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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列车已经到达婺源站….”沉闷的车厢再次响起到站广播，这是肖战第三次压下心头的怒火。
这趟出行安排的比较临时，订不到商务座他只能挤在普通车厢内。布椅，硬座，狭窄的间距，难闻的鸡蛋，响亮的通话声，再外加隔壁座毫无素质的抖腿男人，这一切都在消磨肖战的好脾气。
口罩下的俊脸，跟隧道里的景色一般黑。
昨晚他断断续续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太流通的空气在经过一层布料之隔后，变的更加稀薄，缺氧，疲惫，再加上心情差，偏头痛发作简直是意料之中。
肖战发誓，如果到了景德，这个男人还不止住他那两条换了帕金森的腿，他一定会“不小心”地打翻桌面的咖啡，然后准确无误的倒在对方的裤裆上。
反正这咖啡喝到胃里也抖，那抖哪都一样。
“草哥？”
两天前肖战在商场楼下被人叫住，那人隔着他十来米远，长什么样，他根本没看清。
可光这么一声，都喊的人头皮发麻，四肢僵硬，发现张敬边上还站着一人的时候，他刹那间脑袋空白。
谁会这么喊他？只有王一博的朋友。
那张敬此时勾肩搭背的人…
动车再次驶入隧道，窗外又陷入一片漆黑，他跳脱的想，要是单独走在这条隧道里，一定会吓的心脏麻痹，就跟张敬他们走近时一样，呼吸急促，心慌，甚至感觉胸腔发紧般的疼。
隧道不长就几十秒，窗户外面又能看见青山和稻田。
张敬站到他面前，边上的人，不是王一博。
还好不是王一博，为什么不是王一博。
粗粗的和张敬打过招呼之后，他回到公司开会。会议开了两小时，他只听到了一句话：公司为了鼓励员工决定举行股权制度，在座的每一位未来都是……
资本又开始画饼，空无的饼根本带动不了他肾上腺素，能使他心动加速甚至失控的只有那三个字。
短短一面甚至没见到本人，就让肖战这两天陷入无限的回忆里，他白天走神，晚上失眠，原本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人，不分日夜的开始出来闹他。
从他的心口出发，随着血液四处流窜，然后钻进脑子里。
二十八岁的王一博，现在会是什么样？还是那样可爱，直白，双标又爱撒娇吗？
心情好了些，肖战决定忍抖腿男到九江。
景德到了，12车厢2排C座换了人，他没睁眼，但连排的座椅能感觉到。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得和他一起忍受，来自这个2B男人颤抖的“爱意”。
真倒霉，肖战突然想笑，他半抬眼皮看到斜方两条休闲裤包裹着的腿，突然腾起一丝希望。
小年轻最讲究正义，尤其是面对这种影响市容又没有素质的中国人，不得狠狠教育下？
他又合上眼在心头默数。
“腿不舒服？”
肖战猛然睁开眼，他太熟悉这声音了，甚至能想到那人横眼冷对的模样。
抖腿男没说话，牛仔裤下包裹着的粗腿往两边一敞抖的更肆无忌惮。
“痉挛？需要我帮你喊乘务员？”
“你喊啊！”
抖腿男将口香糖嚼的老响，俨然一副老赖模样。
王一博刚抬手，肖战就将桌板上的公文包往座位上拎，他动作大，力度重，公文包撞着咖啡，整杯盖在了2B位上。
他没喝几口剩余很多，多到足够浸湿抖腿男的整个胯部。
“我艹，你他妈没长眼啊！”抖腿男当场炸毛，挥开的咖啡杯里有一小部分，溅在了王一博的鞋子上。
“不小心。”肖战只觉得的力度不够大，不然这傻逼就不会波及到边上的人。
“你没长眼？”王一博盯着被弄脏的鞋子，整个眉毛都拧到了一起，这双鞋他今天刚穿，从代购那买的，光货就等了一个月。
“娘的，你怪他啊！这咖啡难道是我的？”抖腿男站起来，声音大到引来乘务人员。
“先生，您先去厕所清理下，座位脏了，我给您安排其他位置。”
或许是两边的脸色都不好看，也或许是咖啡浸到了内裤，抖腿男骂骂咧咧的跟着乘务员走了。
B座空了，A座和C座之间，再无视线阻隔。
肖战犹豫了会，还是将纸巾递了过去：“擦下。”
“谢了。”接纸巾到擦鞋，王一博只用了十秒，而这十秒里，他甚至没有分一秒给肖战。
肖战知道王一博爱鞋，被人踩一脚，他巴不得踩回去十次八次的才肯泄气。
以前王一博惹他不开心，肖战就故意踩他的鞋子，气急了直接扔。
每次王一博发现，表情再精彩也只敢嘀咕两句，过后再缠着他，喊他哥，变着法的让他再买。
可这会C座的青年，没有那些小表情，也不会缠着他撒娇。
不是他的小朋友了，但是肖战好想过去踩一脚。
“去哪？”他忍不住发问，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转过去看人。
没人回答他，王一博带上了耳机，将头扭向过道。
四年没见瘦了，以前肖战总笑他侧脸像蜡笔小新，可这会下颌线分明，脸也没有以前肉了。
他放在公文包上的手痒极了，好想就这样伸过去，拽着对方的腮帮子教训他不好好吃饭，然后再塞进大衣，装进怀里，像以前一样抱回家，搂着睡。
B座的男人没有再回来，空掉的座位如同他们空掉的四年，横跨在中间，无法忽视也消失不掉。
黄石的天气很冷，肖战从浙江过来，下车时打了个冷颤，他下意识的看向前方和他穿的差不多厚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下站，也不知道明天旷了总部的会议会怎么样。
他只想跟上前面的人，再多看一会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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