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夏之贺忙于周旋回朝后的关系，没有在栖云轩现身。
溪流被她强令修养也没能走出院子。
院子里的雪化了，溪流实在待不住抓了一件斗篷往外走。
这会儿没有人拦着他，先前两日的禁锢好似没有发生过。
突然来的自由让溪流不敢置信愣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想到那日听婢女说非沙一身雪水回来，溪流抬脚往非沙的小院走去。
没靠近院门就听到咳嗽声，溪流加快脚步进门时又碰到那天的婢女。
“侍君大人安。”
婢女端着托盘，浓浓的药味从药碗里飘出来。
“非沙病倒了？”
“是，那天回来夜里就烧起来了，今日算好了些。”
“都是姐姐照料的吗？谢谢姐姐。”
溪流见了礼婢女吓的后退：“侍君大人折煞奴婢了，照料非沙大人是奴婢该做的，大人进去吧，非沙大人这两日念叨最多的就是侍君大人。”
婢女欠了欠身匆忙离去。
自己有那么可怕么？
溪流撇撇嘴推门而入，只见非沙鼻孔里塞着帕子，手上还不忘往嘴里塞蜜饯。
“病了还贪嘴。”
溪流在火炉边坐下，拿火钳子拨了拨炭火，飞起一阵炭火残灰。
“哎呀看你，”
非沙挥了挥手鼻音浓重：“听说主子把你关着你怎么跑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这八卦小道消息啥时瞒得过我？”
溪流拿了几颗蜜饯递上蜜饯盒子，对于八卦这事他们还真没人比得上非沙。
“今日没人拦着了，”
他捏着手里的蜜饯，低头道：“你一向身体好，怎么这回给病倒了？”
“别说了，一说我就觉得憋屈。”
非沙放下蜜饯盒子抱上暖手炉道：“那日你出去后我上外头转悠，偶然发现暗卫营旧部的人往河边花船上走。”
“花船？”
“昂，你先听着，”
非沙转了转鼻子上的帕子：“旧部的人向来瞧不上我们新部对不对？她们穿着便服没有进府反而上了花船，我觉得有猫腻就跟了上去。”
“那花船太大，我上了船被小哥儿们拦住，一下把人跟丢了，我着急呀，后来在小隔间听到隔壁商量事情，因为船上吵闹，听得不清楚，隐约听到贵妃，王爷，大君什么的。”
“后来还嗅到一股特殊的香气，我确定是大君调的一款香，名叫默兰，你记得吧？”
“用西域魔兰种子调的那款？”
“对，就是那款，那香气可迷人心智，过后却记不住期间发生的事，那是大君的秘方，怎么会出现在汴京花船上，你不觉得可疑么？”
“之后呢？”
“之后听了许久不该听的。”
非沙说着耳朵尖变得通红，溪流不笨，在花船上除了密谋还能发生什么呢？
“那你？”
溪流眼神慢慢往下，非沙立即挡住下半身：“没有，绝对没有啊！本人洁身自好，身子之留给心爱之人！”
“嘁～”
溪流抿嘴笑了笑：“那你为何一身雪水回来？”
“我那不是跟踪吃的亏嘛！”
非沙招手让溪流倒了热茶，喝完继续道：“人家完事离开，我跟了上去，可恶的是那混蛋居然从湖上走回去，我们也不会溜冰对吧？那湖面上也不藏人啊，我只好借芦苇藏身，最后踩到薄冰，掉水里去了。”
“那人去往何处可跟到了？”
“跟到了，一个个没良心的，”
非沙拿掉帕子，使劲吸了吸鼻子：“人进了闵相府的后巷。”
“那人还是是闵家门客？”
溪流惊呼，怪不得那天千红提及闵玧月，原来旧部一直与闵家来往。
旧部掌握主子多少机密，如果他们有心反叛，对将军府来说危急不可估量。
怪不得这几日没见主子，她怕是乱事缠身了吧？
溪流眉头紧皱低头不语，非沙自然看得出他的担忧，安慰道：“别担心，主子没做什么事，他们捏不住把柄，倒是大君那可能会让主子为难，毕竟是养大主子的人。”
“嗯。”
溪流轻声答应着，他知道他们着急也没有用，一切都看夏之贺，她的决定才是关键。
“我这的事说完了，说说你。”
非沙八卦的眼神把溪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问：“主子正当壮年，你小子还应付的了么？”
“什么？”
溪流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反应过来后小脸蛋慢慢红透，直到红到脖子跟：“你怎么净问这些？”
“怎么不能问了？在边关时主子身边可从来没人啊，那天在后巷又不是没人知道……”
“哎呀你闭嘴！”
说起那天溪流浑身都在抗拒，太难为情了，这件事他还没能一雪前耻呢。
“好好好，我不说，不过溪流你自己把握着啊，别把心交出去，主子不可能无后，所以她身边不能只有你一个，我们是暗卫，立誓当日已经吃了若果的……”
“……如果有幸活到老，我还指望我俩做伴呢。”
非沙难得认真，还捎带些许伤感，溪流瞬间又迷茫起来。
是啊，他们吃了若果，已经失去做爹爹的资格，主子留下他也不过他与闵玧月那几分相似。
这一点，他时刻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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