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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博君一肖:白幔帐
作者:峪钦

峪钦:

·鲛人/人类/架空/古代

·吃软不吃硬小白莲×正直小流氓太子

(让我不舒服的评论都会被删掉。不想开七日可评,我们缘分在此。)

大婚前送来量身定制的嫁衣,红艳艳的好不自在,肖战抱着那红衣还是赞叹付南与泉客的嫁衣都好看。

泉客的嫁衣是蓝色的,那种高雅的蓝,与这霞帔相比,的确是各有各的好。

付南的确更喜欢大操大办。

大婚的当日,是弗谪帮肖战束的发。

东宫里张灯结彩,大大的红喜字,贴在窗户纸上,宫女们的衣服也是难得看起来不是那么朴素了。

肖战和弗谪都心知肚明。

这偏殿,也就待得上一会儿了。待会儿送了肖战出去,拜了天地,就是连迎客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就该被押去海牢了。

肖战没有穿齐嫁衣,里面的衣服仍旧是白色的轻纱,他给弗谪说好了的,拜完天地,有人来押,一定要帮他把这身衣服给褪了。

他不愿意一身红喜的在普天同庆里遇到这种事。所以他褪了红袍,穿着那白纱,他就还是肖战,那泉客太子肖战,被押的是肖战。而不是付南太子妃。

铜镜里的人上了些许口脂,眉间点了花钿,本就压艳群芳的人更是显得入那天仙落下凡间。

弗谪这会儿却不夸赞了,她平平淡淡的看着铜镜里的肖战,也平平淡淡地说:“新婚要笑。”

肖战明明是挂着笑的。

来了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样子,然后送来了东西,没有多的叮嘱,只是说:“这是太子殿下命奴婢送来的钿合金钗。”

语毕就起身离开了。

肖战手里有盒子,轻轻打开来,那所谓的钿合金钗安安静静躺在里面,是很好看的。

“泉客没有这样的首饰。”肖战说。

弗谪道:“有像这样的,殿下您不是大家闺秀,自然是不知道。”

肖战说:“为什么大婚要送来这个?”

弗谪不懂,肖战问了她也只有皱皱眉摇头。

肖战不能让人收好了,他就是一个要离开东宫的人了,哪里还有储存东西的地方,只能拿给弗谪,然后看着愣神的弗谪,道:“帮我戴上吧。”

东宫外迎亲的队伍是浩浩荡荡,此时城墙之余,还有另一件红喜事,王胤蝶以紫筠公主的身份上了花轿。

东宫这边的人好多人都在说,那花轿十分好看,比紫敛三公主的好看,更气派。

当然,也就外人注重了这礼仪,谁都不知道要出嫁的那个小孩该有多害怕。

肖战拿了团扇,上面的小流苏甩了甩,好看是好看,用来挡脸是刚刚好的。

有太监有嬷嬷来开门,这个一路上,偏殿到主堂的路上,都有嵌入被染红的小石子。

弗谪没有跟着他走,被嬷嬷带着往旁道去。

门外在迎亲,王一博在外面。

肖战刚好走到要到主堂的转角,眸子斜睨一瞬,就看见了大门进来的一对人。

王胤酥也拿着团扇挡着脸,身前有嬷嬷引路。

带着肖战走的那个嬷嬷停下来脚步,肖战差点撞上,他的心情没有什么起伏跌宕,就是死死的,他知道现在耳边的唢呐好响,也知道唢呐停了下来换成了钟鼎。

王一博走来将牵红递给肖战。

肖战伸手去接的一瞬碰到了王一博的手。

突然就不想收回了。

他有一个月没有看到眼前的人,现在也是,隔着团扇,这个团扇好厚,怎么连人都看不见。

他也有一个月没有碰到过王一博了,哪怕是衣角。

嬷嬷轻咳,尖酸刻薄地提醒着肖战松手。

肖战松了手,手中只剩下那留有余温的牵红布料。

太子妃握住了牵红,那才是侧妃牵,另一根牵红伸着过去,肖战用余光扫视,那方的人握着牵红,团扇下衬出的脸只有弧度。

好似在淡笑。

肖战紧了紧牵红,王一博带着他们往里走。

好一幅景象,宫的这头东宫娶亲,宫的那头大嫁起嫁。

皇帝重病,此时高堂只有皇后,和屏风后的皇太后。

“一拜天地。”

三人转身,跪下行礼。

“二拜高堂。”

三人再转回去,向着高堂行礼。

“夫妻对拜。”

礼数来说,王一博侧身向肖战先行。

可鞠了一躬,却没见肖战弯腰,王一博抬眼看他,拽了拽牵红,肖战露出一个眼睛看他。

所有人都在等肖战鞠躬,还有人揣测肖战是在耽误不让侧妃行夫妻对拜之礼。

王一博小声道:“要弯腰。”

肖战也拽了拽牵红,轻声道:“你起身。”

王一博摸不着肖战这是干什么。是不想最后一个礼?

肖战看着他起身,嗓子眼哽了哽,低眸又抬眸,他倾身过去,在碰到唇前把团扇往下拿过,蜻蜓点水的一下。

人们议论纷纷,并且感觉这鲛人胆子过大。

肖战的团扇挡着脸,道:“这是我们泉客的最后一礼。”

王一博愣了愣。

弗谪在一旁看得很惊愕。

——泉客没有这个礼。

“夫妻对拜——”

王一博才讪讪转身过去,与王胤酥行对拜之礼。

“礼成。”太监声音好尖锐。

分头两路走,一个是去主殿,而另一个是往大门走。

王一博蹙眉道:“这是要送去哪儿?”

他知道成婚后肖战要被关入海牢,但没有人告诉他是当天礼成完毕就关。

肖战也是猛然反应过来王一博好像不知道这件事,转头尽量冷静地告诉他:“没啊,是去偏殿的,殿下。”

王一博不能离开这里半步,他只能信肖战的话,没有在追问。

嬷嬷带着他从偏殿绕到后门,弗谪这会儿开始抓紧时间脱他的外袍。

侍卫来了十多个人,后门有一辆赶来的马车,外袍被弗谪拜托一个宫女送回了偏殿,规规矩矩地折好放在榻上。

在马车上没有窗户,他们看不到道路。

宫中,是个迷宫。

大理寺内。

“弗谪姑娘慢些。”一个嬷嬷在弗谪身后,似乎在她脚边掉了一个什么东西。

弗谪停下脚步,低头去看。

就那一瞬,前方与她离了四五个人距离的肖战突然被押了。

背部一沉,两个侍卫强制把他押住,另一个嬷嬷拿着什么粗针之类的东西,要去撩肖战的袖子。

“殿下!”弗谪就差那么一点跑过去,脚下却绊了个东西,扑在地上,是人在拉她。

弗谪一脚踹上去,又被侍卫压住,两三个人类的力气她抗不过,那抓她脚的嬷嬷当场被她踹得昏了过去。

不出意外那嬷嬷没命了。

肖战躲了一下,躲不开,“你要干什么?!松开我!干什么——!”

那针不细,在肖战小手臂内侧狠狠扎了一下,那股痛觉涌上脑仁,额头和脖颈的青筋暴起,那一刻里眼睛几乎都是花的。

就像王胤酥踹他的那一脚入了骨髓。

几乎是暴怒,肖战就着那嬷嬷抓着自己的手肘,反手一把抓住嬷嬷的手臂腕,下了死手的爆发力生生甩开了手边的侍卫,那嬷嬷头部被拽了出去,头部撞在石柱上。

下一秒人继续被扑押。

“你们干了什么?”弗谪怒道。

一个稍微知情的侍卫道:“皇后娘娘的命令,要点了他守宫砂。”

肖战道:“守宫砂?”

似乎是不敢相信,他再问:“守宫砂?”

侍卫没有说话,押着他们进海牢,似乎是默认了。

好笑吗?

给一个,他国的太子点守宫砂,给一个……在这个年纪可能会有妃子居宫的太子点守宫砂。

荒妙得肖战都不知道挂着笑说什么了。

大理寺关押过很多鲛人,这一年混战下来,被捕在大理寺进行拷打的鲛人命都不长。

那海牢,就是灌了海水进去,并保持十池流动的水牢。那海牢,不知道在里面关押无趣得病死过多少鲛人。

肖战被拷了手镣脚镣,那铁链都是在水里嵌入的。

里面昏暗暗的,对肖战来说却是一个安稳的环境。

有一个侍卫突然开口了,“此一关押,除弗谪姑娘可以探望,无人可来,您有什么需要转达的吗。”

肖战转头看去,是那个那晚送他上瞭望台的那个侍卫,明明是皇帝派来的,怎么会有他在这群人里。

帮自己吗?真的是谢谢了。

“弗谪不跟我关一起?”肖战看着那边被押走的人,有些错愕。

侍卫道:“并不。”

肖战斜睨着看了一眼那海牢,安安静静,有水流动,里面物质匮乏,几乎是没有东西,家徒四壁。

要是在里面待上两三年,人也该被营养缺乏弄死了。

肖战现在可以开口说让王一博来帮自己,最起码可以住好一点。

当然,这侍卫也是这么想的。

肖战道:“传达吗。你让殿下好好的,好好过,莫惦念我,我还要活着看他来接我。”

侍卫微愣。

肖战手脚都被磨得很疼,却一言不发,甚至只是蹲下去自己收拾那脚镣。抬头道:“不要脚镣可以吗?我在水下是用尾巴的。”

侍卫蹲下身给他解开两只脚镣,有人叫那侍卫不要墨迹了。

美人终归是有用的,就算是再烦躁再加急,那些看起来粗暴的侍卫都不会一脚将他踹下去,而是先将人扶起来,再轻推人下水。

在这自己幻想过一个月的地方,好像也不是那么为难了,肖战在这里面,选择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睡觉。

洞房花烛。

东宫的德清殿灯火早已灭。

偏殿的灯从黄昏开始就没开过。

王一博没有喝多少酒,但他感觉自己有点醉酒上头。

他知道偏殿发生什么了,他也料到了这回的再也不见。王一博推开偏殿门的那一刻,殿中狭小,却红烛红花都有,富贵的花生果子叠成高盘。

“来人。”王一博转身喊人,“把这里的蜡烛都点上。”

小聚子命人都点上。

王一博一个一个看着点,很不清晰,小聚子在一旁看着很难受,有不得不陪着。

恍然一瞬,视线落在床上那红衣上。

它规规矩矩折好了,放在那儿,宫女们点完灯就出去了,小聚子也不说话,默默退了下去。

徒留王一博一个人在里面。

他看着那红衣发呆,他想起什么,浑身的精神儿都提了起来,几乎是跑着扑过去,他在红衣里找着东西。

没有……没有。

王一博搞乱了那规矩的红塌,他坐在那地上,转头看向梳妆台,撑着床沿起身。

梳妆台上的红木盒紧闭,王一博打着颤把它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

好像松了口气。

没有留下来,他带走了,他带着走了的,他没有一样东西都不给自己希望。

明明知道还爱着,就算一个月不见也还爱着,今天牵红的时候他还拉着自己不放,这里是他平常休息的地方,那一个月没见面,他就被关在这儿,寸步不离。

门口被皇帝的人守住,不许王一博近身,只要多逾越一步,这件事绝对会在当天传到皇帝二中。

王一博就只能看看外面。

天很冷,冷到垂耳兔莫名得了寒症而死亡,冷到黄朴瓷亲自想来给肖战添加自己缝的绣衣,冷到东宫都寒了心。

现在他站在殿内,那心心念念的人不在了,他在尽可能保护他,尽可能负责,尽可能给他最好的,就连大理寺他都打通到了极致,让管理的人不要去叨扰着肖战,要时时刻刻注意着他,千万千万要保住他的命。

他好娇,不能打不能骂,他好惹人疼。

王一博站在殿中,他要把这殿内东西都看完,看遍,看透。

好像肖战平常就在这里面生活,影子都可以被他看出来般。

却是真的越看越落寞,他躺在那榻上,泣着抓着被子像是要吸干拿上面的干燥味道,他认为这里还是有他心爱人的味道。

那被心爱疼着护着的垂耳兔怎么扛不住寒冬先走了呢……。

那人知道了该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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