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青涩稚嫩的少年正被两名太监一左一右的摁在养心殿门前,身下压着一张长木凳。
伸手两名侍卫持着长棍轮流打在他瘦弱的小身板上,疼得要死要死的。
沈初双手紧紧扒着板凳边缘,眼泪珠子不断往下掉,木棍打在他身上疼的他龇牙咧嘴,沈初气的骂她:“有...有本事你就打死朕,最好是把朕给杖毙了!”
疼死了呜,不就是不上朝吗,他也叫她去替自己上朝了,他有错吗他,凭什么把他从被窝里拎起来一顿暴打。
殿前一众宫女侍卫跪在地上,惶恐的低着头,大气不敢多喘几口,生怕殃及自己。
重陌眉头微蹙,她站在阶梯上,神色坦然的看着他,任凭他辱骂。
摄政王没有命令,就算沈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两名侍卫都不敢停手。
虽然说挨罚的是皇上,可在这皇宫中谁人不知如今皇上不过是挂了一个虚名的幌头,诺大皇权到手的不过是一副空壳子。
虽说摄政王是异性王爷,那也是先皇亲封的摄政王。
摄政王才是这实打实的权利。
惹怒了皇上还好,要是惹怒了摄政王,只杀自己一个都得跪下磕头谢她大恩大德。
两名侍卫更加卖力,沈初疼的呲牙咧嘴,一顿怀疑摄政王不打算杀他,那俩侍卫就恨不得把他打死。
真正的勇士是不会求饶的!
回头就把这两侍卫杖责一顿!
他那么卖力的向他们使眼色,眼睛都使抽了,眼睛长屁眼上是看不见吗?
身上越来越痛,沈初想跑,可他根本就动弹不了。
死太监像摁着要宰的猪一样把他死死地摁在板凳上生怕他溜走。
棍子一下接一下不断地打在他身后,沈初下意识的把手伸到后面去挡,好家伙直接现场给他表演一个鸡蛋碰石头。
那棍子毫不留情的砸在他手上,一点停顿都不带,疼的他直呜咽着把发抖的手收回来。
打红了呜。
一棒子就把他细皮嫩肉的小白手打的红肿发抖。
沈初心疼的把手揣怀里。
沈初头发凌乱,浸了汗渍随意垂落在身侧,他抬起头,红着一双眼睛满含热泪,委委屈屈地看向她。
呜咽的声音听上去跟幼猫叫唤似的。
“皇叔,初儿好疼。”
重陌听的心里头一紧,却又面不改色将他刚才的话说给他听,“皇上刚才不还是叫本王打死你吗?”
“放屁!...嘶不是,皇叔你听朕狡-解释,朕刚才说的都是胡话,皇叔不要当真。”
痛痛痛!
沈初疼的回头瞪了瞪那两侍卫。
重陌不为所动,“本王当真了。”
“皇叔......”
少年低低叫唤,一双眼睛蓄满泪水,可怜的紧。
沈初疼得哭出声,低着头,垂头丧气,“初儿好疼皇叔,皇叔,初儿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会乖乖听话的皇叔,不犯了皇叔......”
他的每一声皇叔参杂着低低的呜咽声,每一声都能牵扯到自己心中深处的悸动。
重陌背在身后的手握的发紧。
上好的白色蚕丝绸衣在后背浸染湿红一片,大抵知晓自己求饶没用之后沈初识趣的闭上了嘴,紧咬着牙,下唇被咬的深红一片,额前更是湿汗密布。
重陌在心底轻轻为自己叹口气,抬手示意侍卫住手。
黯淡的眼眸突然染上亮光,沈初惊喜的抬手看向一步步走下阶台想自己走来的皇叔,泪流满面。
重陌走到他身侧倾身弯腰,尽量避着他挨打伤到之处小心将人抱在怀里,还没等她开口,怀里人就先一步伸出爪子攥住她一小处衣襟轻轻拉扯。
“皇叔,初儿好疼。”原本要训斥他的话瞬间全部堵住,看着他满脸痛苦,重陌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罚的太重了,“活该。”
沈初:“......”
伤口更痛了嘤。
沈初装作痛苦的哼两声,稍一抬头就看见她神色立马紧张起来,抱着他更快往殿里头走。
太医被四个人架起来抬着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他看见养心殿的镀金殿牌,恍然大悟。
沈初一挨罚就挨跟她撒娇,借此逃避责罚。
珍珠链拉起明黄色床幔,重陌站在床边,目光不善的盯着太医给小皇帝白白嫩嫩的屁股处理伤口,啧了一声,不言而喻。
太医吓得手一抖,手指不小心戳到沈初的伤口上,把刚被哄睡的沈初痛的一哆嗦,差点没翻身爬起来指着太医鼻子一通文明话语。
往他伤口上乱戳,嫌他命长吗?
太医给沈初处理伤口上药一气呵成,日常不改老妈子嘴碎本性嘱咐,刚说完就被赶出去煎药,工具人太医背着重陌在心里头骂骂咧咧。
叫人去御书房把没批阅的奏折搬过来,沈初这几日又偷懒,堆积起来的奏折有厚厚几叠。
重陌坐在离床榻不远处的书案边,抽出一张折子,慢里斯条翻开。
‘微臣有女,沉鱼落雁待字闺中,摄政王一拳以权试压,欲七月十五迎娶臣女,微臣恳求陛下下旨,撤下摄政王强娶臣女一事。’
落款:右相,李深。六月二十三。
重陌神色蓦然一变,眼底杀意隐现。
她看着旁边的烛台,抬手,烛火点燃奏折,愈染愈上。重陌松了手,发皱的奏折瞬间被焚火吞噬,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沈初刚睡醒趴在床上,瘪着嘴独自闷闷不乐抑郁寡欢,想到自己被责罚,顿时满脸委屈。
嘴里不停碎碎念叨着数落重陌,化悲为愤,越说越来劲。
结果一扭头就看见自己嘴里的主人公就坐在离他不远处,略显疲惫,双指并拢揉按太阳穴,吓得他立马把脸上的神情收了回去,小脸憋的红红的。
殿里头那么安静,他都没有留意皇叔会在这里,完了完了,就按这用力喘几口气都能听见的程度,皇叔铁定听到他这大嗓门碎碎念骂她了。
目光落在书案上的那一堆奏折,开心,不用自己批了。
沈初试探性的喊她,“皇叔。”
重陌没理他,沈初更慌了。
完了完了,这小气吧啦的皇叔肯定在小本本上记他一笔了,他唯一的屁股都已经开花了,总不能让他白嫩嫩的屁股吃板子吃到吐吧?
沈初有些心疼自己本就不够挺翘的屁股被打得扁成面饼。
扒拉着脑袋撇过头,没再去看她。
重陌起身拍了拍有些皱的衣摆,缓缓走到床边低下头看他,“刚才不是骂的挺欢的吗?怎么不继续骂了。”
沈初:“······”
来个人救救弱小可怜无助的朕吧。
重陌也知道他死性不改的尿性,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到听不出来喜怒,“知道错了?”
沈初不吭声,反而还瑟缩了一下肩膀。
见他这闪躲的动作,重陌微微一怔,掩藏住眼底涌出的情绪,她依旧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看见重陌坐在自己床头的时候,沈初一激灵,差点没躲到床角里去。
重陌皱眉,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悦,“怕我?”
沈初肯定是有点点怕她,但他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躲什么?”
“手脚不听话。”沈初委委屈屈,不躲你我躲谁,谁让你叫人打我。
他都哭了那么久还不叫人停手,他不要面子的吗?
我就躲你怎么了,有本事你让人把我拖出去在打一顿。
重陌也知道自己罚的重了,平常沈初再怎么闹腾都没有这次罚的严重,顶多就是拿戒尺打手心,打红了就停手。
这回疼得是屁股,又伤的重,怕是好几天都不好出恭。
重陌抬手覆上他发顶,轻柔抚摸几下,“怪我?”
“不怪你还怪我吗?”
沈初没好气的说,脸埋在臂弯里,闷声闷气。
重陌忍不住笑。
一名太监忽然匆匆进来通报,太监站在秀满芍药的屏风后弓手弯腰,“启禀皇上王爷,左相大人求见。”
面前芍药娇艳欲滴,栩栩如生,重陌神色有些不太好看,沉声道:“不见,求见不去御书房,他跑来这养心殿做甚。”
太监:“······”
可能是因为皇上不在御书房?
若是真叫左相去御书房等候,按着皇上进御书房跟肥猪进屠宰场一样抗拒的性子,怕是等得归西了都不一定能见到皇上的影子。
太监想替外面的左相狡辩,“可王······”
“叫他滚!”
太监心头一跳,赶紧把自己嘴给闭上,垂眸低顺,因着摄政王这一句怒喝,忙作揖告退,“是,奴才告退。”
太监走出殿外,身后的们瞬间关起,他看着面前站如松的左相大人,忙走到他面前,愁眉苦脸的解释。
“左相大人,不是小的不帮您,实在是殿里头那位的意思。”
这殿里殿外一个个都是他一个小奴才都得罪不起的,把话原原本本的奉于正在殿外等候的左相,太监一如既往腆着脸。
顾京阁微微一笑,倒也没跟他计较,“我自然不会为难公公,不过还请公公帮帮忙,替我将此药交与皇上。”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瓶身通体泛白,点缀着艳红的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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