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风云变幻,留给这一对小夫夫喘口气的功夫并不长。马上就是朝贡了,又正值新政即将推行的关键时刻,肖战负责布置京城的防务,王一博要安排朝见事宜。
新婚燕尔,这小两口倒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几次。
林俊作为世子,早来了这几日便得闲逛了逛京城。可能是皇上觉得他太过闲散了,便打发他陪太子处理一些政务,但是让他想不通的是……
什么政务能办到青楼?
“殿下,就是这儿了,咱们进去吧。”
王一博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抬脚正欲进去的时候,被林俊横臂挡在了前面:“哎哎哎,等等等。殿下,不是臣多言,您与镇北将军成亲不过几日,这般作为……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闻言,王一博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面色稍冷,语气中有几分愠怒:“负责此次朝见的礼部侍郎被怀疑私吞官银,贪污的钱财有暗卫禀报开了这家青楼,而且曾有人看到过,这里还有人逼良为娼。”
“呃、咳咳咳,那个,臣不是怕坏了殿下的名声嘛,您请您请。”
林俊见王一博生气了,心里发怵,一时间竟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连忙落下手臂,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去。
显然,在逛青楼这方面,林俊真的是高估了这位太子殿下。
林俊是个风流才子,流连烟花之地早已是寻常事。可王一博是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的君子,最是洁身自好,自然不懂这里女人的如狼似虎。
于是,青楼里的花娘们一见这么俊逸出尘的小郎君,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王一博身上。一群人蜂拥而来,缠胳膊拦腰,把小殿下惹得面红耳赤。
“哎呦,这是谁家的小郎君啊~过来和姐姐玩啊!”
“怎么生的这副好皮囊,真真是难得一见的雅客啊!”
“小郎君成亲了吗?要不要考虑跟妹妹我快活快活。”
王一博被这群人缠的脱不开身,气的浑身发抖,整个人僵直如木板,看着同样被围的林俊和汪洋,正要想办法出去,抬眼就看见了楼上那位身材臃肿的礼部侍郎,立即喝道:“汪洋!他在楼上!”
汪洋立刻也抬头看去,奈何他不能伤及无辜,这些人又实在缠他的紧,心急如焚却又丝毫动弹不得。
礼部侍郎见了底下的混乱场景,仔细一看,吓得腿都软了,连忙哼哧哼哧的下楼就朝青楼的后门方向去了。
林俊自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好不容易从女人堆中解放出一只手来,指着礼部侍郎逃跑的方向道:“殿下!他朝后院跑了!”
“先出去再说!”
王一博紧蹙着眉头,被这群热情似火的花娘们挤得移不开步子,气的头脑发蒙,正要开口怒斥时,却见外面突然涌进来许多官兵。
“都给本将军安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肖战压着腰间的佩剑,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进来,黑曜石般的眼瞳却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目光在触及仍围在王一博身边的花娘时,眉宇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让人心惊胆寒。
花娘们吓得即刻松了手,惨白着小脸连连往后退。
三人这才抽出身来,心里全都憋着火。
尤其是王一博,从小到大,刘太傅一直教导他要君子端方,行为坦荡。所以他对待女子向来都是温润有礼,敬而远之,断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
小殿下负气撩袍坐在肖战右后方的木栏阶下,双拳搁在膝盖上,青筋暴起,连肩膀都一抖一抖的,气的脖子都红了。
林俊长舒了一口气,刚走到肖战跟前就被他锐利如刀的眸子瞪了一眼:“先处理公务,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林俊仰头望苍天,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拦了王一博啊。
得,这一对小夫夫,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把人给本将军带上来!”
随着一声令下,刚才仓皇逃窜的礼部侍郎就被人押了上来,他鼻青脸肿,衣冠不整,手里捧着本破破烂烂的账本,显然是被抓住的时候没讨到好果子吃,教人结结实实的给揍了一顿。
礼部侍郎领教了肖战底下这些人一番手段后,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举着账本颤颤巍巍道:“殿下!臣有罪!臣都交待!都交待!”
见王一博不说话,整个青楼的人此刻都安静下来,定定的看着。
肖战终于还是挪动了脚步,伟岸的身材用阴影笼罩住王一博,轮廓分明,幽暗深邃的眸子半敛着,拱手道:“殿下,正事要紧。”
王一博这才松动了冷冽如冰的神色,抬眸嗔了肖战一眼,方才悠悠的将视线转移到礼部侍郎的身上,眸若寒星道:“这地方是你名下的?”
礼部侍郎听了,立马摆着手疯狂摇头:“不是不是,这青楼不是臣开的。”
“不是你跑什么?!”
王一博怒气沉沉的呵斥他,鹰眸凛冽,眼尾收束成一条如刀刻般的利线,下巴微抬:“要是再敢跟本宫说一句谎话,本宫即刻将你移交大理寺!”
看着礼部侍郎被吓得头都不敢抬,抖如糠筛,要说刚才还在气头上的肖战,现在倒是生生被逗笑了,嘴角弯了弯,眼底漾起笑意,懒散的靠在一侧的木栏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小殿下发威。
“殿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这家青楼臣只是挂名,代为管理收账,幕后指使臣的其实是纪……”
突然,楼上陡然破空而出,飞来一枚暗器。
“殿下小心!”
肖战眸色一暗,快步将王一博护在身后拔剑而挡,锵一声一道银光闪过,那暗器被肖战这么一抵,竟突然从里破开一包白色粉末。肖战反应迅速,立马捂住口鼻。
可这粉末好像并不是毒药,其他人吸入都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礼部侍郎当场两眼一翻,登时就七窍流血而死。
肖战迅速回身抬头,飞快的锁定楼上人群中一个正欲逃跑的黑衣人,当即抽出自己靴中的短剑飞射出去。
那人躲闪不及,肩膀受了伤,趁着青楼里人群正混乱嘈杂着,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玄云,带人去追!”
玄云立刻拱手:“是!”
林俊走过去蹲下身探了探礼部侍郎的鼻息,叹息着摇摇头:“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无疾而终。
王一博将礼部侍郎的尸体交给了大理寺查验,自己则上了肖战为他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彼时头脑冷静下来,这才想起自己瞒着肖战逛青楼的事。
小殿下心虚的咽了咽喉咙,悄悄掀起帘子从窗边望着骑马走在马车左上方的肖战。
肖战有所察觉,侧着头瞥了一眼,就对上了王一博那还未来得及躲闪的清冷双眸,登时故作冷冽的勒马缓了几步走在王一博一旁,面无表情道:“殿下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王一博搭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紧张的蜷了蜷,肌肤细致如美瓷,却皱着一张小脸儿,低声解释道:“我去青楼,是有正事。”
肖战自然知道自己的小殿下皎皎如月,但他们几日未见,本是接到消息后想着暂时无事就过来接应的,谁知一进门就看见那一群花娘纠缠着王一博,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于是,在路上其他百姓眼里威武霸气的镇北将军目视前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启唇道:“那怎么办,我吃醋了。”
随后,只见他缓缓俯下身,纵马靠近马车,将一旁的脸凑近王一博,眼睛坏坏的弯起,却是一本正经道:“二郎亲一下,我便从轻发落。”
王一博琥珀色的眸子微颤,一时间脸一直红了个脖子根儿,见他一副没得商量的正经表情,便妥协的四下扫了一眼,快速亲了上去,转瞬即逝。
小殿下当即就撂下了帘子,留他一个人在马车里兀自羞哧。
得逞的肖将军此时笑的跟花儿一样,望着落下的帘子好笑的摇了摇头。
都成亲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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