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部……长？”
“额……副部长！”
肖战如梦初醒！
他猛地扭回头去，就发现整个会议室内的人都在看着他！
今天下午是法务部的部门会议。
主要就是分析上个季度的数据，而后再一一提出这个季度的方案。
就在刚才，其中一个同事正好讲完自己的方案。
他照例跳过欧阳利，紧接着就直接开始询问肖战。
“唉！”肖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满是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开口道：“抱歉！听了一下午的方案有些累了。”
“你这个方案比起刚才他们说的那些的可行性高很多，但是……”
顿了顿，他抬起头来，眼神凌冽。
“但是你那些假设数据不行！”
会议室内的温度瞬间又下降了几度。
在工作上极为负责任且能力很强的肖战，也同样不会允许底下的员工浑水摸鱼。
只要关于工作的事情，他就会非常严格。
可正因为如此，他和欧阳利才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两人搭配，部门管理得井井有条。
肖战秉持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把这一个方案又给pass了之后，会议室内的个个都带上了心灰意冷。
欧阳利环视了一眼，缓缓站起身来，“既然大家都累了，就暂时休息十五分钟吧！”
话音刚落，原本端坐的众人纷纷趴在了桌上。
欧阳利无奈地耸了下肩，伸手拍了拍肖战的肩膀。
“嗯？”正在低头回顾PPT的肖战疑惑地抬起头。
“走吧！陪我出去抽根烟。”欧阳利说着，一把将肖战手中的触控笔抽了出来，意思非常明确。
肖战明白是不容拒绝的意思，只能慢悠悠地起身跟了出去。
两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抽烟室。
站在玻璃窗前，欧阳利立马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就给点上了。
吸了几口之后，他看了眼一侧干站着的肖战，问道：“要不要来一根？”
“唔。”肖战摇摇头。
欧阳利发出一声嗤笑，“我就知道！”
肖战没有吭声，插着裤兜安静地看着底下的风景。
欧阳利将一支烟抽完之后，深呼了口气。
“呼！”
他抬手将烟头掐在了烟灰缸处，扭头对肖战说道：“我觉得你的状态不来一根真的不行！”
“嗯？为什么这么说？”肖战收回视线，不解地问道。
“你这几天一直都不在状态啊！”欧阳利抬起手拍了拍领口处的烟灰，“他们是看不出，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被说穿了的肖战没有吭声。
他微微垂下眼帘，眼中的情绪混杂在一起。
没有听到反驳，欧阳利就知道肖战确实是有很重的心事。
“唉！”欧阳利长长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怎么了？能说吗？”
肖战沉默了片刻，闷闷地哼唧了一个字，“……嗯。”
欧阳利有些意外，转过头打量着他，“真的能说？你不说也没关系的！”
“没什么。”肖战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
随后，他缓缓说道：“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了。”
欧阳利蓦地瞪大了眼睛！
他惊慌地盯着肖战看，声音有些难以控制，“啊？不是吧？这、这真的不要紧的吗？”
“……他也没来找我。”肖战轻飘飘地回答道。
他嘴里的那个“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
欧阳利调整了下表情，佯装无事道：“又吵架了？还是这次打起来了？”
“……没吵，也没打。”肖战抬起眼，满脸惆怅地望着窗外。
欧阳利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肖战抿着唇，没有回答。
半晌，他突然问了欧阳利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谈过恋爱吗？”
欧阳利被问得猝不及防，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反应过来后，他激动道：“那是肯定的啦！”
“可恶！你这小子，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个找不到对象的老男人吗？”
“噗嗤！”肖战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就是有些好奇。”
“因为你如果没有谈过恋爱的话，我等会儿要跟你说的事，说了也白说。”
“啧！”欧阳利不满地砸吧了下嘴巴，愤愤地再次掏出一支烟点上。
他深吸了一口，然后问道：“所以是关于感情的事？”
停顿了一下，他语气中带上了些试探，“你们俩？”
肖战低下头，用鞋尖在地毯上碾了碾，“嗯。”
欧阳利的眼中闪过一丝八卦！
他快速地掩饰了起来，接着追问，“具体说说？”
话说出口，他又感觉自己的目的好像太过明显了，所以补充了一句，“哎！不说也没事！我就那么随便一问！”
肖战朝他露出了个“我还能不知道你”的眼神。
他无奈地笑了笑，缓缓道来。
“王一博带了个女人回家。”
欧阳利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格外精彩！
他瞪圆了眼睛，险些被自己的烟给呛到！
“咳咳咳！”欧阳利轻咳了几下，将自己手中的烟给掐灭。
肖战用手肘怼了下他示意后，继续往下说：“那个女人很漂亮。”
“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喜欢的那种。”
“我看见他们两个……”
肖战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抱在一起。”
欧阳利大气都不敢出，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我看到的时候，他没有看到我。”
“所以我转身就走了。”
“然、然后你就一直没回家了？”欧阳利忍不住插话道。
“嗯。”肖战坦率地应答道。
欧阳利张大了嘴巴，一脸不敢相信！
他此刻还需要缓冲。
他还有些无法理解。
足足过了一分钟之后，欧阳利小心翼翼道：“小战啊，你不是被三少爷他……”
强迫的吗？
这四个字，欧阳利没敢说出口。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等待着肖战的下文。
可是肖战此时双唇紧闭，似乎不愿意再开口了一般！
欧阳利无奈，只得在心中劝说自己不要太过于关注别人的私生活。
正当他准备伸手拍拍肖战的肩膀，说上几句安慰的话的时候，肖战却开口了！
“就是因为从头到脚都是被安排了，所以我才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肖战的语气很轻。
轻到欧阳利都敢确定如果不是两人的距离比较近，他一定听不清楚肖战在说什么。
欧阳利在半空中的手一下就顿住了！
他微微握拳，随后缓缓垂下。
欧阳利将肖战此时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他发现肖战平日里的从容不迫、踌躇满志，似乎完全消失了。
肖战如今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垂头丧气。
欧阳利有些吃惊！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轻柔地开口道：“不都说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吗？而且，三少爷这个人非常优秀，他……”
后面的话，欧阳利卡在喉咙里。
有了肖战被强迫成为王一博“合约夫夫”这件事，即便王一博本人再怎么优秀，好像都无法找到个合适的说法说过去。
毕竟换了任何一个有雄心壮志、极强自尊的人，都没办法接受被人操控人生吧？
“嘶！”欧阳利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两人间突然就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当中。
隔了有个两分钟，欧阳利才纠结着一手搭上了肖战的肩头。
“小战啊，感情这事我没办法给你建议，但是我觉得呢……”
“或许你和三少爷，命中就有着这么一股宿命感。”
“我说的话可能不好听啊，可是如果我要以外人的角度来安慰你的话，我……”
“我是觉得，如果三少爷除了逼迫你这件事之外，没有做过其他伤害你的事情，你会喜欢这么一个身份地位都那么优秀的人，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是嘛，我也知道的。”
“以你的角度来的话，这确实是件非常纠结、非常无力的事。”
“可是小战啊，你也听我一句。”
肖战缓缓扭回头，认真地望着欧阳利。
“身心都健康的情况下，坦率地承认自己的感情，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欧阳利重重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肖战扯了扯嘴角，明白了欧阳利的心意。
“谢谢你，利哥！”
“我明白你的意思！”
“明白就好！”欧阳利欣慰地点点头。
不过很快，他又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但这只是我对你对三少爷的感情的看法，至于三少爷他和他的女人，那我就……不予置评了。”
听到他提起王一博的那个女人，肖战嘴角立即就垮了下来！
“唉！”肖战沉重地叹气，伸手拍了拍欧阳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这我知道的。”
咬了下牙，他低落地说了一句，“我对他就是单相思而已。”
这一幕不由刺痛了欧阳利的眼！
欧阳利眉头紧锁，紧紧地抓着肖战的肩头。
他喉头哽住，再也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而肖战也仿佛又一次陷入了自我的世界当中。
他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两人相邻的身影，在这宽敞无比又充满欢声笑语的抽烟室中显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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