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新婚

书名:权臣
作者:精分与小透明

除了陈月娥封贵妃,另外还封了两位婕妤,一位昭容,后位暂时未立。

当天诏书下来,婕妤和昭容得了封号,入住安和殿。册封贵妃要讲究一些,毕竟是将来最有可能的后位人选,马虎不得。

李允炆不管这些,他对于男欢女爱之事一向不大在意,甚至有些冷淡,娶谁,纳谁,不过是皇家利益至上的倾轧权衡,身边睡一些长相不同的女人罢了。他这一点和杨贤很像,只不过杨贤是因为没了根,体会不到巫山云雨之乐,从而在权利和财富上找补,而李允炆是单纯的对女人没什么情感和欲望。

李允炆既然无甚兴趣,杨贤便自告奋勇接过手来管,先让礼部和工部做好宝册送交内阁,礼部尚书充副使。三日后册封大典,按着陈相的意思,杨贤安排了半幅皇后仪仗,乘八人凤轿,八人缎一乘,赤、黑素旗各二,金黄色凤旗二,赤、黑凤旗各二。金黄、赤、黑三色素扇各二,掌半枚凤印。这样大的荣宠与抬举,给足了陈宰辅的面子。、

当晚陈月娥入住夕照殿,毗邻朝阳宫,夕照殿已经布置了一间不过十米见方的喜房,入目是一片红,红帐子,红褥子,红嫁衣,红盖头,红蜡烛,李允炆挑了盖头和陈月娥面面相视,一时间只觉得屋里憋闷,想着刚才看的《隔帘花》,按部就班地开始解这位羞羞怯怯的陈贵妃的喜服,学着本子里的样式将美娇娘推到床榻上,附身上去。

“呃… …”

杨贤大半夜睡得正香,却被一封口谕诏进宫,心里纳闷得很。

按说今日应该极顺利才是,据他所知新帝还没碰过女人,连个通房侍妾都不曾有过,今日算是头一回开荤,现下应该正鸾凤颠倒,不知天地为何物才是,怎么会大半夜招他入宫?

“师傅,仔细台阶。”

前头提灯领路的是杨贤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御前内监:王五,今年十六岁,先皇还在时就帮杨贤做事了,从小内侍一路做到御前贴身内监,对杨贤马首是瞻。

“前半夜还好好的,圣上也没什么异样,和贵妃娘娘喝了交杯后我们便在殿外候着了,后半夜… …”

王五压低声音凑在杨贤耳边嘀咕。

“杂家离得近些,听圣上声音像是不高兴了,传人时脸色不大好看,那方巾上,没血。”

杨贤皱着眉朝王五脑袋上敲了一爆栗。

“天家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是是,师傅教训得是。”

王五识趣儿地闭上嘴,提着宫灯快到前头给杨贤带路。

进殿后杨贤行了个福身礼。

“微臣拜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约是因为身份变了,原先杨贤只拿李允炆当个可居的奇货,并不觉得这个一贯软弱又不得宠爱的小皇子有什么好怕的,可自从李允炆继位成了皇帝后,天子的身份一压,深更半夜一封口谕招他入宫,这阵仗还真有些唬人。

大殿其余人都被喝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时间静得很,连窗外布谷鸟叫声都清晰可闻。

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

杨贤终于忍不住要打破这沉默。这李允炆,当上皇帝不过才两个月不到,和前朝老臣的心还不稳,有什么好值得畏惧的?

“陛下?”

他不问还好,一问,李允炆的眼眶就红了,在人前已经有几分皇帝样的他在杨贤面前毫不保留地袒露出软弱和无助来。

“公公。”

杨贤眉头一挑,听这声音… …李允炆哭过?

“可是何事惹陛下不快?”

李允炆招手让杨贤到近前来,贴着他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听得杨贤又是讶异,又是好笑。

“怎么办?”

杨贤无奈,宠幸个嫔妃没宠幸成功,也值得当个正经事专门将他召进宫商议?

“这,微臣实在不懂男女之事,要不招几位敬事房的公公过来,他们一贯是伺候这些事的。”

李允炆直截了当否决。

“不行。”

得,圣心不可测,杨贤又支了个招。

“臣去给陛下找几本画本来?”

李允炆脸有些发红。

“朕看过,可是,没用。”

他是第一次临幸嫔妃,以前别说通房丫头,连十四都没人想起来给他安排个宫女启蒙,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对着陈月娥只是照着画本上的样子,脱了衣服后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地摸,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床榻上铺的白色方巾还是白的,李允炆也终于懊恼地翻身坐起开始自顾自穿衣服,不顾身后又羞又怕的陈月娥,径直走到殿外叫来王五。

“传杨宫令入宫。”

李允炆指望杨贤,可杨贤也没办法啊,他以前在殿外侍候时倒是看过嫔妃如何侍寝,不就是那玩意儿捅进去嘛,有什么难的?真是个初生牛犊,这都不会。

“就是这样。”

杨贤隐晦地指了指李允炆那处,又翻开王五刚递进来的画本,指了指春画上的女人。

“阴阳相合,人之大伦,陛下只需遵从内心。”

见李允炆还是一副懵懂求知的模样,杨贤叹了口气,犹豫地伸出手去将李允炆下摆,见李允炆不抵触,终于握住了那处。

“陛下,要用这儿。”

杨贤也不大懂。

他使的劲儿其实很大,动作也很粗鲁生涩,换做一般人别说是疏解了,恐怕当场要被这样大力的拿捏得再也起不来,可刚才对陈月娥怎么都没感觉的李允炆偏偏却起来了。

李允炆看着杨贤,第一次以这种心思看着杨贤,又是痛,又是痛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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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从前有一回难得赶上中秋,他得了一块腰牌,可以出宫一日,宵禁前赶回来就成,那时他才十四岁,刚从冷宫里搬出来一年多,哪怕是得了腰牌出了宫,举目望去,似乎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除了杨贤那儿。

杨贤曾跟他说过,自己府上修了个浴池,跟华清宫的浴池一样镶了一圈白玉片,只不过小一些,出水口与厨房相通,冬日里往池子里一泡,温热如春。

幸好那日守门的门倌见过他,知道他是十九皇子,毕恭毕敬开了门,否则李允炆说不定要在门口等上半日。

“总管公公辰时沐浴,劳烦十九皇子在大厅稍歇,小人这就去通禀。”

李允炆摆摆手。

“不必,本宫等一会儿无妨。”

他那时还不知道杨贤沐浴时间很长。

因为身体不完整,内监如厕通常是蹲着的,有些运气不好的净时没切干净的,身上还会有异常的气味。尤其夜里在外头守根本不敢喝水,喝一次水起码要去三,四趟茅房,根本没办法控制。

以前因为身上有骚位被主子打了二十板子,半个月都没养好,夜里连翻身都不敢,得势以后杨贤很重视休沐,一定要先用拧湿的热毛巾擦一遍上身,下半身就讲究了,要先烧一大盆热水,备五十条干净的棉巾,将棉巾浸透后捞出来就不许回盆蘸水了,用完一条扔一条,虽然擦身后用了几十条棉巾,而盆里的水依然清澈。

擦完身后浴池里已经蓄好了热水,池底也放好了花包和香料,杨贤通常要泡上半个时辰,出浴后又要用十条干净的毛巾擦身,再由小厮给他梳开发髻,抹上头油,梳顺后再用热水洗掉。

通常要洗两,三个时辰的。

那日李允炆喝了三盏茶,吃了两盘果子点心都没等到杨贤出来,索性溜溜达达自己去了杨贤府上的“静室”,门口守着的小厮正要通报,被李允炆拉住了。

“他还要多久出来?”

小厮看了眼日头。

“应该快了,总管公公一般晚膳前会更衣。”

李允炆点头,撩开帘子自顾自进去瞧瞧,浴房里烟雾缭绕,真跟杨贤说的那样温暖如春,里头伺候的人倒不多,不过三个,都是女使,一个正在给杨贤头发上浇热水,一个正在取衣服,还有一个在帮杨贤擦手。

见浴室里突然进来一个陌生男人,几个小女使都惊慌失措地叫出声,杨贤凌厉地一回头。

“什么人?”

那样凶狠的眼神,给李允炆吓了一跳。见是十九皇子来,杨贤放松不少,站起身披上单衣,随意地擦了擦头发,示意小女使们出去。

“殿下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我这儿正沐浴,恐怕招待不周。”

“我今日能出宫,想来你府上看看。”

李允炆说完眼睛不受控地往杨贤身上看,月白的里衣被屋里缭绕的烟雾和头发上的水一沾,湿答答贴在身上,勾勒出杨贤纤细单薄的腰身。

李允炆生平第一次觉得心口似乎有股火,一直烧,烧得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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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那个单薄,纤细,脸颊被水汽蒸得白里透红的人正蹲在床边,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教他床第之事,让李允炆年少时那点朦胧的心思照到了现实里,所带来的刺激远比一个赤条条躺在床上等待临幸的女人更甚。

“唔… …”

第一次,总是很快的。

杨贤收回手,帮年轻的皇帝盖上一层薄被,他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羞耻心,上手就帮李允炆搞了,搞完出去净手,回来后还能很坦然地帮李允炆换了条干净的裤子。

“陛下,就是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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