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谢子清在营帐外都听得一清二楚吗?
江冬冬突然很想要在这里挖一个洞,亲自把自己埋进去。
觊觎当朝王爷,胡言乱语,是该斩?
还是……该斩?
江冬冬阖眸,密而黑的长睫似是一把小刷子随眸子的睁开分离,不敢回应谢子清的话。
谢子清静默良久,缓缓开口:“回府歇息,今日奔波你也累了。”
江冬冬无地自容,夜色朦胧,谢子清的身影显得无比落寞,衣带生风,风过宽大的衣袖,江冬冬惊讶发现谢子清的手腕上似是有两个漆黑的黑点。
那是蛇咬过后遗留的印迹!
“王爷,你是不是被毒蛇咬了!”
一把抓住谢子清的手臂,江冬冬精准地朝着谢子清手腕上的两个黑点,亲自用嘴将毒血吸出来。
谢子清一把将江冬冬推开,手腕上还残留血迹也不管,径直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大概是身体也到了极限,谢子清终究由于体力不支晕倒下去。
“王爷!王爷!快醒醒!”
耳边是江冬冬快要吓哭出来的嘶吼声,谢子清想要摸一下江冬冬的唇,这张嘴怎么就那么倔强呢,对上自己,连喜欢这两个字都不愿吐露。 江冬冬费力拖起逼自己重二十斤的谢子清,江冬冬比较娇小,足足比谢子清矮了一个头,将江冬冬承受着谢子清,没走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还好有几个巡逻的士兵发现情况后将谢子清进行安置。
“王爷中的是竹叶青的蛇毒,此毒霸道无比,不出三日人便会血崩而亡,为今之计,只有入皇宫求太后娘娘赐药,刻不容缓。”
随行替苏颖颖治病的大夫把脉之后,精准指出要害。
“王爷怎么会中蛇毒?”
竹叶青这种毒蛇都是比较喜欢在竹林之中,营帐外几乎是广袤无垠的草地,怎么会有竹叶青这种毒蛇?
“是我不好,为了给苏颖颖小姐治疗伤口,当时我特意出去想要毒蛇的蛇胆熬成药汁,在下是万万没有想到王爷愿意为了苏小姐身体康复,亲自去捉拿毒蛇,我当时也没有仔细检查王爷的身体,不知道王爷是被毒蛇咬了。”
大夫将已经煮好的药递给江冬冬,江冬冬不知怎么,看着谢子清苍白的脸色,脆弱得好像和平常几乎是两个样子,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军营里面简陋的小床上。
嘴唇因为中毒的原因,开始浮现淡淡的青紫色,眼睛一直紧紧地闭着,呼吸都十分虚弱,像是快要断了气息。
江冬冬的心脏似乎被人死死捏住,明明中毒受伤的人是王爷可是自己内心也分外煎熬,似乎是被人带到火炉上煎熬地炙烤。
谢子清体内毒素还在加速地运转,疼得谢子清身子都抽搐了一下,江冬冬握住谢子清的手掌,将谢子清冰冷的手掌轻轻放在自己滚烫的胸膛里面,现在还是深夜,外面缓缓地下起了小雨,细细簌簌,江冬冬另外一只空余的手接过大夫拧干的毛巾,帮谢子清擦拭干净身子。
迷迷糊糊之间,谢子清睁开了眼睛,他赌气一样不看江冬冬的脸,江冬冬见谢子清有些精神,都醒了过来,平淡的心绪好像是被一个人将石子投掷到了自己的心里面。
“你……你放开本王,本王不用你伺候。”
谢子清说完这一句话,觉得脑袋又开始晕乎乎的,眸子半阖,没了生气。
江冬冬把谢子清身上的棉被往上面拉了一些,害怕谢子清又着凉,完全就是把谢子清的话当作耳边风。
率先发现谢子清和江冬冬的副将站在一旁,冷冷注视着两人,如果不是苏颖颖小姐让自己过来照顾两人,他也不会待在这里。
“这位将军,我知你是苏将军的得力干将,若是王爷在你们苏将军这里有个好歹,太后娘娘和皇帝也不会放过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请将军替我好好照顾王爷。”
江冬冬早就看出这位副将对自己看不顺眼,先是故意撞自己,现在还当一个甩手掌柜。
要不是为了去皇宫里面求取解药,江冬冬也不愿意将谢子清交给副将照顾,只是现在大夫也分身乏术,军营距离王府也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苏颖颖也受了伤,都不能长途跋涉,也只能自己先行回去。 副将不畏惧这个小小的男宠,但是听到太后和皇帝之后,担心苏颖颖会惹祸上身,勉强同意照顾谢子清。
“大夫,你放心,我现在就快马去皇宫求取解药。”
江冬冬将谢子清托付给大夫,还受了伤的苏颖颖得知谢子清也受了伤,将自己的汗血宝马暂时交给江冬冬,让他能及时赶到皇宫里面。
江冬冬看着比自己足足高出半个人的汗血宝马,不顾危险,一脚踏上去,稳稳当当地骑上马,拉紧缰绳,拍马前进。
残阳如血,江冬冬骑着马在呼呼的风声中,被冷风冻得手上似乎都渐渐起了冻疮。
一路飞奔到皇宫的宫门口,驻守宫门的两个士兵就将江冬冬拦下。
“大胆,竟然敢擅闯皇宫,还不赶快下马!” “两位兵大哥,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我有急事要禀告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
江冬冬对两个士兵道,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一块从谢子清身上取下来的玉佩,连忙把玉佩交给士兵,想让士兵看在这是谢子清的玉佩,赶紧放自己进去。
两个守卫城门的士兵颇有见识,一眼就认出那是谢子清王爷的玉佩,急忙让江冬冬进去。
皇宫里面曲折环绕,江冬冬拉住一个管事太监:“公公,劳烦你行个方便,告诉我太后娘娘的住处,我有急事找太后娘娘!”
“大胆,这是哪里来的狗奴才,竟然想要惊扰太后的圣驾!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
管事太监一声令下,周围负责巡逻的禁卫军忙带着武器抓人。
“等等,是谢子清谢王爷有难,让我特意求见太后娘娘!”
禁卫军将江冬冬放开,江冬冬因为体力不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宫里面为了防止小主从轿子上落下来,都是特意寻找了最干净的鹅暖石铺垫上去,江冬冬这一跪下,差点膝盖都擦红了。 “太后娘娘,王爷有难,还请太后娘娘救救王爷。”
古色古香的宫殿里面,外面写着慈宁宫,太后姿色依旧保持秀丽,和谢子清的眉眼长得有几分相似,见着江冬冬跑进来,冷哼了一声,手中还拿着佛珠,低眉看着慌张的江冬冬,慢慢走下来:“王爷那里你不用担心,只不过你跟在他的身边始终只是一个祸害,本宫乏了,你以后就留在皇宫里面,好好伺候本宫。”
江冬冬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女子,眼中掠过一丝决绝:“太后,奴才愿意,奴才本来就是伺候王爷的,代替王爷在太后身边尽孝也是应该的。” 太后掀开遮挡在自己眼前的珍珠串起来的帘子,眼角的皱纹随着眼尾上挑,太后与谢子清一样,眼角都还有一枚小小的黑痣。
“油嘴滑舌,难怪本宫听闻本宫的孩儿与你关系颇为亲密,甚至子清除了给本宫这个母后准备了寿宴的寿衣也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
太后瞧着江冬冬,这奴才生得的确乖巧,只可惜是个心思不纯之人,是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谢子清的身边,这才几日,谢子清居然还中了蛇毒,真是一个丧门星!
“太后赎罪,那并不是奴才的华服,是王爷硬要给奴才的。”
江冬冬解释道。
“若是太后娘娘执意要追究奴才的责任,奴才甘愿承受刑罚,只希望太后娘娘能够让人快马加鞭敢打苏颖颖将军的军营,将解药给王爷。”。
太后笑了笑,她当然会把解药给谢子清,至于江冬冬,估计就得老死在这皇宫当中。
“本宫的孩儿本宫自然是会救的,至于你,本宫什么时候说过你伺候本宫是在慈宁宫伺候本宫的?你去慈宁宫的偏殿,把打扫用的厨具带上,去冷宫好好打扫去吧。”
太后冷笑道。
江冬冬皱了皱眉头:“太后娘娘,奴才愿意伺候您,但是去冷宫,奴才一辈子就算是悄无声息地死在里面,旁人也会不知,奴才跟着王爷身边多年,听闻王爷说太后娘娘是个慈母,原来也不过如此。”
江冬冬是打算和太后硬刚到底,冷宫那种地方,草都不会长一株,江冬冬可不想要饿死在冷宫,他还没有亲眼看见谢子清苏醒,他想要回到谢子清的身边。
周围伺候太后娘娘的太监还有宫女纷纷惊出一身的冷汗,这江冬冬真的活腻歪了吗?
竟然敢对太后娘娘说教。
太后听完江冬冬的话,却是激动地走过来,握住江冬冬的双手:“真的吗?子清真的说本宫是一个慈母吗?”
江冬冬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太后性情大变,还真和王爷差不多,不亏是王爷的母亲。
“太好了,本宫对子清多有亏欠,还以为子清一直在心里面埋怨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你一直陪伴子清,多和本宫说说子清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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