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舍弃了我

———————————

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今天张敬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开到了，车子刚停下，张敬的手机就响了。

“到了。”他听见张敬说，这要换做平日他心情好点，也许还能被对方的模样逗笑，嘴角抽抽，就跟被绑架了似的。

张敬挂了电话，从后座帮他拿了外套，肖战道了谢让对方把车子先开回去。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张敬还是没忍住，这问题他憋了很久，每每想到王一博刚分手那两年的状态，他其实看着肖战也有气。

问完他又觉得有些冒失，毕竟肖战比他大好几岁，感情又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其实他不该多问：“对不起，草哥，你上去吧，门禁密码：0123#。”

0123，换做别人听到这密码可能会笑，说这么简单，还不如不设，可他不会，因为那是他们分手的日子，1月23日。

“谁和你说的，他吗？”肖战开门的手缩回来，酒精让他的行为看上去有些拖延。

张敬点点头，反正他今天将肖战送到这来已经要被骂了，也不差多说点：“刚分手那会儿，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后来有次喝醉了，拉着我问，你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

肖战心里顿时一阵刺痛，他仿佛能想象到王一博泪眼汪汪的样子，他提分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没有别人，从来没有，不是这个原因。”他抬头望去，十五楼似乎还亮着灯。

张敬的模样有些吃惊，但也没再问下去，他看的出来肖战着急上楼，“草哥，他没有男朋友，”张敬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那是他表哥。”

肖战无法具体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受，可以说是雪地里落下一枚火种，也可以说是荒漠里突然出现一片绿洲，但好像都不够，他一口气冲到十五楼门口，打开门的那一刻想到了更贴切的比喻。

是绞肉机突然在他身体里停止了工作，他终于得以缓冲一口气。

青年看到他先是呆愣了两秒，随后反应过来迅速变脸，“小骗子..”肖战骂了一句，走过去迅速抱住了人，“那分明就是你表哥。”

王一博头疼的闭上了眼，想也知道是张敬说的，他就不应该多管闲事：“松开...”

肖战晃了晃脑袋，把人抱的更紧：“喝多了，晕。”

喝多了一点都不好，他再使劲力气也敌不过没喝酒的正常人，王一博将他丢在沙发上就转身回房了，也是他想多了，以为像以前一样软着嗓子喊两声，就能让人消气。

他沿着门边坐下，拍了拍房门：“我们聊聊，王一博。”门内没有动静，肖战看了眼表又三点了，跟那天他在里头醒来的时候一样，这套房子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甚至有些恍惚自己刚刚是不是有抱到人。

“我没有喜欢上别人，当年分手说不合适也是真的，”他哽咽了下，有点害怕里头的人生气：“我当时觉得自己没办法给你更好的条件，我买不起上万的衣服，也穿不起六千一双的鞋子。”

“我有时候甚至私心的想，你家要是没有拆迁就好了。”肖战有些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他想起来那段内心难熬的日子：“那样你就还是买双耐克，AJ都能高兴上两天的男孩。”

房内依旧没有动静，肖战低头将脸埋进胳膊，要不是喝了酒，要不是从张敬那得知王一博误解，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有勇气说出这些。

“王一博，你开门好不好，让我再看看你？”

他听到一声响，是里头关灯的声音，肖战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到沙发上躺下，说出来了他心里松了口气，在难以启齿也开口了。

酒精带着困意袭来，也许是这地方给了他安全感，很快他便蜷缩着睡去。

没有人能在十二月不盖被子睡太久，天刚亮肖战就被冻醒了，卧室的房门紧闭，里面的人还在睡。

肖战头还有些沉但已经不晕了，他趁着青年没起床出门了一趟，他想做一顿饭，两个人重逢以来真正意义上好好的吃一顿饭。

他买了很多菜，全都是王一博爱吃的，到家后又开始清理厨房，他把所有用具都从柜子里搬出来清洗过一遍，然后买来的调料一瓶瓶摆好，像以前同居那样，给他家小朋友做饭。

王一博是在他烧最后一道菜的时候起来的，房门刚开就钻进了厕所，他眼尖还是看见对方的眼睛很肿和他一样。

“来吃饭。”

原本还以为要和之前一样闹一场，青年才会好好坐下来吃饭，但没有，王一博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接过了筷子。

这让他一瞬间就回想到，十一月份动车上对方说的那句谢谢，也是这样疏离，淡漠。

肖战犹豫的夹了一筷子菜到青年的碗里，又得到了一句谢谢。

“昨天我说的你都听见？”

“嗯。”

“这里离我公司太远，年后我就把工作辞了在附近找一个。”

“不用，明年我就去新加坡了，没必要。”

一桌子的菜肖战瞬间就没了胃口，他甚至感觉手有些不稳，慌忙的放下筷子将手藏到了桌下。

王一博依旧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吃得很慢，不像快餐店里那样急，肖战被这冷静的模样刺痛到，对方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而他被这个事实几乎一下揪到了心脏。

“那…那也是六月份的事情，还有半年。”他颤着把话说完，没提别去新加坡的事情，青年的意思很明显，没打算为他留下来。

“换公司做什么？”王一博抬头看他，眼睛肿的但里头的情绪却很平静，“你要住哪？我这？但我们已经分手了。”

肖战一下抓紧了自己的膝盖，他很快想到刚刚路过时看到的房屋中介所。

“附近有房子出租…”

“别搞那一套，我们已经彻底完了，肖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一博打断，青年的嘴一张一合，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诛心。

“是不是我昨晚说的还不够清楚？我可以再解释一遍…”

“清楚，听得懂。”王一博放下筷子，碗里还剩大半碗饭，“你在自尊心和我之间，舍弃了我。”

肖战想反驳，可这话说的没有错，他的喉咙仿佛被青年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理解你，但不代表我原谅你，当初被你通知分手的时候，我可没要那玩意儿。”

掐在他喉咙间的手在使劲，肖战心想他现在一定双目通红，整张脸都青色到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