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可你带不走我
作者：代代栗
顾子禹真的说到做到。
他连上班的时候都带着卿澈。
卿澈脖子上带着一个追踪项圈，坐在顾子禹办公室旁边的沙发上，双手抱胸显然是气得不轻：“你就不能搞个不太明显的东西圈着我吗？”
“那有什么，反正也没人敢说你。”顾子禹继续办公，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要社死的不是他。
卿澈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这一路他被不少人打过招呼，也有跟他比较熟的几个人问他脖子上的项圈是怎么回事，他只能说是装饰好看。
幸好平时卿澈的形象就是比较爱漂亮的内心，突然换个禁欲一点的风格也没人发现奇怪。
只是卿澈老有一种在自己的前员工面前搞事情的羞耻感。
“所以你带我来公司就是为了时刻盯着我？”卿澈问。
顾子禹拿起几份文件，犹豫了几秒，摇摇头道：“不是，有很多我不太懂的，没人可以问，我觉得你能帮我。”
“滚，老子不看，开了我没工资还想让我帮忙。”卿澈别开脸，他还在气头上，别叫他。
顾子禹拿着文件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双手放在卿澈的腿上，抬头露出狡黠的笑容：“哥哥，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行，拜托拜托好不好？”
卿澈：“……”
毫无诚意的卖乖。
但卿澈是吃这套的，可能是母爱泛滥的缘故。
“……拿来我看看。”卿澈叹口气，伸手让顾子禹把文件交给他。
那是一份方家递过来的合同，应该是需要顾子禹签字，里面的内容大部分没问题，只是有一项，要求分成再高几个点。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显然方家在狮子大开口。
卿澈看完后，问：“方家最开始递过来的合同不是这样吧。”
顾子禹点点头，道：“这是一份新合同。”
既然这样，卿澈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个项目一定是方然的父亲在负责，而拟定新的合同也是为了给顾家一个下马威，顺带恐吓一下卿澈，别觊觎他儿子。
不痛不痒的警告，卿澈觉得完全没必要，便说：“你还得跟他谈，这太多了，虽然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内，但是这明明是一个不必要的选项。”
顾子禹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正当他们俩讨论得起劲，助理敲了敲门，进来说方家来谈合同了。
顾子禹和卿澈都没想到方家能亲自登门拜访，大约也是猜到这个数目顾家不会答应了。
“我去去就回来，办公室里的东西你随便玩。”顾子禹说完正准备离开，助理补充道：“方总和方少爷一起来的，我看他们有备而来，我们的对策……”
“你说谁？”顾子禹完全没听到助理的后半句话，只截取了‘重点’。
方然要来？？
顾子禹站在门口良久，然后转身重新回到卿澈面前：“你跟我一起去。”
卿澈：“……”
幼稚。
心里这么想，但卿澈还是跟着他一起去了会议室。
卿澈还在想自己以什么身份跟过去呢，就听到顾子禹说：“你站我旁边当助理。”
“好。”
反正他以前也是助理，没差。
因为方然在，卿澈估摸着顾子禹要搞点什么小动作。
这会让卿澈有些为难，他不想让自己带大的小孩丢面子，也不想让方然看到他凄惨的样子。
来到会议室，果然有不少人，方然和他爸爸坐在一起，看到卿澈进来的时候，眼神显然有一丝松动。
相比而言，卿澈就冷静很多了，甚至没有多给方然一个神情。
会议开始后，方总直接开门见山：“这次来拜访顾先生，想必你也知道原因。”
“知道，但是这份新合同，我们不能签。”顾子禹说得强硬，卿澈很有眼力见地去跟新助理泡咖啡。
离开会议室后，卿澈看到小助理脸上明显挂着担忧，笑道：“别担心，他可以。”
小助理显然是没料到卿澈会来跟他搭话，愣了一下，然后浅浅地嗯了一声。
听得出来，小助理并没有把卿澈的话听进去，也许小助理心里想，他应该比卿澈更加了解顾子禹才是。
而卿澈也并不在乎他怎么想，去茶水间准备咖啡，人不多，但是这点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于是他跟小助理说：“以后最好在开会之前把这些准备工作做好，要来的人大多喜好不一样，方总喜欢美式咖啡，而王氏集团的王总喜欢茶，这些你都要自己私下调查好，免得在这些细节上给顾先生添麻烦。”
“知道了。”
“嗯。”然后卿澈将托盘给小助理，“我们去发吧。”
小助理看愣了：顾夫人好温柔！
不是说顾夫人很凶吗？不是说顾夫人是冰山美人吗？他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吗！不会是调包了吧？？
卿澈完全不知道小助理脑子里头脑风暴了一出大戏。
他以前确实是个冰山美人，因为顾运给了他那样一个名分，他实在是笑不起来，只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
顾运死后，虽然顾子禹偏执了些，但总归是自己养大的小孩，卿澈完全不会觉得膈应。
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双方的表情都很淡，顾子禹看了他一眼，卿澈想大概是谈下来了，于是松了口气，在他们聊后续时将咖啡分发下去。
也许是合同谈下来了，方父就想聊点别的。
在卿澈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他抓住了卿澈的手腕，笑着看向顾子禹：“没想到顾先生会让自己母亲当自己的助理。”
卿澈微微蹙眉想抽开手，却被抓得牢牢的。
顾子禹不喜欢方父的表情，仿佛把卿澈当成一件可以拍卖的艺术品。
眼看着顾子禹要发作了，卿澈给他使了个眼神，他这才把怒气压下去：“方先生说笑了，一个男人怎么能当我的母亲呢。”
“后妈也是妈呀，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可是宝贝他得很。”
方父故意戳着在场几个人的痛楚，眼里的挑衅不言而喻。
他说着还扯过卿澈，摸了摸他的手：“果然是嫩，难怪老的小的都喜欢。”
摸得不怀好意，话也不怀好意，卿澈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方父牵起卿澈的手给顾子禹看，笑问：“顾先生不介意我带回去玩几天吧？”
卿澈顿时懵了，脸一下子就白了，但面上还努力维持镇静。
顾子禹听卿澈的话，刚刚能忍了，但是现在不行，哪怕是得罪了合作伙伴也没关系，他不可能让方父带走卿澈。
而他准备骂人的下一秒，方然就站了起来，扒开了方父的手，将卿澈护在身后：“父亲，过了。”
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父亲当着自己的面羞辱卿澈，这完全就是做给他看的。
“方然。”方父的笑容瞬间消失，沉着脸严厉地盯着方然。
然而方然这次没有退缩，死死护着卿澈：“父亲，你这样做不合法，婚内出轨加上猥/亵罪，你应该不希望我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吧。”
方然护卿澈的同时，也在护着自己母亲的尊严。
嫁给这种男人委实不值得。
方然承认，自己现在还忍着，那纯粹只是想要架空方家，手上有权有势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像……顾子禹那样。
他想着，看了一眼顾子禹，眼神复杂。
可如果顾子禹不能照顾好卿澈，他又怎么能把卿澈留在顾家？
上次卿澈为了他回到囚笼里，至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方然不会不知道卿澈怎么想的。
这样好的人，方然做不到看着他被自己父亲欺辱。
既然顾子禹不说话也阻止，那这个坏人和不孝子，他方然来做。
“父亲，合同也谈完了，我先走了。”
方然完全不听方父的训斥，拉着卿澈就走。
卿澈有些吃惊，着急让方然松开：“方然，你不能走，你在方家努力这么多年，不能因为我前功尽弃。”
“如果不带走你，我会更加良心不安。”方然的眼里有纠结和痛苦，但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我母亲如果知道，会为我高兴的。”
不被仇恨蒙蔽双眼，依然坚持自己的初心，过得高兴，这来人世间一趟才不白费。
“可你带不走我的。”卿澈真的有点着急，他刚刚看到顾子禹的脸已经黑得不行了，他估摸方然这么一刺激他，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而且方父还在。
卿澈始终觉得应该顾全大局，他们这样不合适。
方然没回答他，他们走到大楼门口的时候果然被拦了下来，随即顾子禹从另一部电梯上下来，阴鸷地盯着方然拉卿澈的那只手。
“方少爷，这是你第二次要带我的人走了。”
顾子禹的声音很轻，但卿澈明显感觉到他生气了，而方然完全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擦出火花，周围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再这么下去，这件事整个公司的人都会知道。
卿澈真的有点慌，这些人怎么都这么不会动脑子呢，现在是走偶像剧路线的时候吗？
抢什么人呢？他又不是女生。
卿澈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可是这俩大男人，他一个也拉不住。
于是他想着等这件事结束，他一定要去健身房，给自己练一身肌肉出来，最好是直接变成猛男。
——啊，气死了。
作者说
谁不喜欢美人男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