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谁都沉浸在太子大婚的喜悦当中的,誉王一党经此暂时沉寂,许多中立派纷纷倒戈。誉王失势是必然,但胜败,乃兵家常事,风水轮流转嘛。
誉王府里,一声清脆的青花瓷碗落地碎裂的声音清晰可辨。
“滚!都给本王滚!”
王一临怒气沉沉的赶走前来送午膳的奴婢,他坐在圆桌旁,气到郁结,又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那架势,咳得连胸腔都跟着一阵一阵疼。
“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得王爷如此生气啊?”
门外走进来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丞相纪毅。
他倒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捋了捋胡子看向王一临:“不吃饭怎么行,王爷可要保重身体啊。”
“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本王,哼,若不是你那好女儿,本王怎么会到了现在这般田地!”
王一临没好气的瞪着纪毅,拳头捏的咔咔响,恨不得来人把他给拉出去剁了喂狗。可是残存的理智让王一临生生忍住了,肖战已经是太子的人了,他现在若是再不抓住纪毅,真的就不能东山再起了。
纪毅显然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来见王一临,两个人现在虽然各不对付,但好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总不能真翻了脸:“好了,王爷也不用在臣这儿发牢骚。臣今日来,就是给王爷出谋划策的。”
王一临这才缓下脸色,睨了纪毅一眼,倒了一杯茶放于他面前,不情不愿道:“愿闻其详。”
纪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悠然道:“北部突厥这几年来被肖战打压的喘不过气,自然可以先搁在一边,可苗疆却是助我大燕开国建都的友国。臣听说太子与刘太傅主张的新政是要让苗疆年年上贡,此事传闻已经引得苗王不满,若我们能将其拉拢过来……”
“你这是想逼宫?!”
还未等纪毅说完,王一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纵然沽名钓誉,阴险狡诈,倒也没想过此等念头:“丞相,这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
纪毅知道王一临心中的顾虑,笑着转了转茶杯:“王爷,恕臣直言。放眼整个大燕,单肖战而言,您就再无兵力可与其抗衡。更何况,我们这不到万不得已,也走不到逼宫这一步,现在只是找个由头,借刀杀人罢了,您说呢?”
纪毅的话像是对王一临的当头一棍,是啊,肖战手握重兵,若不依靠他国兵力,确实没办法和他对抗。何况王一博还是太子,登基自然也是名正言顺,更别说现下局面对自己还尤为不利。
思及此,王一临心中有些动摇了,但还是抬眸看向纪毅,声音有点冷,但也还算温和:“此事以后再议,但本王现在更想知道纪丞相愿意想帮的条件是什么?”
闻言,纪毅坦然一笑,茶杯中透亮的茶水见了底,狐狸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悠悠开口道:“来日王爷继位,必须封如月为正宫皇后。”
日上三竿,太子府的大红灯笼还没摘下来。全府上下的人都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氛围当中,看着那到现在还依然禁闭的木门,谁也没敢进去打扰。
肖战在第三次从前世的梦中惊醒后,抬手摸了摸王一博的额头,感受到他的体温依旧正常后,这才又将人往怀里揽了几分,视若珍宝般在他薄唇上印下一吻。
昨夜怪他没收住,替人洗浴时又按着小殿下来了一次。给人仔细上了药后才敢浅眠些许时辰,毕竟是初次,确实是做的有些狠了。
王一博似乎是感受到了,像是小狗狗一样往肖战颈窝里蹭,哼哼唧唧的,倒是一点礼法规矩都不顾了,哑着嗓子道:“可跟父皇禀报,今日迟些去请安。”
肖战失笑,宽厚的手掌抚了抚王一博光洁滑腻的背,声音低沉醇厚,仿佛硬朗的线条都因为怀里的人而柔和下来:“皇上刚才派人来吩咐过了,今日的请安免了,二郎且安心睡吧。”
这下,小殿下可真真精神了。
他玉面羞红,昨日种种一股脑地浮现在他脑海里,登时支撑起酸软的腰来,青丝滑落,看起来又纯又欲,像是滴着露珠的花朵,不好意思的敛着眸:“昨日阿战,太过胡闹了些。”
“是吗?”
肖战索性撑着头侧身看着他,稍显古铜色的肌肤被里衣遮掩一二,眼神露/骨的像雪原上紧盯着自己猎物的狼,语气痞痞的:“昨夜二郎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让我停,让我快一点,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说是吧……”
肖战抬眸,悠悠一句:“夫君~”
这下,克己复礼的王一博清冷的眉眼顿时一颤,耳尖红的能滴血,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脑袋里的君子云云全被肖战这一声夫君给喊到九霄云外去了,薄唇抿了抿,抬手握住肖战的手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噗嗤,哈哈哈哈。”
肖战闷笑着,胸腔震动,一把拉过王一博让他靠近自己,用手指卷着他散落下来的青丝,朗声道:“殿下,我们都成亲了,你还要怎么负责?”
王一博的胳膊撑在肖战两侧,低头敛眸看着他,神色却是极其认真,琉璃眸中尽是柔情:“我言之负责,是唯你一人之负责,是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帝,生亦死,都只有你的负责。”
肖战看着王一博那君子雅正,清冽若水的明眸,只感觉心跳都慢了半拍。
肖战没想过王一博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生在皇室,后宫有时候也是平衡前朝错综关系的一种手段。他承认他是有私心,不想让王一博有别的女人或男人,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约束王一博的全部身心。
王一博可以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纳入后宫,就算是依着这小殿下的执着专一,从了肖战的私心,不碰不睡不宠,当个牌位供着也行。
王一博想要一个太平盛世,娶一个女人就能消停的事,肖战就不想用雷霆手段来弄得人心惶惶。
可现在王一博的话,就是明晃晃的告诉肖战,他哪怕就是供个牌位,他也不想供。
肖战收敛了一身的痞气,凛冽桀骜的眼神是不再隐藏的霸道,却仍是绷着最后的理智问他:“二郎,你知道你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王一博与肖战将会有更多的荆棘要斩,有更多的坎儿要迈,有更多的俗世压力要他们扛。
但是王一博铁了心了,他定定的看着肖战,精雕细琢的脸庞上却有一双极其冷冽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独属于大燕储君的锐利与锋芒:“我知道,阿战,你当我对纪如月的那句死不足惜是在哄你开心吗?”
王一博低下头,贪婪的嗅着肖战脖颈间染上自己气息的味道,君子的外壳剖去,露出一点他见不得光的占有欲与野心:“盛世与否,自有后人评说。我欲做贤君,可我容不得你半点不开心。”
彼时的肖战才知道,他低估了王一博,更低估了王一博对他的那颗真心。
前世也是,现在亦然。
前世遇难,王一博可以只身犯险,为了他自投罗网。现世安稳,王一博照样不能容忍他受半分委屈。
肖战情动,一个翻身将王一博压回床榻,如匕首般锐利的眼波,眸子黑如深潭,看着他有点发懵的神情,沉声道:“二郎,是你先招惹我的。”
红色的床帐再度被放下,汪洋和玄云在房间外对视一眼,两人一个眼神交换,顿时就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
不管谁是下面那个,这么重的体力活不吃饭真的没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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