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静静的靠在肖战的肩头,似是没想到肖战会说出这番话,一时心跳加快,如小鹿般横冲直撞的想要突破胸腔。
肖战直起身,鹰眸弯了弯,看着小殿下的脸已经与蒸熟的虾并无两样,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心下越发喜欢的紧便想着还是要克制一点,慢慢来,不要吓着人,随即敛了痞气,正经起来。
“殿下,这次臣落马一事,恐不是巧合。”
见肖战的面色略冷下来,王一博也是个心思玲珑的储君,不然凭他温和儒雅的性子,又怎会自幼便将这太子之位坐的稳稳当当。
老贵族一派为了利益守旧不革,王一博和刘太傅刘云安却一直都主张改革变新,许是肖战刚入京城立场不明,老贵族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王一博坐在桌子上,挺直上半身,清冷如兰的眸抬起,像漾着初雪微融的冰川,一点点的透心般寒:“将军所言甚是,我已派人去狩猎场的马厩探查过。路上来时,已有暗卫向我禀报,猎场马匹都是被驯养过的,性情最温和不过,况且将军武功高强,多年纵马沙场,若不是烈马突然受了刺激,定不会让将军都驾驭不住。”
听了这么多,肖战看着王一博的眸中带上了欣赏,知他一本正经间全是对自己暗藏的浓浓关心之意,肖战负起手来,素日里威严的神情全然不见,笑的开心:“殿下方才,可是在夸赞臣?”
王一博神情微怔,好容易消下去的热意被他语句间抓住的不着调的重点又激的浮了上来,小声道:“将军英勇非凡。”
闻言,肖战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抬手从他耳后的黑色幞头轻轻一蹭,然后一路顺着他垂着的一条长尾捋到他胸膛:“殿下陪臣演出好戏吧。”
隔靴搔痒,最为撩人。
肖战略带薄茧的手指不经意间蹭过王一博的耳垂时,他板正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连气息都不太稳了:“愿与将军谋。”
听京城的百姓说,那日镇北将军将一向躲闪不及的太子殿下扛进了府内,约摸过了两个时辰,镇北将军便将太子殿下送了出来,两人面色都不太好看,许是闹了很大的不愉快。
随后,肖战便以跌落烈马需要休养为由,向皇上递了折子,说是要休养十日。
当探子将这些情况禀报给誉王王一临时,他心中便生了极大的疑虑。他前几日上朝时,见肖战对王一博的态度都是极为冷淡的,但凡是有他在的地方,肖战都是退避三舍,怎的又突然会让他这个皇弟进门?
王一临坐不住了,要知道父皇本就极为看重王一博,他现在虽然拉拢了丞相纪毅一党,但兵权还掌握在镇北将军肖战手里,若是他投靠了王一博,那他就真的与皇位无缘了。
如是想着,王一临立刻唤了下人道:“来人,备马!本王要去拜访镇北将军!”
等消息传到将军府的时候,肖战正穿着便衣亲自在自家后院种牡丹。
他一个武将,自是不懂风雅,只是觉得昨日见了王一博之后,脑海中他的欣长身影便总是与白牡丹叠在一起。至尊至贵,高洁大气,除此之外,肖战想不出用其他的花来形容王一博。
闻言,肖战把花锄往玄云手中一抛,一边撂起自己的衣袍擦了擦手,一边往里屋走,剑眉蹙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立马就显现出来了:“这么沉不住气,去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里衣,我既然病了,也得病的像些。”
玄云低头称是,总感觉自家将军从狩猎场苏醒过来后,身上的气质隐隐发生了些变化,比以前的年少轻狂多了稳重深沉,让人更加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了。
王一临一进将军府,便被一个管家躬着身领进了门:“王爷莫怪,肖将军此时还在榻上休养,特意吩咐了老奴过来迎王爷过去。”
“管家言重了,劳烦带路。”
王一临哪敢真责怪,肖战此时品阶早已与誉王平级,开朝以来第一个异姓王,其地位可想而知。
肖战此时正靠在床上拿着一本兵书翻看着,听得外面的通传,心下一沉,转头看向上一世废他武功、谋害一博的人,眸中的痛恨一闪而过,随即嘴角勾了勾,拱手道:“誉王大驾光临,臣未亲自来迎,望王爷恕罪。”
王一临一见肖战这谦卑的态度,心中的疑虑便已消了大半,慌忙抬起肖战的手假意关心道:“将军此言差矣,是本王今日上朝听父皇说将军告假了,心中担忧便未打招呼赶了过来,将军应莫怪本王唐突才是。”
肖战看着他虚伪的嘴脸,鹰眸一凛,随即恢复平静,一本正经地和他打官腔:“怎会,许是在回京的路上身子骨养懒了,这才不慎落了马,王爷放心,臣并无大碍。”
王一临接过奴婢递来的茶水,皮笑肉不笑,一双眼睛闪着精光道:“将军心胸开阔,却不知这京城的马最为温良,突然发狂,必是有人故意为之。”
此话一出,肖战立马装作又惊又怒的神色,双拳紧握着看向王一临:“王爷如此说,是有人要故意设计臣?”
王一临就是在等着他这句话,故作深沉的抿了口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唉,将军刚来有所不知,本王那皇弟一向心机深沉,城府极深,本王听闻前几日他一直纠缠将军,怕是将军不肯惹恼了他,所以他才要给将军以警示。不然,他又会为何那么快知道将军落马的消息呢?”
若不是肖战在前世已经听过了他这虚情假意的甩锅说辞,不然可能还会被他这情真意切的演技打动。他强压下内心的恶心与厌恶,故作嫌弃道:“经王爷一提醒,臣真是醍醐灌顶。幸好臣昨日已明确跟那位太子殿下划清了界限,不然还真不知道会遭受多少迫害。”
见目的达成,王一临眼睛里便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放下茶杯起身告辞道:“将军能早日认清形势自然是极好的,那本王今日便不再叨扰了,将军好好休息,若以后有事尽可来找本王,本王一定尽力相帮。”
肖战立马也假惺惺的拱手,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杀意:“臣定当铭记于心。”
这几日,因为镇北将军班师回朝,群臣都纷纷上奏要为将军举办庆功宴接风,名曰抚慰边疆将士,皇上允准了,将此事交给了太子去准备。
自那日起,王一博已经有四日未见肖战了。现下才真正领会起刘太傅教他的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诗句。
此时天色已晚,王一博端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了一眼挂在天边的皎月,一时心中思念更甚,便冲着与车夫一起坐在外面的汪洋道:“去镇北将军府。”
自那天过后,肖战便传令下去,府内侧门永远为王一博的马车敞开,不用通传,便可随意出入。
玄云恭恭敬敬的领着王一博,踏着月光往后院内室走,神色认真道:“殿下,将军此时正在榻上看书,需要属下给将军通报一声吗?”
王一博面如冠玉,负手冲他微微颔首,儒雅有礼,并不摆架子:“不必,我自己进去。”
玄云看着这皇家天差地别的两兄弟,不由得感叹,同为皇室所出,怎的教养为人这般天差地别。
王一博怕打扰肖战看书,推门而入时动作放的很轻,稳步进入殿内时却并未在榻上发现肖战,他明眸一黯,正要回身出去,只觉得突然腰间一紧,方才隐在屏风后的肖战就从身后搂住了他。
肖战的热气洒在王一博白皙的耳垂上,嗓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殿下深夜造访,于礼不合,与那采花贼有何区别,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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