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陈导师把额头一扶，觉得没必要跟肖战再多扯了，他说着他的，自己说着自己的，完全融合不了！

肖战看着陈导师一脸无奈并恶狠狠叹了口气，他毫无所动。

陈导师摸着自己的下巴独自思考了一会儿。肖战敬他是前辈，所以用尊称，实际两个人年纪差不了几年，他并不是什么老辈，这样争论观点，无果。

他承认，肖战的确性子烈又刚。

肖战也承认，他在某些时候就是无师自通的叛逆。

这时正巧大坝走来一人，唤了肖战一声，又对陈导师打了个招呼。

陈导师一转头，王一博。

便吐出一口气，隐忍不住的意味很强烈，估计王一博也是第一次看到陈导师这样生气，有些不解。陈导师道：“明天开始就给你带了，你不带就继续转交，反正我带不了！”

王一博眨巴了一下眼睛，对着那七个人道：“都散了吧。”

肖战率先回去，虞水随后就走，同样都是冲气。剩下的人就慢吞吞地，似乎想偷听导师们的对话，和自己组合的去留与转手。

日九慢吞吞走在最后面，耳朵也是最尖的。

陈导师苦恼道：“我的天，我简直没法跟他们交谈。一个比一个倔强。”

王一博道：“嗯。初出茅庐嘛。”

陈导师道：“还有肖战，害。他那性子…我说，他看上去挺温柔的啊，怎么那么叛逆？”

王一博淡淡道：“挖机逆子。听过吗？”

陈导师沉默了一下，道：“有所耳闻。”

随后两个人并肩也要回去了，就离日九近了些，日九怕被骂，忙跑了几步离他们远点。

这两个人也并没有多在意他。

陈导师就问王一博：“……你觉得肖战怎么样？就刚刚，你听到了吧，闷那么久没出来。”

“听到了后面，”王一博道，“肖战。”

他说了肖战的名字，随后顿了一下，语气平淡且坚毅：“他说没有就没有。”

陈导师叹了口气，一边走，道：“年轻人……”

王一博小声玩笑着：“你又大不了几年。”

潘多旯整人都沸腾了，冲上去抓住要进门的海枣和要走过的易生军，凑巧熄灯，乌漆麻黑。

日九神神秘秘把两个人拉进怀里，凑近了说：“我刚刚听到王导师对肖哥的评价了。”

被拉着听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一脸淡然。

日九道：“特别霸道。”

海枣率先感觉没趣，准备走，日九一把抓回来，易生军便道：“你快说吧。”

“陈导师问王导师怎么看肖战，王导师说，‘他说没有就没有’。”日九道。

“卧槽？”

“……”呆若木鸡。

“怎么还站着？熄灯了，回去睡觉。”王一博站在楼梯口，冷冷说。

三个人立马散开。

海枣钻进寝室，不消两分钟，他立马冲出来往楼上爬，火急火燎赶上了还没进门的王一博，喘气道：“导师…导师，肖战不在寝室。”

王一博开门的手一顿，转头看着声控灯下的海枣，问：“还没上楼？”

海枣吞咽了一口，道：“不是，他上来得最早，同寝室的薛程说，肖战回来了一下，还没进门就出去了，往寝室后门那条道走的。”

王一博眉峰冷冽，立马下楼，问：“有人跟着他吗？”

“……没有。”

王一博没说话了，立马找人，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夜班的工作人员也立马赶来小心寻找，头一回熄灯了，节目组还要继续运作。

最后找到肖战的是一个工作人员，王一博立马把他带回寝室，让所有人都去休息，海枣也心有余悸的回了屋子。薛程问了一句找到了吗，虞散没有说话。

这会儿估计很多人都睡熟了，王一博带着他进了自己的寝室，他声音放得很轻，关门的时候问道：“你是打算干什么？”

找到肖战的那位工作人员告知的是肖战躲在一个刚送来的崭新垃圾桶里，还自己给自己盖了盖子。

肖战回答平淡不已：“不录了。”

王一博手都顿了一下，他转头看着肖战的脸，重复了一句：“不录了？”

肖战道：“嗯。”

王一博并没有像陈导师那样准备给他说一堆大道理，而是问：“那如果你真的突出重围跑出去了，自己回去了，公司拿你怎么办？”

肖战神情自若：“吵一架。”

王一博叉着腰道：“又吵架？”

肖战道：“嗯。”

王一博问：“这个世界是不是没有吵架解决不了的问题？”

肖战没说话，王一博等着他开腔，他也就说了：“我没这么想，但是我要求的不要当队长了，陈导师肯定不同意。”

他看着王一博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王一博，我来这里是学习的，不是来这里受气。”

王一博短暂的怔了一下，说实话，肖战说受气的时候，他心尖儿颤了颤。

王一博道：“我知道。”

肖战道：“我的确有些时候就像叛逆期一样，但我讲道理，我也不喜欢被冤枉。在公司在外面工作，有谁倒脏水我也从来没有顶撞谁，我知道说不清楚还讨人厌。但在这里出现这种问题，就像上学的校园暴力，我被冤枉了就要说，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上学还可以逃学，我在这里说不赢还不可以跑了？”

王一博抿了抿唇，道：“我知道。”

肖战歪头问：“你知道什么了？”

王一博话锋转得僵硬，道：“从明天开始就是我带你们组。”

肖战闷了会儿，别过脸，没好气道：“谁带都一样。”

王一博抬眸看着他，很认真，道：“我不一样。”

肖战没说话。

王一博重复了一遍道：“我不一样。哥哥。”

肖战蹙了一下眉头，不太自然，道：“……在，我叛逆的时候别叫我哥哥。”

过于羞-耻，他不想觉得比自己小的人冷静保持得比自己好。

王一博眸子略有一点笑意，可肖战并没有看到，王一博说：“我也叛逆，你应该看得出来。这没什么。”

肖战眼睛看着远处的地板，轻睨，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一博道：“当然有关系。比如有人造谣，我会想为你出头。”

肖战怔忡了一下。

王一博继续道：“可我的身份不容许我乱来，你能想象一个导师因为别人造个谣就说不录了吗？”

王一博笑了笑，是真心的笑，不是讽刺或者嘲笑，他看着肖战并未对视的眼睛，道：“你可以，你是学员。在这里我们不谈年纪，只是谈进娱的辈分，我习惯了这样看，所以我会觉得你这样的做法也无伤大雅，甚至觉得很可爱。而我自己这样做的话，就是乱来，不懂轻重。”

肖战还是没说话，靠着墙看王一博脚尖。

王一博道：“那这样解释了以后呢？还感觉我在你叛逆的时候叫你哥哥会别扭吗？”

肖战抬眼看着这个人。

敢情说那么多，就想说他想叫自己哥哥。

肖战：……

王一博问：“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问。”

肖战又陡然低眸。

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答话的倔强模样。

可爱死了，王一博无声一笑，咬着门牙端量着肖战头脚，片刻后无奈的语气里带着些宠溺道：“好罢好罢，不问。”

肖战被在背后的手攥成拳头，摸了摸他手心里的汗，他拿到身前，一手握着另一手手腕，随意松力，手指一下一下地抠着自己的衣角，道：“……你说的话我都听。”

王一博愣了愣，“什么？”

肖战道：“你讲道理。”

王一博失笑，说：“你是怎么辨别讲不讲理的，护着你还是指责你吗？”

肖战道：“不是。”

他直起腰来，跟王一博相仿的身高，对视，他道：“你不冤枉我，客观说话，不拿两件事融合压我，这样的话……，我就比较喜欢。”

王一博尽管知道喜欢不是对着自己人说的，还是有些小小的心动，他平复那点波澜，笑意不减：“那闹够了吗？回去睡觉。”

肖战点点头，准备走。

王一博在他关门的时候问：“那你还要不要队长和C位了？”

肖战默了两秒，回答：“要。”

一夜好眠。

洗漱完毕集合，肖战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摸了摸脸上的一颗小痘痘，问日九：“你看，痘痘。你有吗？”

日九道：“我早就过冒痘痘的时候了，现在可光滑了。你摸，你摸。”他一边说，一边伸着脸过来，一副轻薄的笑意。

肖战才没碰他，叹息道：“那就说明我还年轻咯。”

所有人都在等导师来重新分配，反正肖战是在此之前绝对不碰虞家兄弟了。

薛程站在不远处，听着潘多旯和肖战的对话，一笑，道：“哟，想不到肖哥还才青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