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恒等江守走后,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走进浴室。
他打开花洒,冷水浇在身上,他打着哆嗦,咬住下唇忍耐着。
omega发情期得不到标记是非常难受的。
药物可以帮助omega渡过发情期,但他有一个alpha伴侣,是订了婚的。
名正言顺,人尽皆知。
但他的伴侣从来不会帮他,还很嫌弃他的信息素。
信息素的味道是不能更换的,所以他这辈子都得不到伴侣的喜爱。
一场冷水澡,把陈之恒冻傻了,他现在完全没有了欲望,裹着浴巾钻进被子里。
他紧紧裹着被子,冷得直打颤。
等体温稍微恢复一点,他看到床边的手机。
他明明知道不应该给傅霆寒打电话,但他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傅霆寒的电话。
他也不指望傅霆寒来帮他,但他心底还是有一点点希冀。
哪怕……哪怕……只是问一句没事吧,也好。
“喂?”电话通了,傅霆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陈之恒深吸一口气,“霆寒。”
“有什么事?赶紧说。”傅霆寒还是那样的不耐烦。
陈之恒说:“我发情期到了。”
傅霆寒听了,轻笑一声。
陈之恒的眼睛瞬间瞪大,那声轻笑中的不屑和鄙夷,明晃晃的,丝毫不加掩饰。
“不是躲我吗?到了发情期还不是来找我?”傅霆寒笑得很得意。
陈之恒无力地叹气,傅霆寒这样,也很正常,但陈之真的希望得到一句安慰。
“发了情的omega都一样的下贱。”傅霆寒轻蔑地笑道。
陈之恒眼神空洞地听着。
傅霆寒还在说:“陈之恒,就你那个信息素,恶心谁呢?你自己找个棍吧。”
陈之恒眼底泛起湿意,这种话挺多了,也习惯了,心里只是有些空落落的,不会再难过了。
“傅少,喝酒。”
傅霆寒身边的人端起酒,娇媚地喂他喝酒。
陈之恒自然是听到了,他张嘴想说算了吧,他和傅霆寒之间就算了吧。
多年相伴的情分,还有婚约都算了吧,既然这么不喜欢他,那就算了吧。
嘴开合几下,陈之恒还是闭上了嘴,只剩一声轻轻地叹息。
傅霆寒听着他的叹息,心脏莫名紧了一下,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这声叹息里含着失望透顶的无奈。
傅霆寒突然心慌起来,他想问问陈之恒怎么了?但想起某件事,他硬生生压抑住对陈之恒的关心。
陈之恒先挂断电话,傅霆寒望着手机,片刻的怅然若失。
身边娇软的omega抱住傅霆寒,“傅少喝酒?”
傅霆寒闻着他甜腻的信息素,闭上了眼睛,沉溺其中。
——
门铃声把陈之恒吵醒,陈之恒费力地睁开眼睛,微微一转头,太阳穴一阵抽痛。
“嘶~”陈之恒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一些。
他躺在床上回忆着,昨天洗了冷水澡,没吹头就睡了。
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一片,怪不得头痛,没被烧死算他命大。
门铃声还在响,门外的人没有得到他的回应,门铃也不按了,直接敲门。
“之恒哥!”
陈之恒紧紧皱着眉头,心中烦躁极了。
“谁啊?”陈之恒有气无力地问道。
门外的人听不到,一个劲地敲着门,“陈之恒!陈之恒!”
陈之恒现在处于发情期,敏感且脆弱,不确定敲门的人是谁,他不敢轻易开门。
而且,而且……昨晚吃的药,药效已经过了,现在他后颈的腺体又在发烫,顽固地散发着信息素。
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见人。
“谁?”陈之恒加大音量问。
“我是江守。”
听到江守的名字和声音,陈之恒才放松下来。
江守是个beta不受信息素的影响,并且高大强壮,性格温和,他可以相信这个人。
陈之恒下床,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门缝。
“有事吗?”陈之恒脸上还带着欲望的红晕,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见人。
江守手里拿着营养剂,“我想着你应该会饿,但是你发情期吃不下东西,我就买了点营养剂。”
陈之恒看向江守手中的东西,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营养剂。
看得出用心,果味的营养剂,加热过,专门给他送过来。
陈之恒笑了笑,打趣道:“你挺会照顾人的。”
说完,江守瞬间红了脸,说话也不利索了。
“我,我,哈哈,就是家里有个omega妹妹,帮忙照顾过。”
陈之恒看着他通红着连,忍不住笑了,脸皮真薄。
“谢谢。”他接过江守手里的杯子。
江守摸摸自己的头发,“那,我就回去了,有事就叫我。”
陈之恒点了点头,“好。”
江守退后一步,要转身离去时,却突然伸手。
陈之恒下意识往后一躲,略带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抱歉。”江守小声地道歉。
发情期的omega本就娇嫩脆弱,没有伴侣陪伴的omega,精神还处于高度紧张 ,一举一动都能轻易地吓到他们。
江守道歉,但他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他将手放在陈之恒的额头上,感受着陈之恒额头的温度。
手心下的温度滚烫,江守慢慢皱起眉头。
“你发烧了,知道吗?”江守语气里有些责备。
陈之恒脚下像踩着棉花,脑子里像灌了铅,他摇摇头,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
“之恒哥,你现在发烧了,得去医院知道吗?”江守柔声询问着。
陈之恒摇摇头,身子往门后躲了躲,“不去。”
江守也知道陈之恒现在不能出门,他皱着眉想着办法。
“这样,我给你请个医生,你等我回来,千万别睡,多穿点衣服。”江守低头看看手表,拿出手机准备联系人。
陈之恒望着他,他其实想说,不用为他忙前忙后,江守只是他的司机,照顾他并不是江守的职责。
但他还没有开口,江守便帮他关上门,匆匆走了。
陈之恒觉得很累,很难受,直接坐在门口的地毯上。他环抱着自己,等待着江守回来。
发情期带来的不适让他分不出精力去想其他的。
手里还拿着江守给他的营养剂,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暖暖的液体滑过喉头,咽进肚里,身子也跟着暖起来。
他坐在地毯上,望着那扇门。
为什么啊?
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不熟悉的人可以为他忙前忙后,而他的未婚夫却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恶语相向。
明明,以前的傅霆寒不是那样的。
陈之恒无奈一笑,只能说一句,人是会变的,能变好,也能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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