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消失不见。”
整个房间在陆子南说完最后一个字句的时候就安静的要命。
而碎在地上的钟表已经失去了所有转动的功能,零件也在摔在地上时脱落了。
黎翰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陆子南费力的撑着起身,连那些碎玻璃划伤他的手指都没有低头查看。然后从柜子里掏出很久没有动过的黑色皮箱,一声不吭的走进卧室收拾东西。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这一刻到此为止。
从前,现在,未来,他都会与黎翰无关了。
他那么喜欢黎翰,明明会拼了命去挽回去说清楚去争辩,可是他没有。
他选择了什么都不说,因为他知道这个家是黎翰的,而自己也只是他善心大发才带回来的,所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与他争论。
手掌上的血染红了他抓住的那件白衬衫,鲜明的血在上面留了印迹,陆子南摊开手掌看了一眼,上面满满的都是被割破的血口,其实那些伤口很疼,只不过抵不过心上的疼罢了。
从前自己以为,黎翰是绝对不会说后悔遇见他的一切,可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都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陆子南无神的苦笑着,眼泪在眼里打转,他微仰着头轻轻合上了眼,眼泪就顺着他的眼角疯狂滑落,纤细的手指死抠着伤口,血液也如同眼泪一样不要命的坠落。
连黎翰都不要他了。
站在客厅的人挂掉电话后气愤的捶了一拳坚硬的墙面,打出一声闷响后他快步走进漆黑一片的卧室。
他低头看着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陆子南,本就旺盛的火气更是不由得冲上了头脑,先是一脚踹开装满衣服的皮箱,随后他恶狠狠的揪着陆子南的衣领把他拎起来用力的摔在床上。
陆子南被摔的大脑一片空白,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与他抗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由黎翰处置。
胸口一闷,一阵风过去,一声闷响落在他耳边。
他知道那是黎翰的拳头落在他一边的床面上。
黎翰附在陆子南身上,双臂撑在床面,陆子南能感受到他胸口有很大的起伏,微睁开眼看时黎翰粗暴地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也是同样粗暴的扯开他的衣领,毫不犹豫的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感受到身下的人正在微颤,黎翰也依然没松口,反而越咬越狠,直到他尝到一丝腥甜后才收手。
“我妈要回来过年,你装几天等他们回去你就可以走。”
黎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这间屋子。
后者轻摸了一下肩膀深深的印迹,然后缩成一团小声呜咽。
此后一夜无眠。
陆子南在黑暗中坐了一整夜,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亮起来,他起身与往常一样洗手做饭。
结了痂的手掌伸进冰冷的水池中时,他才感觉到那么一丝疼痛,但也没有理会,洗干净就转身去做黎翰喜欢吃的饭菜。
看似平常无奇的生活,实则变了质。
黎翰醒来的时候直接掠过一切,穿衣服关门走人。
桌子上依旧放着冷却饭菜,而陆子南却也没有收拾下去,直到夜晚六点,他将那些一口没动过的饭菜又热了一遍,然后转身收拾地上破碎的钟表还有那些散在地上的衣物。
等一切收拾干净整洁后,他闲了下来,突然觉得空气安静的让他抓狂,他又去收拾未来自己搬出去时应该拿的东西。
他走到侧卧从锁着的抽屉里掏出一个铁盒子,轻抚过后打开查看里面的物件。
那里面满满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也摆的整齐。
那是黎翰每一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他最舍不得的,放不下的所有回忆。
他拿出那只破了角的海螺,用拇指抚上面的纹理。
忽然想起小时候他们彼此立下的誓言,黎翰那时抓着他的手信誓旦旦的说他们永远不会分开。可是他食言了……
陆子南垂下头,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掉下来的眼泪,只将海螺放了回去,盖上盖子装进那个黑色皮箱里。
他不得不放手了,放弃那个十多年里他小心翼翼爱着的人。
“你怎么了这是,愁眉苦脸的。”许文州吸了一口烟看着沙发上坐着把脸埋进手掌里的黎翰。
“没什么。”黎翰哑着嗓子回应了一句。
许文州皱着眉呼出那口白色烟雾,没再说什么,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眼前,然后坐在他一边:“对了,你那个女朋友还处不处了,她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们要不还是算了吧。”说完看黎翰没动弹,叹了一口气熄灭烟蒂。
“她说你们可能不太合适,说这段时间才发现她也没那么喜欢你,你也不爱搭理她,实在不行就分了吧。”
黎翰捏捏眉心,无力回道:“随她吧。”
许文州听后点点头。
“文州。”黎翰拿开捂着脸的手,“我走了。”说完起身走到开门处。
“哎,不吃完饭走?”许文州问道。
黎翰回头看了他一眼:“嗯,回家。”说完关上了门。
推开家门时,客厅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疼,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堵在胸口处,等到进来时看见沙发上缩成一团的人就更加难受了。
陆子南听见开门的声响后扭头看了一眼,然后飞快的收回视线,起身走到黎翰看不见的地方。
黎翰也是如此。
两人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本想回侧卧一头闷倒床上,可他瞄见了饭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心头涌上一股难过,抬头吸了一口气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而陆子南听见关门的声响后,推开门露了一个小缝,看了一眼空寂无人的客厅后才推门,然后走到饭桌前把那些饭菜倒进了垃圾桶,打开水龙头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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