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尘轻车熟路的摸到了丞相府的墙边,翻了进去,夜黑风高,一只黑色的野猫双瞳死死盯着洞口,正抓耗子,听到“咕咚——”一声吓得直接炸毛
薛以尘拍了拍衣服,吹着小曲儿回了自己院儿里,他刚想进屋,还没踏进去呢,就觉得有人在背后拍自己,他转身回手就是一个巴掌,清脆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小院里,就听那人“嗷——”喊了出来
“薛十四你打人挺狠啊!你早想打我了对不对?”
薛以尘一听,这声音很熟悉,特熟悉,他试着喊了一声——
“二哥”
两个人围坐在圆桌前,薛以义捂着刚刚被薛以尘打了一巴掌而通红的脸,薛以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拿起茶杯准备给自己二哥倒一杯茶
“别生气了二哥,谁知道你半夜突然造访,下回直接屋里等我,站外面吓人倒怪的……”
“我被打了你还有理?!薛十四,你这巴掌是抡圆了打的吧?”薛以义使劲拍桌子,桌子差点翻了,劲儿使得太大,薛以义觉得自己手都痛麻了,下意识缩了缩
“二哥你是不是手麻了……”
“我没麻,滚”
“哥,这是我屋……”
“……”
薛以义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去跳河或者随便找一颗歪脖老母树,在树上吊死……
“本来听说你被打了还关禁闭了,合计回来看看你,刚要打招呼就给我份大礼,真的,下回再也不来了,我怕我下次回来直接交代在这里”
“诶呀,不能,这次是意外,下回肯定不会了,我发誓!”
“你发誓有个屁用”薛以义还是觉得脸疼,他直接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向后摆手“看你好好的我就走了”
“再坐会啊”薛以尘出声挽留,薛以义摆摆手“算了,我还是走吧”
薛以义推门走了出去,薛以尘看着薛以义的背景逐渐消失在黑夜中,松了口气,关好了门
*
然而薛以尘从来不会让人省心
薛英琅上早朝回来,随口问了句
“薛以尘呢?”
“回丞相,十四公子一大早就出门了,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出去了”
“这小子平常不是不到中午不起来吗?”
仆人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薛英琅叹了口气,摇摇头“随他去吧”
薛以尘骑着马穿过闹市,来到城南,他没有忘记给自己小妹的承诺,先是去满月楼买了桂花糕,只不过看那梅子干不错,也买了一包
叶府就在城南,薛以尘骑着马来到叶府门前,守卫看面前骑马的少年,一身黑袍,腰间还别着玉,能别的起这么好的玉的人家在京城也是屈指可数,不是显贵就是那宫里头的人
“我找你们二公子,让你们二公子出来”薛以尘开口,两名守卫四目相对
“你是什么人?找我们二公子?”
“我是薛府第三子,薛以尘,麻烦通报了”
这就对了,普通人家谁能带的起贡玉,薛家的丞相是两朝元老,先皇在时就特别重用薛,叶两家,到现在也亦是如此,这贡玉估计也是平常赏赐给薛府的
守卫这次不敢怠慢“公子请等等,我这去通报”
只见守卫急急忙忙的跑进去,没过一会儿又跑出来“公子,我家二公子说不见”
薛以尘心想这人,人长得漂亮,倒是这般无情,昨天还给他重金做大氅今日却闭门不见了
薛以尘什么也没说就骑马走了,说是走了,实际就是绕道叶府的侧面,打算翻墙进去
叶府的墙比薛府的高一些,但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薛以尘找到个着力点,使劲往上一蹬,就上去了
叶府这么大,薛以尘要找到叶长舟还是有点难度的,正当他打算一间一间的找,却突然看到两个丫鬟
“诶,银杏,你干嘛去啊?”
“哦,二公子说他最近有些上火,让小厨房给熬了点银耳莲子羹,这不,我给二公子送去”
薛以尘一拍脑瓜,这不就省劲多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薛以尘悄悄的跟在那个名叫银杏的丫鬟后面,银杏走到一间房外,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去,没过一会儿就又出来了,刚才手上的碗已经不见
薛以尘见银杏走远,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就摸到门口,也敲了敲门
“进来吧”
薛以尘推门进去,画着梅兰竹菊的屏风后面,叶长舟正坐在案桌后面,手上拿着毛笔,正写这什么,叶长舟见来人半天毫无动静,刚想抬头看看,毛笔就被人抽走
“叶二公子可真是无情无义,说不见就不见,还得十四郎亲自爬墙来寻你”
叶长舟伸手就要夺回毛笔,但是薛以尘就是不让叶长舟拿到,故意举高
“爬人家的墙头,还抢人家的笔,十四郎也不是什么高洁君子不是吗?”
薛以尘还是怕把叶长舟惹急的,还了毛笔,叶长舟挂好毛笔,把写好的东西折的平整,封进信封里,他把那碗没动过但还温热的银耳莲子羹一饮而尽
“十四郎走吧,再不走我可真就不出去了”
薛以尘就偷偷翻进来的,也只能翻墙出去,叶长舟从正门走出去,绕到侧面,正好看见刚翻出来的薛以尘
“叶二公子是走路还是上马?”
叶长舟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马前面,摸了摸马的脑袋“要不十四郎陪我走走?”
薛以尘当然乐意了,这机会求之不得,薛以尘恨不得把这碍事儿的马找地方解决了
“可以呀,十四郎陪你走”
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只是穿过闹市,来到一个巷口,巷子里阴森潮湿,墙壁都有些发黑,脚下还有一些烂掉的菜叶之类的东西,味道也说不上好闻
薛以尘当然不怕了,但是他不明白叶长舟为什么领他来这么个鬼地方,难道是因为翻墙惹他生气要在这里杀了他?
应该不太可能。
叶长舟什么也不说,径直的走进巷子,薛以尘硬着头皮也跟了上去,穿过巷子又是另一个街道,七拐八拐,叶长舟在一个铺子门前停下
铺子不像普通铺子,在外面一听,里面都是人吵吵嚷嚷的声音,门口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牌匾上写着“长安赌/坊”
长安赌/坊,京城最大的赌/坊,每天的流水够普通人家消费三辈子的,所以普通人家来不起,一些王公贵族,官员字第没事都来这里消遣时光,赢了就是开心,输了也得自认倒霉
薛以尘当然知道这长安赌/坊,叶长舟看着牌匾,出声说:“玩两把?输了算我的”
“呦,叶二公子大方起来了?算了吧,不必让叶二公子破财了”
叶长舟笑了笑,踏进了门,薛以尘也赶紧跟上去,他前脚进门,后脚那边就有人喊
“有贵客进门,今日少东家请所有人尽情玩,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少东家的!”
薛以尘看着兴奋的人们,再看看叶长舟,叶长舟已经走到了楼梯那里,冲着薛以尘向楼上扬了扬头,那意思是让薛以尘上楼
叶长舟毫不避讳,推门就进,薛以尘对于刚才也是有点懵,脱口就是一句
“你是少东家?”
叶长舟点头,表示确定。
薛以尘也怎么都没想到,这京城最大最富有,让穷人向往一辈子的长安赌/坊居然是叶长舟开的,顿时好奇上心头
“叶公子出手阔绰,今天请他们所有人玩了去,我好奇,这得赔多少银子?”
叶长舟不以为然,慢悠悠的给自己泡了杯好茶“赔一天的而已,不算什么大事,银子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我花的开心了就好,要是花的不开心,我花银子又有什么用处呢?”
“皇城之内,天子脚下,能开这么大一间还这么有名的长安赌/坊,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也不可能不察觉,能做到让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恐怕全京城只有你叶长舟敢这么干”
这句话对于叶长舟并不受用,毕竟叶长舟从小就听别人的马屁,早就听腻歪了,对于这些也是从来不走心,你说你的,我听不听是我的事
“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管不到,我凭的也只不过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当今太后的亲侄子”
一壶茶泡好,叶长舟自己抿了一口,薛以尘觉得茶叶这种东西又苦又涩,所以不怎么喝茶
两个人就在这赌/坊的茶室里喝了半天茶,随后两个人出了赌/坊,回到叶府取马,薛以尘翻身上马,随后就见他伸手
“不知叶二公子愿不愿意赏脸?”
“自然愿意”
叶长舟伸出手,薛以尘一个用力就把他也拉上马,薛以尘手里攥紧了僵绳,叶长舟身上的味道若有若无的钻进薛以尘鼻子里,很香,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两人骑马到了一处山脚下,这是京城有名的凤凰山,听说是先皇的母亲孝元皇后特别喜欢凤凰,有一天,孝元皇后梦里梦到这山里栖息了一只羽毛金红交错,全身散发着金光的凤凰,由于爱妻心切,皇帝就下令把这无名山改名凤凰山,还在山里面建了一座寺庙叫凤凰寺,专门供养了一只金打的金凤凰,连凤凰的模样都是按照孝元皇后梦里的那只打造的
由于这样,这山也象征着一段佳话,当年的孝元皇后当真是和皇上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后宫没有其他嫔妃,每年都有一些夫妻或者私定终身的情人来凤凰山逛一逛,希望自己和情郎也像孝元皇后和皇上那般恩爱
“你带我来凤凰山做什么?看少女和情郎在这里私定终身?”叶长舟不解,直接翻身下马
薛以尘说话从来没有正常的时候“十四郎要和你私定终身不行吗?”
“行呀”叶长舟笑道“不过只怕十四郎娶不起我,要不你嫁过来也成?我叶长舟聘礼定是全京城最好的,八抬大轿,宴席大摆三天三夜,还想要什么叶某都能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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