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格外的大,从烟雨蒙蒙到淅淅沥沥,再到大雨滂沱,刚刚那聚成一团的乌云此时正在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他们几人也得到了通知,得知今天无法训练了,各个寝室的人都欢呼雀跃着,虽然伴着一丝无聊,但总比大热天在太阳下训练好。
天气也因为这一场雨渐渐转凉,暮色降临,一下午齐淮已经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了,感觉上眼皮和下眼皮在互相打着架,还有些发冷,整个人有些头重脚轻。
待到他们抢着洗澡时,他实在难受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紧紧地盖上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想让自己更加暖和一点,但是这股寒意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可是实在是太困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小声呢喃一句,“别吵,困...”
原先想让齐淮洗完澡在睡觉的季笙歌,看着他那白皙的脸颊已经烧的通红,嘴巴也因为缺水干裂起来,季笙歌伸手触摸着他的额头,惊呼一声,“齐淮,你额头怎么这么烫啊?是不是发烧了?”
刚从外面回来的云陌听见季笙歌的惊叫,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看着面前的齐淮,神色里充满了担忧,“他怎么了?”
“齐淮好像发烧了!”
“发烧了?那感觉带他去医务室啊”,云陌有些慌乱了手脚,整个人焦急了起来,他直接打横抱起齐淮,当滚烫的身躯触碰他的冰凉的手臂时,齐淮紧皱的眉头有些舒张开来,下意识往里蹭了蹭,喃喃细语着,“冰......”
静谧的夜,模糊的灯光,无尽的滴落声响起,远的,近的,荡出一片涟漪,坑坑洼洼的水坑在行人奔跑时溅起一片片的水花,这并不能让人清醒,只有身体在不断的变冷。
齐淮整个处在迷糊的状态,雷声轰鸣,他闻到那令人安心的味道,又贴近了些,陈浩然焦急忙慌的带领两人来到医务室,医生拿来温度计测量。
他眼睛直直望着面前人发白的嘴唇,不知为什么心脏跳动的很快,整个人站在病床旁不知该干什么,这总无力感袭满全身,不知何时,手心开始冒着冷汗。测量的5分钟如同五个世纪一般难熬,简直就是度秒如年。
医生拿起体温计,蹙了蹙眉,“38.8度,怎么现在才送过来?我先给他打个吊瓶降降温。”
“那就麻烦您了”,陈浩然说道,他在一旁也是一脸担忧,要是齐淮出了什么事情,身为班主任自己也要担当责任,他转头望向旁边的云陌,“云陌同学,你要不然先回去吧,老师在这里等就好了,你现在身上还有些湿,要是等一会儿你也感冒了怎么办?”
他站在那摇了摇头,抿了抿唇开口道,“老师,我没事的”。
“你淋了雨,现在没事等一会儿就可能有事了”,陈浩然满脸愁怕这边刚生病一个,等会又来一个就不好了。
但云陌依旧是摇头,听不进一点儿话,看着床上的人面色舒缓了些,他悬着的心才是一点点的落下,没人知道云陌抱着齐淮跑来医务室的这段路在想什么,他总觉得只要自己跑得够快就能让齐淮好一点,显然他总是时刻把齐淮当做另一个人。
陈浩然见他执着于此,也没有继续在劝,只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云陌的身上,“别感冒了”。
云陌从旁边拿来一张椅子,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底莫名的酸涩,紧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的开口,“快点好起来”,这句话不知是否是对他说的。
待到清晨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时,齐淮缓缓睁开眼,输了一天夜,烧已退了下去,他勉强撑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身处陌生的环境,心底生出疑惑「这是哪?」
他刚想着下床,但或许是因为动作有些大,趴在一旁的云陌看到齐淮醒后,语气里满是关心问道, “你醒了,现在难不难受?要不要喝水?”
齐淮看见眼前人发丝凌乱,眼下还有一点黑眼圈,一看就是一夜无眠的状态,「他这是照顾了我一夜吗?」
齐淮点了点头,云陌立马接了一杯温水,喝完后,他那干裂又苍白的嘴唇像是有了生机,又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他用手不断摩挲着杯子,低着头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开了口,“谢谢你昨天送我过来”。
“没事,就当是助人为乐好了”,云陌憨笑着,跟昨天那个焦急忙慌的人完全不一样。
“你这是留在这里一整夜了?”
“嗯,不止有我 还有班主任”。
其实凌晨时分,陈浩然看着他那副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轻拍了他的肩,又一次劝说着让他回宿舍,但是他就是一根筋不开窍,把班主任搞得愣是没办法,只能陪着这两人在这。
“那老师呢?”
“我刚刚碰见他,他处理事情去了,还带了粥让你吃点”。
齐淮看着桌面多出的粥,也只点了点头。
云陌把那热腾腾的粥打开,习惯性的拿起勺子舀起粥,递到了他的嘴边,齐淮看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略一迟疑。
云陌看着齐淮迟迟不张口,明白了过来了,放下了勺子,有些尴尬的开口道,“抱歉,习惯了”。
“没事,我自己来吧”,他接过那碗粥。
两人也不再继续说话,云陌也只是乖巧地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喝粥,昨夜下了一夜雨,路上都是大小不一的水坑。
虽然烧已退,但还是有些感冒,医生开了几副感冒药,话有些委婉说道:“实在不行就请假回家吧,身体第一”,齐淮点了点头,便走出医务室了。
刚出来就见不远处前来迎接的季笙歌,旁边还有新来的舍友柳无桑,季笙歌飞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阿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如同一只小狗一般围绕在身边观察着安危。
“我没事了,就是不要和我贴的那么近,小心你也感冒了”,齐淮推了推旁边的季笙歌。
季笙歌叉着腰,有些生气道,“那个人昨天在你旁边一晚上怎么没事?要不是昨天被他拦着陪你一晚的就是我了!”
柳无桑在一旁无辜躺枪,他勾住季笙歌脖子说道,“我这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吗?毕竟一整夜不睡觉可不好”。
除了齐淮外第一次被陌生人贴的这么近,他满脸嫌弃,用手推搡着道,“草,柳无桑!别离我那么近,滚远点!!!”
季笙歌张牙舞爪着,但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只炸毛的小奶狗,不仅没有放开手,还顺带摸了摸他的头,唇角始终扬起笑容。
“老师有说等会儿要干什么吗?”齐淮发言道。
挣脱束缚的季笙歌立马凑了过去,装作思索的样子,道“好像是划船和其他玩乐的地方”。
“划船和其他玩乐的地方?这不挺好的”,齐淮觉得这个安排还挺不错的,可就在下一刻,他又与季笙歌等三人来到了医务室。
医生里的医生看着这堆人里面一个熟悉的面孔,对着齐淮说道,“你不是刚发完烧吗?怎么又过敏了?”
齐淮尴尬的点了点头。
回忆——
教官带领着他们来到湖畔处,每个人排好队去去拿着救生衣,季笙歌两手捏起救生衣,在一旁弱弱吐槽着,“这玩意儿都发霉了还有一股恶臭味,真的能穿吗??”虽然嘴上嫌弃着,但看着周围人都穿了,自己也默默的穿上了。
待他们四人坐上船玩的不亦乐乎时,齐淮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发痒的感觉,转头瞥见救生衣发现季笙歌的脖子上有了好几个小包,他疑惑道,“阿季,你的脖子上怎么都是包,还发红,你不觉得痒吗?”
“啊?有吗?”季笙歌听这么一说似乎觉得真的有那么一丝痒了,他询问了对面的两人,也纷纷点头,当他看到齐淮脖子上时,露出了和齐淮一样的神情,“阿淮,你脖子上也有”。
瘙痒实在忍受不了他们把船停在岸边,发现原来不止他们两个人是这样,于是便跟随着陈浩然又来到了医务室。
回忆结束——
陈浩然就坐在门口,看着这群学生们,内心叛逆的呐喊着「我这次能好好玩一回吗,哎....」
医生开了几服药,并叮嘱着“绝对不要用手挠,不要吃辛辣的东西,注意休息”,一群人连连点头,就这样齐淮又拿着一副药去与他们汇合。
季笙歌在路上疯狂吐槽,“我就说那个救生衣脏兮兮的绝对是那个衣服的问题,要不然怎么好好的就过敏了,我才不信是突然的,而且那个衣服还发臭,发霉了都,说不定就是一直堆着,然后留给下一届穿,靠,越想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其他人也附和道。
“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我觉得那个湖水也有问题,好脏,刚刚还被洒了一下”。
“或许是吧”,齐淮说着。
一群人跟着回归了部队,其他人已经开始玩起了其他娱乐设施,这一下子就让季笙歌两眼放开,直接拉着齐淮的手就跑去玩碰碰车,全然忘记刚刚过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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