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醋

刘耀文特意戴上了口罩，不希望脸上的浮肿引人注意。

到家时发现客厅没人，宋茂德并不在家。刘耀文偷偷松了口气，快速上楼回房间。

浑身脏兮兮的，肌肉酸疼的厉害。进屋就先脱掉衣服去洗澡，因为伤口不能碰水，澡洗的有些艰难。

刘耀文闭着眼任由热水冲刷，似乎这样就能洗刷掉上午不堪的回忆。热水打湿睫毛，又顺着鼻梁往下，最后滑落过嘴唇。

仿佛泄气的气球，自尊一次次被践踏，他突然觉得很累。眼睛热热的，刘耀文用手捂住脸，泪水和热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刘耀文是泪失禁体质，从小到大每次受委屈都忍不住哭。但是每次都哭的很安静，受伤了就躲起来，再一个人慢慢自愈。

水流经过的后背的时候，刘耀文觉得身上刺刺的疼，怀疑是上午被摔墙上蹭的。

随便用毛巾抹了两下头发，用浴巾围住下半身去照镜子。

刘耀文背对着镜子扭头看，后背果然有片擦伤，肩胛骨和脊椎上都有。不过还好是外伤，只是有点点的血珠在往外渗。

刘耀文把药膏挤在棉签上，背对着镜子给自己涂药。可擦伤的位置太刁钻，刘耀文的胳膊拐来拐去都不能完全碰到。

孙嫂正打算叫刘耀文下来吃饭，被宋亚轩拦下来，“耀文弟弟说他身体不舒服，我陪他在房间吃吧。”

孙嫂：“这样啊，那我一会把饭给你们端上去。”

宋亚轩嘴角勾起，接过盘子，“不麻烦您，我给送上去就好。”

刘耀文忙着在浴室和自己的身体较劲，势必要把药膏涂上去，专注的以至于没听见屋里的动静。

突然，刘耀文从镜子里看见了宋亚轩。吓得刘耀文半截眉毛猛的一抬，眼睛瞬间睁大，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刘耀文神色慌乱，站着也不是，走出去也不是，“唰”的一下脸红了，连脖子都带着红晕。

时间和空间仿佛静止了，四目相对，视线在空气中尬住。

刘耀文的浴巾松松垮垮的系在腰臀处，露出纤长的四肢还有紧实的腹部。宽肩窄腰，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头发和眼睛都湿漉漉的，而且眼圈泛红，圆圆的嘴角微张，活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大狗狗。

宋亚轩也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表情一下子不自然。耳朵发烫，转身避开视线，装作淡定的样子把饭菜放到桌子上。

刘耀文趁宋亚轩背过身的时候，立马抓了两件衣服套身上。速度快出残影，仿佛下一秒衣服要人间蒸发。

宋亚轩听见身后没动静了，再慢慢转身，余光看见了他穿上衣服才抬起头，“不好意思，我刚才敲门没人应，担心菜凉了就直接进来了。”

刘耀文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是我没听见敲门声。而且咱俩都是男生，没什么的，我不在意的……”

刘耀文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在浮肿着，眼角湿润，眼尾还泛着红。

宋亚轩挑挑眉，呦，这还哭过了。

宋亚轩心里又出现恶趣味，最好……下次当面看着他哭。

“先吃饭吧耀文弟弟。”

刘耀文点点头，搬个椅子坐到宋亚轩对面。两个人能一起吃饭，刘耀文心里暗自开心，吃饭的速度放慢，希望能把饭吃久一点。

宋亚轩看刘耀文吃饭的时候一直用左边，估计是右半边脸肿的难受，“是不是还疼啊？”

刘耀文点点头，又立马摇摇头，“不痛的。”

宋亚轩面露无奈，“又说假话，你等一下。”起身下楼又很快回来。

刘耀文还没看清宋亚轩拿了什么东西，只见他凑近自己抬起胳膊，就感受到脸颊处一片冰凉。

宋亚轩拿着冰袋，捂在了他的脸上，“这样消肿快一些。”

两个人的距离比较近，刘耀文稍微比宋亚轩高一点。这个角度，可以近距离的看清宋亚轩整个五官。

眉骨精致，眼睛是圆润的，垂眸时可以看见又浓又密的睫毛。鼻梁是极为好看，精致立体。唇线清晰，嘴唇丰润上翘。

下颚线清晰，耳边处还有一颗痣，同侧的下巴处也有一颗痣。

刘耀文觉得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目光总是会被吸引。

刘耀文觉得自己的呼吸又快了几分，心跳快的像上次在车里一样，难道房间内的空气也不流通？

宋亚轩抬起头对上刘耀文的视线，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干净又明澈。

“在想什么？”

刘耀文认真回答，“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宋亚轩愣了一秒，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记忆。曾经有一位温柔又漂亮的女性，也是这样认真的和他说这句话。

眼前人的眼睛，也同她的一样纯洁明亮。宋亚轩心里忽然之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表情淡下来。

“自己拿着捂吧，我先走了。”

说完，宋亚轩就转身离去。刘耀文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像是突然的低落，刘耀文思考是不是自己刚才哪里做错了。

宋亚轩回到房间，水蓝系的家具透出一股清冷的气息。踩着柔软的长绒地毯，一步步走到书桌前坐下。

空旷的房间里，宋亚轩只开了一盏灯，显得格外孤独。他思虑了一下，还是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只有一张照片，虽然封了塑封，但还是有些泛黄。

照片上有两个人，有一个看似6岁的小男孩，抱着一只边牧小狗笑的非常开心。身旁有一位年轻美丽的女性，长发挽成一个鬓，笑容大方又亲和。

两人之间，眉眼处格外相似，还有脸颊侧边的痣都和复刻的一样。

宋亚轩轻轻抚摸着照片，眼神是发自内心的温柔，“晚安，妈妈。”

————

终于等到周一，刘耀文和宋亚轩一起坐车上学。他通过了跳级考试，升到了高二年级部，和宋亚轩同一个班。

刘耀文很兴奋，看见宋亚轩就忍不住和他说：“我现在，可以是你的同班同学了。”

宋亚轩坐在车上，眼神都没看他一下，“嗯。”

一路上，宋亚轩的情绪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冷脸。刘耀文抿了下唇，不敢再打扰多言。

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理科班，所以尚楼是高二和高三两个班的班主任，刘耀文还是他的学生。

高二三班可能是理科班的缘故，二十多个学生里，只有五个女生。可这丝毫不影响宋亚轩的受欢迎程度，甚至有些男生的态度更为热切。

排球课上，老师带领着同学们一起学习。宋亚轩作为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体育课方面也非常优秀。

一直被老师请出来做示范，帮助同学规范动作。

刘耀文第一次上排球课，以前没了解过，所以听课的时候非常认真。刚开始连把球抛出去都不会，可是慢慢的他就掌握了打球的规律。

他仿佛，天生就对体育方面有很大的天赋。

自由练习的时候，刘耀文想找宋亚轩指导一下动作。可是人还没到跟前呢，宋亚轩身边就围了一群人。

一位男同学跑到过来，一边抛球一边问，“宋同学，你看我这个球怎么抛不起来啊。”

宋亚轩仔细观察了一下，“发力的位置错了，手臂要放松些。”

男生又做了两次，可是效果并不是多好，“那这样对吗？”

宋亚轩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微微靠近男生，轻轻握住他的两个胳膊，手把手的教，“像这样，要给一个向上的力。”

男生终于把球抛对了，高兴的拉着宋亚轩的胳膊，“真的对了！宋同学可以再带着我抛两下嘛！”

宋亚轩不动声色的把手臂抽出来，“你进步很大，自己练习效果更好。”

刘耀文一直注意着宋亚轩这边的情况，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还看到那同学扒拉他的胳膊。

刘耀文已经一上午没和宋亚轩说过话了，明明位置离的很近，可连眼神对视都没有。

他也想和宋亚轩说话。

刘耀文默默走到宋亚轩身后，他知道颠球要用手臂和手腕的配合。可是刘耀文故意，用手肘击球。

一次又一次的排球飞出去，想引起的宋亚轩的注意，可是他并没有回头看自己。

刘耀文抿了抿嘴，再次发力把排球抛起来，用手臂肿起来的地方去接球。

“嘶。”

宋亚轩听见声音，回头才发现刘耀文的两个胳膊都红成一片，手腕处还肿起来了。

他还真是会给自己添伤。

宋亚轩面露关心，走上前去拉刘耀文的手，“怎么了耀文弟弟，我看看你的胳膊。”

刘耀文压住想要扬起来的嘴角，垂着眼，“有些痛，我不会打排球。”

宋亚轩握着刘耀文胳膊，“你看看手腕还能不能动，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刘耀文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触感还有些凉，“好。”

突然正前方飞来一个排球，正对着宋亚轩的后脑勺。刘耀文不好推开宋亚轩，情急之下，直接抬手去挡球。

排球重重的砸在刘耀文的手上，手指猛的一吃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