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撇开眼的那瞬间也听到导演喊——
“咔!”
“···很好啊,一遍就过!”
那边大概是助理人员在收拾各种东西,而肖战也有些莫名的心烦意燥,打算起身出去走走。
至少外面的空气要比里面的舒畅一些。
可即便肖战已经在尽力的让自己忘记,但脑海里还是会不断浮现起刚才的画面,明明知道那只是在演戏,可他还是心里不是滋味。
莫名会有一种捉奸丈夫和情人私会的感觉······
肖战发现自己突然这么想,赶紧使劲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自己不对劲的想法全都甩出大脑。
“肖战。”
一片阴影一下子遮挡下来,仿佛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一下就阴沉沉的。
熟悉的嗓音还是让肖战心跳忍不住的加速,耳边酥酥麻麻的像是热气流吹过。
好痒。
“一会就是你和陆芸的那段戏了,怎么突然出来了?”王一博看着睫毛微眨的少年皮肤即便在暗处也白皙,脸蛋上带着一点不时宜的粉红。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昨天在身下的小白兔······
肖战仿佛听见远处有喊他名字的声音,头往下一缩,脸上又再次照上了阳光。
“肖战!你刚才去哪里了?找你半天,全剧组的人可都在等你。”
李导演有些头疼,今天早上也是,虽然是影帝了,但比预计开拍最后还是晚了半小时才到的,这一天天的,拍戏能正常进行吗?让他省省心他也就不说啥了,问题还不止一个让他头疼。
肖战的脸更烫了一些,低着头一声不吭,但好在李导也没真的生气,只是赶紧让化妆师帮他补妆。
“真是奇怪,你刚才是和肖战弟弟一起出去的吗?怎么也不喊他赶紧回来拍戏。”
陆芸慢悠悠走到倚在门口的王一博身边,说着也做了一个和王一博一样的姿势朝着肖战走远的方向看去,眼底轻蔑高傲的眼神狠狠瞪着那个位置。
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和他在聊剧本的事,怎么了吗?”
小白兔走远了。
他撇开目光,双手插着兜,眼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身边有些面色尴尬的陆芸一眼。
“你们又没什么戏份,要聊也是我们多聊聊。”
开玩笑的语气但话里的意思却有些醋味蔓延开来。
“嗯。”
王一博不想多谈,只是在刚要转身的时候陆芸一下子出现在他视线里,让他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
“让开。”
王一博最后也只是意味深长的留给陆芸一个眼神,就擦着肩走开了。
而那双快要把指甲掐进肉里的陆芸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后就走进了化妆间。
*
化妆间内的肖战依旧在被简单化妆,身边的经纪人看着被标记得满满当当的剧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面前镜子里面容清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努力的少年。
她做经纪人这么多年,并非不是没遇到过比肖战努力的,也并非不是没遇到过比肖战年纪小演技更好的,但不卑不亢埋头默默努力的每一个演员在她那里都是独一无二闪耀着的。
即便江宁也清楚像肖战这样的十八线无名气小演员能走到这一步是多数人都走过了不知多少步的,但她还是一眼就看中了他身上的坚强隐忍。
在一开始,选角色时,按往常,江宁都是会去现场挑选出各方面都能让她满意的来,但是在无意间看到一个点赞量仅有几个的小网剧视频里的配角,也就是正式演第一部属于自己人生中的戏的肖战。
在看到青雉但却感情到位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间,江宁觉得就是他了。
而之后,她也知道不是一瞬间,虽然没有了解过多对于这个小演员,但是长相演技各方面她的确是满意的。
于是就有了之后加肖战微博账号的一系列事。
“紧张?”
回过神后的江宁看着镜子里目光眼神闪躲无措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似的嗤笑一声,然后再慢慢把剧本合上放回到桌子上。
“嗯···”
肖战只快速在镜子里看了一眼江宁,立刻又把视线移开了。他知道演戏最基本就是要克服演戏之外的情绪,虽然说这也需要慢慢来,但是说不紧张还是有些难。
“不用紧张,说起和你对戏的陆芸只不过是比你早两年来到我这,把她当做竞争对手去看待就不会太紧张了。”
江宁笑笑,墨镜遮挡住的不仅是别人难以猜测到眼神中的含义,更是她晦涩不清的含义,都仿佛伴随着肖战站起身后的那一刻全都被风吹散。
“发挥出正常水平就好,不用紧张。”
“好。”
接下来的这场戏是那天试镜中的,肖战慢慢把自己代入到替身的角色时,心里又是一颤,伴随而来的是酸酸涩涩,王一博对自己究竟是怎么一个态度?怎么一个想法?
可这些,肖战都一点不知道,他也很苦恼,可这也的确是他一直捉摸不透的苦恼。
并非是他多想,只是会时不时想起他们这一段没头没尾的感情时,肖战都不知道该让自己以什么一种心态去面对?
提起他们的协议婚姻,没几个月就要到期了,那那时他大概会毫不犹豫的遵守协议上的吧。
本来就是没有感情的对象,终究只是一个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透明人罢了。
······
“随你怎么想,我都说了啊工作忙。”
肖战在剧中这个时候已经被查出胃癌晚期数日,已经是无论再怎么去治疗也早已是无力回天了。
而他看着面前冷冰冰说出那几个字的“林星河”,也是自己爱了整整八年的女友,自己内心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倒,身体上的病痛让他快要失去对这个世界所有曾短暂拥有过的美好事物彻底失望。
“沈卿尘。”
在听到她再一次叫自己名字时,他知道这或许只能作为最后一次听到了,最后一次从她口中听她说。
“我们分手吧。”
他怎么可能舍得说出这句话,可在他最后一丝幻想中抬眼并没有从她眼中看到一丝难过,有一种终于得逞的舒适,以及一身轻飘飘然的眼神冷得可怕。
就好像这一刻的林星河在刚才某一刹那已经脱胎换骨,她还是这个名字,只是早已不是陪自己年少走过的那个人了。
有些人不带一点来,也是那样不带一点的离开。
可他本就没打算用自己一张简简单单的“胃癌晚期证明”去多挽留这份感情几个月,不,或许根本没有一个月。
医生很知趣的只给他配了一点药,大多时候总是会让他去取止痛药,安眠药。
医生在每次看到他似乎比上一次见到要瘦了的时候,以及还是会挤出笑容让他多吃饭,多睡觉。
可都是些他很难再做到的事啦。
“你提出来的,那就分呗。”
那是两人倒数第二次见面。
她带走了仅剩的最后一点行李,之前没几天都会带走一些美其名曰“去闺蜜家了”。冷暴力一点一点的积攒,其实并没有很多天,但是他知道自己再不提出来,也撑不住几天了。
他不希望自己爱的人要住在一个乌烟瘴气,毫无生气的房子里看着自己合上眼,离开这个世界。
这样,就挺好啦。
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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