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之睨了他一眼,毫不在意,自顾自的端起茶,吹了吹,优雅的抿了一口,向后挥手。
轻飘飘的道:“去吧。”
柳吴对上他晦涩的眼神,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压了下去,颔首乖乖退下去拿凤令。
徐浩承见他终于去拿了,得意拂袖坐了回去,面上还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不停絮叨:“凤衔王啊,不是老臣说你,就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该主动交出凤令嘛,当初你哥哥就不该把凤令给你,反正你拿着也没用,你又练不了武,拿着也是浪费。”
“现在给我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凤归军的,凤衔王你只需好好待在这院子里,再找个女人好好享受……”
谁能想到当朝最有权势的丞相,竟是如此轻浮,他越说越起劲,脸上厚厚的脂肪每当他一说话,就会跟着一颤一颤的,还不时去舔一下自己油腻的嘴唇,叫人看的,着实恶心。
凤衔之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那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哥哥就不该把凤令给他,他练不了武!
他握着茶杯的手收紧,心脏刺痛,面上却是维持着淡淡的微笑,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眼底浓浓的杀意。
徐浩承在凤衔之雷区上疯狂跳跃,却丝毫没有察觉。
凤衔之看着他这幅小人得志的姿态,不由深思:这蠢货怎么当上丞相的?要脑子没脑子,要相貌……简直不忍直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帘微垂,毫不掩饰眸中的轻蔑。
好一招傀儡术啊,丞相看来也没我想的那么蠢。
只可惜……这招我8岁就不玩了。
徐浩承瞥见凤衔之脸上淡漠表情变了,心里说不上来的怪异,咽了咽口水。
下意识停止了说话,眼神不自觉的,钉在了凤衔之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上,渐渐升起邪念,搓了搓手,又要继续说道。
这时柳吴拿着凤令回来了,看到他看凤衔之那恶心的眼神,冷冷扫了他一眼。
徐浩承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老鼠,立刻暴怒,又是一拍桌子,指着柳吴,“大胆!凤衔王你这奴才怎么教的,竟敢瞪我!我可是丞相!”
柳吴嫌弃的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双手将凤令递给凤衔之。
徐浩承见两人都不搭理他,怒气冲天的左右看了眼,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砸到地上。
“凤衔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我可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对长辈的,你,你信不信我告诉陛下!”
凤衔之眼神扫过他,落到地上碎了的杯子上,笑意微收,“丞相大人这是来做客的,还是来掀了我这王府的?我的侍卫在我的王府做什么难道还得听丞相的?”
徐浩承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凤衔之面色又冷了几分,隐隐有要发怒的趋势,再看向一旁冷眼看着他的柳吴,他不知为何就怂了。
讪笑两声:“这……我年纪大了,就容易冲动,王爷莫要动怒,我,我回去就送套最好的茶盏来。”
凤衔之没再回话,径自打开了手中的盒子,将那枚可号令3万将士的凤令拿了出来,令牌上描绘的金色凤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徐浩承贪婪的盯着凤衔之手中的令牌,凤衔之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令牌,语气像是在逗小狗:“你想要?”
徐浩承此时形象全无,连连点头,“对对对,快给我吧!”
凤衔之眸色愈深,散漫的靠在椅背上,晃动着手中的凤令,每晃一下,徐浩承的目光就会跟着凤令动一下。
特别……傻。
凤衔之觉得无趣了,将手中凤令装进盒子,用余光看了眼柳吴,柳吴单手将盒子给了徐浩承,然后立刻松手,退回凤衔之身边。
徐浩承拿到盒子迫不及待想打开盒子,手刚摸上盖子,就被凤衔之清冷悦耳的声音叫住:“丞相还是回府再看吧,凤令上用的涂料珍贵,长久见光会掉色的。”
徐浩承想都没想就信了,赶紧将手放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将盒子双手捧着。
乐不思蜀的开口:“那王爷我就先走了,改日就将茶盏送来。”
凤衔之摆了摆手,就当知道了。
茶盏嘛……看来拿不到了。
徐浩承傻笑着几乎是用跑的,快速离开了王府。
凤衔之浅青色衣袖下,遮住的右手有规律的敲击椅子扶手,下一刻敲击停止,手一翻,一张凤字令牌出现在手中。
凤衔之将令牌拿在手中把玩着,笑意浅浅。
看到令牌还在,柳吴就算再迟钝,也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脸上对徐浩承的讥讽又多了几分。
凤衔之又平静的喝起了茶,柳吴叫人将地上摔碎的茶盏收拾好,安静的站在凤衔之身旁。
凤衔之一盏茶的功夫,一只通体雪白的鸟便飞进了王府,落在了凤衔之的手上。
凤衔之将凤令放好,取下鸟身上的纸条,上面写着,“任务已完成,人也全部安全撤退”。
凤衔之将纸条递给柳吴,柳吴自觉拿出火折子将其烧掉。
凤衔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在自己手上乖巧的小鸟,抬头看了眼被乌云笼罩的天空。
转而吩咐柳吴道:“看来要变天了,你去那天我让你去的那家糕点铺,将一名叫清鹤的女子带过来,注意不要让旁人发现你的身份。”
柳吴应下,闪身消失在原地。
凤衔之又逗弄了一会小鸟,就将它放走了,看着飞走的小鸟,凤衔之苦笑一声:“慢点飞,下次就见不到了。”
凤衔之刚转身,原本还欢快的在空中飞着的小鸟就垂直落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显然是死了。
没一会就有人出来捡走了小鸟的尸体,丢进了火堆里,火里还有许多跟它一样的雪白小鸟。
都是送完信就死了,防止它们逃跑后泄露信息,每只送信的鸟都会提前给它们吃下一种特殊的药,使信送完后,往回飞的途中会自行死亡,实则是运动使药效加快发挥作用,内脏迅速溃烂而死。
凤衔之没等多久,柳吴就带着那名叫清鹤的女子回来了。
那女子黑沙遮面,长发高高束起,衣衫简单得体,见到凤衔之立刻单膝跪下,抱拳行礼,“主子!”
凤衔之放下手中的书,“起来吧,说说这几年你对丞相的了解。”
清鹤站起身,看了眼柳吴。
凤衔之微微点了下头,清鹤这才开口:“据属下所知,这个表面上的丞相是个假的,真的因该不在丞相府,属下去丞相府给小姐们送糕点时,见到过一个黑衣人从书房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堆折子,属下跟过去,跟到一处林子,察觉周围白雾不对,只好先撤了回来。”
凤衔之皱起了眉,“嗯,我知道了,你以后就留在王府,有事需要你办。”
清鹤再次抱拳行礼:“是,主子。”
冬日里,天黑的快,一片黑暗里,一家青楼今天格外的热闹。
徐浩承高兴,并没回府,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家青楼,正在和人亲热,炫耀自己得到凤令时,原本因该装着凤令的盒子一打开,里面竟是空空如也,而盒子内里的一股香味飘了出来。
徐浩承还没来得及生气,就捂着脑袋,跪在地上不停叫嚷,口中嚷着别杀我,救命之类的话,显然已经出现幻觉了。
嚷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都没人上来,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喊了,然后两眼一翻,口中鲜血涌出,死了。
而原本陪着他的姑娘并没有害怕,而是不慌不忙的开窗,放一道黑色身影进来,让他拿走盒子,然后迅速翻窗离开。
然后女子拿出床底的匕首,将其刺进徐浩承心脏,顺便还补了一脚,“哼,敢打我们主子东西的主意,简直自不量力!”
她接着将自己头发弄乱,推倒桌子,惊恐的开始大叫,“来人啊!有刺客!刺客杀了丞相大人!”
青楼里的人这才跟听见动静似的,纷纷往他们所在的房间跑,边跑边惊恐的大叫,一时间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徐浩承死了,被一群人围着看,而那些人没有丝毫悲伤,只有听不出是笑是哭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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