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那天以后王一博再也没在这个酒吧碰到过肖战,他笃定是肖战在故意躲着他呢。
以肖战的外形,到哪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他又多去了几次那个酒吧,照顾了几场那晚与肖战寒暄的酒保。渐渐的他跟酒保也熟络起来。
“王先生,肖战最近怎么没来了?他不来感觉我们酒吧的生意都不好了。”
Henry照旧给王一博调了一杯金汤力。
“最近忙。”
谈论得多难免露馅,王一博平时仅仅是来照顾他生意,很少跟他谈及肖战。
其实他心里早就猜测着多数是肖战把人玩了,又跑路,毕竟这种事儿肖战也没少干。
一般这种时候Henry都不会多管闲事,但是王一博并不是任人拿捏的类型,他也是蛮执着的。一连一个月都蹲守在这,显然就是不打算善罢甘休。
Henry心里默默为肖战默哀,兄弟这次就对不起你了。
“是,B大那种好学校。去当教授肯定忙,听说最近刚入职?”Henry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提起肖战。
B大的老师?这还挺巧不是?
王一博眉毛一挑,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拿在手里晃着,说:“是吗,他没跟我说呢。”
他泡吧泡了一个月,在Henry这定的台、花的酒钱没有二十万也有十万,估摸着也该有点可用的情报能说了,他看着Henry心照不宣地笑道:“这么年轻就是教授了?”
“他在B大读博的时候就申请留校了,好像是美术学院的吧?反正现在在B大教书。今年刚评上的吧,具体的真的不知道。不过他这一个月都没来了,估计是新生开学。真的挺忙。”
美术学院?那跟纪李和朱赞锦在一个学院?保不齐他们还认识。
王一博听到这心里不禁冷哼一声,哪是什么工作忙,分明是躲着他吧。说来肖战为了躲他,连自己常来的酒吧都可以舍弃不来了。
是有多可怕?还能吃了他不成?
纪李朱赞锦他们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要到肖战的微信、跟肖战说话,而他还得七拐八绕地在酒吧打听,一想到这个王一博心里就泛酸。
从小到大,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都能轻易得到。唯独这个人,所有人都能有跟他交往的理由。而他王一博要个微信都难于登天。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愉悦。
B的军训是在开学后一个月开始,学校组织学生去B市郊区的军事基地统一训练。按照规定明天就要出发,从明天开始王一博得在郊区军训两周。
在走之前能知道这些,也不算是一无所获。他今晚得早点回宿舍收拾收拾东西,也不想再多问。
就算知道又怎么样,王一博现在突然也没什么心情去做私家侦探千里寻人。
这一个月突然被下蛊了一般的执着和喷涌的热情,像是被这个消息扑灭了。他整个人好像突然清醒了,不就是个男人么。
有什么大不了?
按照学校安排,明天B大所有的大一新生要凌晨五点钟起床在学校门口集合。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是让王一博在B大住个单间还是绰绰有余。
他回寝室就想赶紧洗洗睡了,王一悯的电话却打过来。现在是十一点半,他把手机屏关上,就当自己已经睡着了。
没安静一会,手机又开始震动。王一博啧了一声,还是接了起来:“什么事?”
他这个姐姐这几年就像着了魔,爱上一个女团的小T非要跟人出国结婚,班也不上了,父母也不认非得要出国结婚。
王一博跟她不是一种人,当然理解不了她的做法。
他很能接受明白作为王家的后代,在一些事情上可以很自由,但必须在界限内。
一旦越界那就会过得连狗都不如。
他们就是花园里精心栽培的花,在园内可以肆意生长。园外的世界应该敬而远之,才能活得在某种意义上说自在。
“家里给我安排了一个丈夫。”王一悯凄凄惨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落寞恍惚。
王一博并没有抓住这个情绪,可能也只是不在乎,他冷静地说:“那就结婚。”
那就结咯,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
冷漠的语气敲醒了王一悯,她深呼吸之后冷静了许多,说:“是肖家的小儿子,就是前段时间预告破产的肖家。我被控制了几年也不知道他家的情况,就……想问问你。”
“姐,”王一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管闲事,沉默片刻还是说:“你才刚被放出来,我劝你不要挣扎。”
“我总得打听打听对方的底细。”
“你们早晚会见面不是吗?”
“你不帮我就没人能帮得了我了!”王一悯的声音逐渐病态,她突然嘶吼着:“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对于我来说没有价值。”王一博坐在书桌旁,随便捡起根笔在手里转着。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已经不怎么冷静,他懒得在意,直接挂了电话。
肖家的事他略有听说,只是一个快上市的小公司,最近不走运陷入合同纠纷,融资失败。
这次把儿子嫁过来多数是想得到王家的扶持。
王一博其实也没有过多地关注过这件事,只是凑巧他之前在公司历练,看中了西城的一块地。当时肖家已经基本看好了,后来又说肖家违约现在那块地重新招标。王一博才去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这件事他不是不能帮,只是他现在听见肖字就烦。被肖战搅了好兴致就不想助人为乐了。他马上就要去荒山野岭军训两周,哪有闲心管这种闲事?
王一博现在越来越看不懂王一悯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重度神经质的狂躁症。
在他的印象里王一悯在他小的时候就在公司做事,整个人精练强干,每天两点一线的工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可能是那一年。那一年开始王一悯每周都要亲自送王一博去舞室学习,把他送进教室,在他下课之后总会第一个来接他。
直到后来王一博才知道其实她每次把他送进教室之后都没有走,她会给最里面那个教室每天都在训练的练习生都定一杯咖啡或者果茶。让她们多休息注意身体。
旁人大概只觉得是老板疼惜手底下的员工,但是王一博感觉到了。他看得出王一悯跟那个练习生的眼神总是能碰触到一起,那不属于正常交往范畴的暧昧,发生在两个女人之间。
这就是他的启蒙,他知道了原来性别相同的人也可以相爱。但是他不在意,因为他自己本身就不会轻易产生非常强烈的情感。
在小时候,他观察周围人的行为逻辑,无师自通伪装的自己像一个正常人,这就是为什么他能轻易看穿王一悯的秘密,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开卷考试。
感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与人相处的公式。
但这些理论全都终结在肖战这个人身上,肖战似乎很能充分地调动王一博身上的每个细胞运作,让王一博百年一遇的兴奋、愤怒。
王一博现在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个人,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大巴车坐得他大早上起来就犯恶心。
“你怎么了?”纪李在一旁打王者,也不嫌晕车。看王一博醒了,腾出只手递了瓶水给他,“不舒服啊?”
“嗯。”空调的风死命地吹,王一博的嗓子干哑,“你们学院有没有一个叫肖战的老师?”
“有啊,你也听说了?”纪李头也不抬,操作着李白拿下双杀,又说:“他是今年新招进来的讲师,现在不带学生,只教公共课和选修课。场场爆满。在我们学院可火爆了,那些小女孩热情地简直就不像是去听他讲课的,像是去看他演唱会。”
“确实挺忙。”王一博没头没尾地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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