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澈发烧了,高烧不退。
顾子禹是半夜抱着卿澈觉得自己像抱了个火人的时候才发现的。
他赶紧去叫了医生,卿澈不知道烧了多久了,医生给他打了针,又挂了吊瓶,可他还是难受得要哭。
顾子禹有些着急,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不太会哄人,就站在旁边傻愣着。
因为卿澈发烧的原因很明显,医生没忍住也就说了顾子禹两句。
‘要节制。’
顾子禹自知理亏,只能站着挨骂,点头说以后不会了,卿澈要是看到他这幅乖学生,肯定会很欣慰。
医生开了药,一天吃两次,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才离开,不过他离开的时候那眼神是充满了不信任。
顾子禹有些尴尬,像个小狗似的蹲在卿澈床边,按照医嘱照顾他。
“对不起,卿澈。”
顾子禹呢喃了一句,很乖地只叫了卿澈的名字。
卿澈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皱着眉头别开头。
完了,卿澈好像潜意识里已经开始生气了。
顾子禹在想等卿澈醒了要怎么哄。
卿澈平时喜欢什么?……他不知道。
卿澈平时爱吃什么?……也不知道。
卿澈……算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卿澈知道他喜欢什么吗?顾子禹觉得自己不用猜,卿澈什么都知道。
顾子禹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是索取的那一方,这个认知让他有点内疚。
但这点内疚并不多,几秒钟之后,他甚至还有点理直气壮——都是因为卿澈他才被‘流放’到国外去的,不然他俩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卿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这么一想,顾子禹心里仅存的那点良心也少了大半。
这点心理活动要是被卿澈听到了,那绝对反手就一个大嘴巴子。
没有良心归没有良心,顾子禹还是照顾了卿澈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他去上班。
他现在地位不稳,不可能为了照顾卿澈就不去公司了,这一点卿澈心里应该也明白,不够强大的话,他们现在的生活迟早会被夺走。
但顾子禹也安排了些人去照顾他。
这些下人总归是比顾子禹本人更加了解卿澈,只要让他们去照顾的话,一切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顾子禹放心去上班,而卿澈也在他离开三个小时后醒了过来。
浑身都疼,脑袋又晕又疼,特别想吐,卿澈想着自己幸好不是个女生,这要是怀了更惨。
他的旁边站了好几个下人,有的给他递垃圾桶,有的给他递水,简直把他当成重病患者一样小心对待。
卿澈好些了后,问:“少爷呢?”
“少爷上班去了。”
虽然顾运没了,但是大家还是习惯沿用之前的称呼,都顺着卿澈一起叫顾子禹少爷。
卿澈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问其他的。
顾子禹不在最好,省得他看见那个臭小子血压高。
他都这样了,顾子禹也没把他脚上的镣铐解开。
“你们出去,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卿澈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毕竟是‘夫人’,下人们也不敢得罪。
房间安静下来后,卿澈小心挪了挪身体,他不用下床也知道自己站不起来,顾子禹这次可比前几次凶多了,愣是他求饶再多也没放过他。
恶劣的小王八蛋。
卿澈看着自己的脚铐,研究了一下锁孔,还好,是很传统简单的那种款式,卿澈有把握自己能拿铁丝撬开它。
没错,他要逃跑。
卿澈不可能趟在这里等着顾子禹来宣判他最后的结局。
身上虽然疼,但也不至于一点逃跑的可能都没有,他需要休息一下,计划好路线,至少将成功的概率提高10%吧。
卿澈不怕失败,反正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加糟糕的情况了。
只要有一点点成功的几率,他都会去尝试一下。
休息到下午,顾子禹还没回来,这一整天,下人好像都格外照顾他,吃的是他平时爱吃的,就连电视剧、书籍都给他安排好了。
卿澈猜肯定是顾子禹走的时候吩咐过什么,内容无非就是按照卿澈喜欢的来。
想到这里,卿澈轻笑了一声,这小孩子也有照顾他情绪的一天,怕是害怕回来的时候挨骂吧。
都是小心思。
但是很可惜,卿澈想,自己可能又要惹顾子禹不高兴了,说不准还会比昨天更甚。
卿澈一个人在房间走动了一下,还好,没有那么虚了,只要忍一忍,他还是能跑起来的。
于是他反锁了门,准备翻窗离开,这个庄园他好歹生活了几年,不会这点路线都掌握不到。
他的房间在三楼,朝面在阴面,很少有仆人去打扫这边的花园,卿澈只要动作快,躲到灌木后面,就不会被发现。
但他必须要承认的是,成功的概率不高,再人烟稀少的角落,也是有人看着的。
碰碰运气吧,卿澈想。
虽然他向来运气都不好就是了。
准备好后直接开干,卿澈把床单撕成条状绑在一起,布条头捆绑在门把手上,避免有人从外面闯进来,然后将布条绕在床脚打个结,在桌角打个结,剩下的丢出窗外。
一切准备就绪,卿澈翻窗出去往下爬。
刚挂在外面,他就感觉到手臂不是很有劲。
真的是托顾子禹的福。
卿澈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咬牙紧紧抓着布条,像滑滑竿一样往下。
虽然他很低调了,但还是低估了顾家仆人的数量,他脚还没着地就被发现了。
卿澈估计了一下到地面的高度,觉得摔不残之后松手跳了下去。
沉闷的一声,卿澈觉得自己胃里东西都要摔吐出来了。
不过还好,没摔残。
他站起身,拖着轻微摔伤的身体继续逃跑。
顾子禹不可能没给仆人说过不要让他离开,既然如此,卿澈就更不可能被抓到了。
他光着脚丫子穿过后花园的小树林,只要沿着围栏走,西院有处围栏不是很高,卿澈有把握自己踩着石头翻过去。
就是距离比较远,卿澈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抓住。
眼看着那群追着他的人越来越近,卿澈有点慌。
因为开小差的缘故,卿澈路过大泳池的时候一脚踩滑掉了下去。
好死不死,掉在深水区,幸好他会游泳,只是有点虚,他还是能扑腾上岸的,只是这样一来,肯定会被抓住。
卿澈想淹死自己算了,摆烂,不跑了。
就在卿澈摊开手臂任由自己下沉的时候,一双手揽过了他的腰,把他带出了水面。
因为惊吓,卿澈呛了好几口水。
救他的人把他拖上岸,问他:“你没事吧?”
卿澈咳得厉害,脸都红了,那个人给他顺背,好不容易卿澈才缓过气来,虚脱摇摇头回答:“没事。”
能正常呼吸后他才仔细打量这个救命恩人,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卿澈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方然?!”
方然,方家的小少爷,以往顾家跟方家交好,经常来往走动,卿澈见过不少次方然,也许是同龄人的缘故,两人很投机,不过卿澈被顾运娶了之后,他再也没有联系过方然。
总觉得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不想让朋友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
“你怎么来了?”卿澈有些尴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而打湿的衬衫黏在身上,不舒服不说,还特别丢人。
方然看着他的小动作,没说话,脱下外套把他裹起来,顺带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给卿澈擦头发:“有合作就来了,你做什么,淹死自己也不挑个好点的地方。”
卿澈被噎住了,他面对方然总是硬气不起来,就低着头任由方然给他擦头发。
“顾子禹呢?你在家玩丧失追击他也不陪你?”
丧尸追击……
旁边站着的一堆‘丧尸’面面相觑,实在是佩服方少爷这面无表情说冷笑话的能力。
卿澈低声回答:“上班去了。”
‘丧尸’们在想,夫人看到方少爷是不是有点过于温顺听话了??这待遇顾少爷都没有过。
因为穿着短裤的缘故,方然能看到卿澈身上的淤青,顿时脸色不好了:“身上是怎么回事?”
虽然方然对顾运逼良为娼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至少以前顾运还在的时候,卿澈不会受到这种对待。
卿澈打了和哈哈,笑容有些牵强:“顾老爷子找过我,问我关于遗产的事情。”
他没有打算瞒着方然,毕竟就这点小事,方然要查出来轻轻松松。
说完在顾宅的事情后,卿澈又补充了一句:“没关系,不用同情我,我这不正在逃跑吗,虽然好像失败了。”
“……”方然盯着卿澈沉默了几秒,然后不由分说将他抱了起来,“我带你走。”
卿澈显然是被他这个行为给震惊到了:“哎?!不是、你带我走跟我自己跑不一样的!顾子禹回来知道会生气,你不怕你家跟顾家的生意泡汤吗?!”
“不怕。”方然显然根本就没犹豫,下人也不敢拦着,只是一个劲地劝,说不妥。
卿澈承认自己在听到方然毫不犹豫的回答时有些发愣,好像突然面前的道路豁然开朗。
他真的喜欢了方然太久,但也知道现在自己没有立场和他在一起,连表白都做不到。
不过,他还是会在知道方然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身边时心里产生悸动。
芜湖!男二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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