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塘上辈子生于这世上最肮脏浮华的销金窟【美人笑】,他娘是一个妓子,一个即便在汇集了天下各色的美人的销金窟,都能拔得头筹的名妓。
自他记事起就很少跟在娘身边,他娘总是在接客接客。按理说他娘这个位置找一个好的傍家断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可她有个孩子。
也有人提出要赎她出去,条件是只她一个人,不能带孩子。
他娘拒绝了。
即便是在发达的现代社会,方塘的出生依旧不好,他的母亲是个Bate,父亲是个Alpha,是一个酗酒家暴并且不对家庭负责的Alpha。
在方塘初二那年,母亲终于受不了,她背着方塘想要结束她这糟糕的一生,不巧的是,方塘回来拿资料要交给学校,他的母亲被阻止了割腕的举动。
方塘知道母亲很累,每次那个男人折磨她时她都很痛苦,为此她还失去了一个孩子,一个方塘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幼小的生命。
方塘知道,母亲很累,每次那个男人动手打他时,母亲总是挡在他面前。
所以方塘不是因为被呵护着长大才有一双白皙的双手,那是母亲用遍体鳞伤换来的,烟头也好,棍子也罢,都落在了那个将他护在怀里的女人身上,她总是这样的。
所以方塘知道,母亲很累,非常累。
他看着母亲,他没有任何选择,方塘翻箱倒柜将家里杀老鼠的药找出来,母亲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方塘把那瓶老鼠药溶在水里,告诉她:“你要是喝了,我就跟你一起。”
这世上再无可牵挂之人。
母亲打翻了那碗水抱着他痛哭流涕,母亲很累,她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可是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和她一起,她的孩子还能走的更远一些。
他没有选择,他也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只能和母亲一起,不让她在黄泉路上都是孤单一人罢了。
为了让孩子走的更远,为了保护她,母亲要求方塘为她录了她被家暴的视频,忍耐了十几年的母亲用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保留了证据,终于在方塘初三快毕业那年,选择了报警。
那一段段视频是母亲的噩梦,是那个男人犯罪的证据,也是母子二人新生活的开始。
在街坊邻居的作证下,母亲终于结束了那十年如一日的地狱生活,成功的离了婚,带着方塘来到了A市,这里繁华且美好,母亲以为以后就可以好好生活了,母亲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是方塘长大了,迟迟没有分化的他成了那些恶趣味极重的富家子弟眼中的废物,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里,像方塘这种靠学习成绩好进入好学校的学生,更是那是纨绔子弟的眼中钉。
但是这些与母亲所遭受的比起来,方塘觉得没有什么,只要,只要母亲不知道就好。
三年来,方塘就靠着助学贷款和各种奖学金在三中继续学习,每次回家,他都是一副今天学校很美好,学习很充实的态度面对母亲,母亲不在意他能否分化,母亲只希望他的孩子好好的。
母亲不说,不代表方塘不知道,母亲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她经常咳嗽不止,正因为如此,她来到这个城市第一份服务工作没了,餐饮行业不允许,这对他们的形象不利,老板虽然辞掉了他,却将母亲的工资按足月计算给了母亲。
而且母亲为人和善,与店里的工作人员关系不错,虽然她现在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是通过大家的介绍,有时候去给人打扫一下卫生,铲一下小广告什么的,也能维持家里的开销。
方塘看着母亲这般,他虽然不说,却也在利用自己的优势找了一些家教的工作,维持自己的生活费,给母亲减少一些压力。
这三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虽然房租水电压力有些大,但是比在原来的家里遭受打骂要好的多。
方塘没有想到的是,他遇到了那个人,一个经常在他梦中出现的人,是他的王爷,也是他的爱人。
那天晚上他因为身体原因,正准备跟管事的经理说一声要先离开,没有想到会被堵在角落里,更没有想到会被带到钱夺的包间里。
钱夺的那帮兄弟关上了房门,在离方塘几步远的地方细细的打量着他。
方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一副皮囊感兴趣,他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这群人对他绝对不是单纯的欣赏罢了。
方塘一直以为这样貌是父母给的,不为那个男人,但是这是母亲给的的礼物,他头一次觉得这样貌也是一种错,一种连他都无能为力去改变的错。
方塘闭着眼,身子害怕的微微颤动,却一声不吭。
这两年,钱夺他们在学校总是对他言语轻佻,在三中,别的不说,纪律是一等一的好,所以即便钱夺他们嘴上没个把门的,自己倒也过得安逸,只是没想到这次假期寻了个工作,倒是让他们找了个空。
钱夺笑着对他说:“你不要着急,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呢。”
钱夺和他那群兄弟商量着如何安排他,方塘迟迟没有分化,最近却有了分化的趋势,今日本来身体不佳要提前回家的,他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他好累。
方塘微眯着眼,看着满地的让人害怕的道具。
活着,好难啊。
可是钱夺他们的话真的让人很不高兴啊,他想起母亲带他来到这个城市的说:“小塘啊!以前是妈懦弱,从今天起,我们要重新生活,要学会爱自己。”
要学会爱自己.......
爱自己......
当他们商量如何瓜分他这块在砧板上的肉时,方塘想起了母亲的话,他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对他们说:“你配吗?”
方塘知道的,他们会恼羞成怒,他们会惩罚他,可是比起刚刚不说话的自己,这一刻他觉得值得的,他只是没有力气而已,他已经尽力了。
方塘被他们打得全身疼的没知觉,只感到灵魂好像都漂浮在半空。他看到门口有两个影子。
是来看戏的吗?还是来救他的?
有没有人可以来救救他,好痛啊。
方塘的身上尽是青紫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破皮流血,方塘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履行对母亲的承诺了,原来爱自己也好难。
大概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分化吧,他们都说自己这模样一定是个Omega,若是分化了,只怕连理智都没有了吧,那样又如何去爱自己呢?
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了。
钱夺被扔到了一边,方塘身前挡下一片阴影。
他睁开眼,面前是一个少年。
棒球外衫,眉眼愠怒,积威甚重。
方塘有点后悔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
他长得真好看,就跟电视里的仙童一样,是方塘永远也接触不到的存在。
“你要是也想,排队吧。”方塘看了看远处的钱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这样的话了,明明想……表现的更好的。
还能差到哪去呢?
他走过来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就脱下了衣服盖在了方塘身上。
方塘比他还慌,他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这个少年哭的比他还厉害,泪水流了一脸。
“你哭什么?”
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里不知道怎么了,好难受。
钱夺还想上来,那少年把方塘抱的更紧了一些护在怀里。
方塘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不敢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家挺有钱的,你快走吧。”方塘凑近还想小声对他说些什么,却又停住了。
那个少年主动把耳朵凑到了他嘴边。
方塘不敢碰他,往后退了退。但是身上的伤口痛的撕心裂肺。
“你要是想来,明天吧。”
第一眼看到他,方塘就喜欢的不得了。
“我护你一辈子。”
方塘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即使是醉话,他也好开心。这是除了母亲以外第一个说要保护他的人。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他打了钱夺,报了警,送他去了医院。那个在方塘眼里权势钱财好像比天还大的钱夺就这么轻易地给他道歉了,而且还是很憋屈的那种道歉。
他说他护方塘一辈子,虽然方塘不相信,但是方塘很高兴。
方塘被送去了医院,他醒来时就看到一片白茫茫,他看到一个和少年长得很像的人,可是他不是少年,通过谈话,他知道这是少年的哥哥,少年为了他,打了人,进了警局,方塘以此为理由,请求少年的哥哥带他去看少年,他不能做什么,但是一声“谢谢”还是要说的。
方塘如愿来到了少年家,他见到了少年的母亲,一个温柔且护犊子严重的优雅的女士,少年的母亲给他们留了空间独处,可是少年却离他远远的。
他是嫌我脏吗?
也是,少年见过自己昨天那幅样子,有谁能往好处想?
那人被他一句话叫到床前,解释说怕他觉得不舒服才没有离的那么近。
怎么会呢?他只想离的他近点,再近点。却又只觉得那人是天边月,镜中花,水中莲,由不得半点玷污。
方塘鼓起所有勇气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说了谢谢。
两人也是无话了一阵,少年问起了他分化的事,其实方塘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不是不想说,只是他自己也是对自己分化的事有疑问罢了,只好说是身体的原因。
两人的谈话还没有开始,他们就说钱夺来了,方塘其实很害怕,但是少年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直接拉着他的手下了楼。
方塘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一秒也忍不住了。多看一会儿就多喜欢一分,他怕再看一会儿就忘了彼此的身份。
分明是天上月和地上泥。
少年带着他来到了大家面前,他像摊煎饼一样一直在玩方塘的手,方塘感觉到了少年父母的眼光,可是这一刻的方塘是自私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在少年的邀请下,方塘吃到了一桌的美食,还得到了一份工作。
回到家临睡前还在想,他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喜欢我?会不会在来找我?
后来方塘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FA集团的公子,行二,名严玊。
天上月真是天上月,地上泥仍旧是地上泥。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