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病重

　　“咳咳咳——”叶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才入秋多久？就这样冷？

　　冷得他浑身血液都像冻结一般。

　　叶舟站在院子里等凌溪回来，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风也渐渐大起来。叶舟站在院子里，风直往他身上灌。

　　“咳咳咳……”叶舟捂着嘴，轻咳着。

　　这么晚了，凌溪还不回来？叶舟担心他又被张成赫为难。

　　但系统一直没动静，应该没事。

　　叶舟望着远处，不久便看到凌溪的身影。

　　凌溪提着剑，看到叶舟站在院子里望着自己。

　　他加快脚步回到叶舟身边，“师尊。”

　　凌溪眼神慌张，他研究了几天九阴纯火，今天刚刚掌握一点诀窍，能在掌心里凝聚起一点点火焰。练得忘情，就忘了回来的时间。

　　回来晚了，饭也没做，师尊肯定等他等急了。

　　凌溪懊恼不已，他低垂着脑袋，站在叶舟身边，“对不起，师尊，我回来晚了。”

　　叶舟抬起手，凌溪闭眼，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而是温柔的抚摸。

　　凌溪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叶舟左右查看着凌溪身上有没有伤口。

　　“师尊？”凌溪不懂叶舟在做什么，他疑惑地眨眨眼睛。

　　叶舟见凌溪好好的，身上没有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以后早点回来，天黑之前我见不到人影，我可是要罚你的。”叶舟绷着一张脸，神情严肃道。

　　凌溪连忙点头，“是，徒儿记住了，那徒儿去做饭了，请师尊稍等片刻。”

　　说完，就急匆匆地往厨房里跑。

　　叶舟叫住他，“站住，你跑什么？饭菜在锅里温着，你端出来自己吃吧，我吃过了，以后回来晚了，我可不给你留饭了。”

　　凌溪停下脚步，转身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师尊。

　　他望着师尊的背影，一时不知道做何反应。

　　叶舟要关门了，凌溪才反应过来，对叶舟喊道：“谢谢师尊！”

　　叶舟闻声，微微侧头，嘴角牵起一抹浅笑。

　　凌溪三步并两步奔向厨房，掀开锅盖，端出锅里的饭。

　　他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勤修苦练，肚子早就饿扁了。

　　回来就有饭吃，凌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他端着碗，用筷子往嘴里刨饭，嘴里塞满饭，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他慢慢的嚼着饭，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心里开心极了。

　　筷子戳到碗底，凌溪觉察到不对劲，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凌溪用筷子一挑，是个煎蛋！

　　师尊专门给他留的？

　　凌溪转头看向叶舟的房间，门窗紧闭，偶有几声咳嗽传出。

　　他收回目光，看着碗中的煎蛋，眼眶一阵发热，泪水盈满眼眶。

　　他们的日子本就过得艰难，鸡蛋都是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的，今天师尊特地给他做了一个。

　　泪珠滴到饭里，凌溪连忙擦去脸上的泪。

　　师尊待他如此好，他一定会好好报答师尊的。

　　——

　　叶舟的咳嗽总是不见好，凌溪请过医师来看。

　　医师也说是老毛病，没什么要紧的，开了几副药，就走了。

　　凌溪望着医师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道：“就这样敷衍？！什么东西！”

　　叶舟捂嘴，轻轻咳嗽几声，他皱起眉，不满道：“你小声点，要是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他们的处境本就艰难，若是发牢骚的话被人听去了，指不定又是明里暗里的为难。

　　现在的他拖着病体残躯，凌溪也还未成器，忍一忍少些是非，也好也好。

　　“可是！师尊！”凌溪觉得不公平，满腹的委屈，“上次惊辉在他面前打了个喷嚏，多少好药材全送到惊辉房里。”

　　“师尊咳了好些时日，好话说尽才把他请过来，把了一下脉，就随便写张药方来敷衍您。这些个人，惯会拜高踩低！”凌溪皱着眉，气得不行。

　　叶舟轻笑一声，抬头看着凌溪。

　　“师尊，弟子知错。”凌溪连忙道歉。

　　他以为自己的话惹师尊生气。

　　叶舟眼中的笑意更甚，“我什么都没说，你倒先认错了？错哪儿？”

　　“错……错在……”凌溪眼珠子转了几圈，始终没想出一个错处来，他也没想到师尊会怎么问他。

　　以前都是不问错处，一直责罚他。

　　“弟子不知，还望师尊明示。”凌溪低头，乖乖巧巧的。

　　叶舟道：“行了，我没生气，你也没做错，道什么歉？过来。”

　　凌溪抬起头，眨眨眼睛，慢慢凑到叶舟身边。

　　叶舟指指凳子，“坐下。”

　　凌溪乖乖地坐下，“师尊？”

　　“我知道你不服气，觉得不公平，可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拜高踩低的人也多，你管得过来吗？”叶舟柔声开导凌溪。

　　凌溪年少气盛，有些事他看不惯，叶舟得劝着他。

　　“在云霄门，我们师徒人微言轻的，人家肯赏脸来，已经不错了，以后别说那样的话了，让有心人听去，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叶舟说完，本想叹气，到嘴边又变成咳嗽。

　　“咳咳咳——”

　　凌溪见叶舟咳得难受，赶紧上前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叶舟咳嗽几声，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凌溪转身去给叶舟倒水。叶舟放下手，看到手心里点点血迹，心中顿时一慌。

　　凌溪端着茶转身走来，叶舟连忙捏紧手心。

　　“我没事，你回去看书吧。”叶舟找个由头想把凌溪支走。

　　“是。”凌溪转身要走，无意间看到叶舟嘴角残留的血迹。

　　凌溪心中愤懑，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索性提着剑往山上走去。

　　师尊的病越发严重了，再拖下去，怕是……

　　要不带着师尊下山找大夫看一看？

　　凌溪摇摇头，心道罢了，他又没钱，下了山也请不起大夫。

　　正思索要怎么办时，凌溪抬头看到一棵梨树，一棵树上挂满了饱满的梨子。

　　师尊整日地咳嗽，摘几颗梨子，给师尊做碗冰糖梨子汤，润润喉咙也好。

　　凌溪想着，放下剑，撸起袖子，往树上爬去。

　　刚摘下一颗梨子，就听到下面在喊：“诶！你偷我梨子做什么？”

　　这一声喊叫，吓得凌溪脚下一滑，好在反应迅速，伸手抓住枝丫挂在树上，才没有从树上摔下来。

　　稳定心神后，凌溪低头往树下看去，张成赫叉着腰趾高气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