？”
“摔哪儿了？”
“哪儿疼？”
陈宇紧张起来，眉头也紧皱着，目光在顾魏身上扫来扫去。
顾魏听到陈宇那几句话，看着陈宇为他担忧的样子，蓦地鼻子一酸。
陈宇等不到顾魏的回答，便抬头去看顾魏，正对上一双充满泪水的眼睛。
像是下了一场大雨，河里的水即将越过红色的水位警戒线，警示人们危险即将到来。
陈宇慌了神，到嘴的话也变得磕磕绊绊：“顾魏，你……你别哭啊……我……我会心疼的……”
大水彻底越过水位警戒线，吞没了周遭的一切。
顾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偏偏他还不愿让陈宇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手指指来指去，意思是让陈宇转过身去。
陈宇明白了顾魏的意思，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小包纸，方才转过头去。
透过楼道的小窗户往外看去，雪好像停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等到顾魏调节好情绪，才伸手去扯扯窗前站的笔直的陈宇的外套袖子，轻轻发出了一声“喂”。
陈宇回过头来，看着顾魏依然有些红肿的眼睛，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他：“还能走路吗？”
顾魏活动了一下脚踝，应该是普通的扭伤，没伤到骨头。
见顾魏没答话，陈宇干脆一把把人抱起来，一阶一阶地往上走。
于是整个楼道里都回荡着顾魏惊恐的声音：“你干嘛？你放我下来！”
而回应他的是陈宇带了点笑意的声音：“怎么？难道你要自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蹦上去？”
“嘁，我能走的。”
“呵，你骗鬼呢？”
“啧，骗你呢，你个鬼！”
……
再次坐在陈宇家的沙发上，顾魏有些晃神。
自己和陈宇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认识第一天自己就晕倒在人家家里，让人家照顾了自己一晚上，自己第二天醒来还给了人一巴掌。
而现在，认识的第二天，自己就摸了陈宇的，咳，陈宇也摸回来了，扯平。
但是认识第二天让人家抱回家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诡异，自己和陈宇熟悉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刚刚还当着他面哭了？就离谱啊！顾魏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几句，自己一个三十岁的人了，还当着小孩儿的面掉眼泪？
而且，自己现在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孩儿翻箱倒柜的找跌打损伤的药。
到底谁才是小孩儿啊？顾魏默默想，怎么自己更像是个小孩儿？
而且这小孩，力气是真的大啊，竟然毫不费力地把自己抱了起来，身体素质真好，不知道有没有腹肌……
想到这顾魏就有些微微脸红，自己到底在乱想什么啊？离谱，什么腹肌，不就是结缔组织的组成部分吗？
陈宇把好几个瓶瓶罐罐和好几种药膏放到沙发前的桌上之后，才注意到顾魏微微泛红的脸。
“发烧了么？”陈宇伸手去碰顾魏的额头，顾魏迅速往后一躲：“我没发烧！”
“没发烧就没发烧啊，你躲什么？我手上有毒？”陈宇一脸迷惑，伸手去解顾魏的鞋带。
顾魏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密，赶忙弯下腰去解鞋带：“我自己来就行。”
陈宇也没勉强，收回手看着顾魏解开鞋带，脱下袜子，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只药膏开始往上涂。
“不用冷敷一下吗？”
顾魏摇摇头，解释道：“用这个药膏之前不用冷敷，直接用就可以。”
涂完药，顾魏抬头，正对上陈宇的眼睛。
“我要回家。”
“哦，那你走吧。”陈宇抱着手臂，一副幸灾乐祸事不关己的样子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一只脚蹦到九楼。”
顾魏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不送我啊？”
“我当然想把喜欢的人留下来啊！”陈宇理直气壮地回答了顾魏的问题，“所以我为什么要送你走？”
“喜欢应该是尊重他的所有选择！”顾魏试图跟陈宇讲道理，“我现在选择回家，你应该尊重我的选择。”
“哦，”陈宇低头思考了一下，“那我短暂不喜欢你一下好了。”
顾魏没想到陈宇会不送他，咬了咬牙，然后倔强地撑起身子：“我顾魏，今天就算累死！累死在楼梯上！也绝对不会在你家过夜！”
说完这话，顾魏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了几声。
“饿了？”陈宇挑挑眉，对着顾魏笑。
顾魏感觉陈宇这个挑眉好像在挑衅自己，咬牙切齿地回答：“不饿！我今天就算饿死！饿的从八楼跳下去！也不会在你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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