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肖战低头将脸颊挨着他，便知道了这个小孩又在撒谎，“走吧，回上车说。再待下去，我怕咱俩都冻成冰棍了…”
会开玩笑，应该就是不生气了吧？
王一博点点头，然后怯怯的去牵肖战的手，见他没拒绝，便得寸进尺的与他十指紧扣。
王一博的心不大，只放得下肖战。被他拉着走的时候，自己甚至都可以不用看路。
安全感，如此强烈，好想这样一辈子牵着他的手，直到生命的尽头。
深冬的夜晚，车内的温度也不见得会比外面好多少。
肖战发动了车子，将空调打开，没有立刻开走，而是侧着身子，将少年的双手握在掌心揉搓，给他取暖。
“肖诺…他真的是你弟弟吗？”
其实现在的氛围很好，肖战也不生气了，王一博知道，自己实在是大可不必，非要现在就去追根究底。
可是肖战说了，他会什么都告诉自己，所以问一句，应该没问题吧？
“是的，同父异母…”
特别强调的四个字，就像是为了划清界限，也是一种疏离的表现。
王一博这才想起，肖诺曾经问过他的话。
——小三生的孩子，是不是罪该万死？
只不过那时的王一博并没有放在心上，下午伤心的时候也忘了要去深思。
“宝宝，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家人。那个男人，他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明白吗？”
王一博虽然不是特别懂，但是他看的出来，肖战的那个隐蔽的伤口，来源于他的原生家庭。
“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了。我听见他叫你哥哥，我的心里就好难过。肖战，我只有你一个哥哥，可是你却不止有我一个弟弟。我好怕你对我只是同情居多，我……”
也许是肖战的温柔给了他底气，所以王一博便一股脑的将心里话，像是倒豆子般的，尽数剖白。
一长串的话，说完后，倒是轮到肖战愣住了。这小孩说话从来都没这么流利过，每次总是喜欢顾左右而言他。
要不就是不敢说，要不就是不想说，要不就是不好意思说……
总之，这一次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口了，这进步真的不可谓不大。
“吃醋了？”
揶揄的笑，显得心情很好。肖战现在总算是领悟了，他在乎的点是什么。
原来这个小孩竟是如此的喜欢占领地，是他的哥哥，就不可以是别人的哥哥，啧…还真是霸道呢…
王一博低垂着眼眸，用轻若蚊蝇的声音嗯了一声，随后脸颊都有些红了。
“同情你…？”肖战还是在笑，然后没好气的叫了他全名，“王一博，拜托你搞搞清楚，我这一天天忙得很，真的没有这个闲工夫，去大发善心。”
"我坦白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会有这个好心。"
小孩顿时来了兴趣，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肖战，一脸的求知若渴，“为什么啊？”
“因为…”尾音拉长，肖战看着他笑得神秘，就像是故意卖关子似的。
王一博是个急性子，已经等不及想要听他的答案了，“哥…你说嘛…”
摇晃着哥哥的手臂，眼睛明亮的看着他，像一只卖萌的狗狗。
肖战无奈的扶额，叹息声有种无可奈何的意味。
又撒娇……
关键是自己还真就吃他这一套。他想王一博说的没错，自己果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这孩子妥妥的就是一小债主，轻松地拿捏了自己的七寸，当真是个报应…
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因为别人没有你会磨人…”
“……”
这哥哥，摆明了就是没说实话，不过王一博也不在意。
如果不是你……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能是我？肖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
空调已经升温，其实早已经不是索要拥抱的最佳时机。
但是在这样黑灯瞎火的地方，待在这样封闭的空间内，王一博就是很想要靠近他…
肖战没有拒绝，伸手将人拉进了怀里，王一博便顺势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头。
这一刻，岁月静好…
“宝宝是不是想妈妈了？”
肖战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语气里满是疼惜。
他不知道小孩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一个人独自来到母亲的墓碑前。可是他知道，他一定是无助极了。
因为听见了自己有亲人，因为担心肖战会抛下他和别人团聚，也是因为…害怕王一博这个人不会是肖战的唯一……
“嗯…”
千言万语，理不出一丝头绪，嘴巴动了动，最终只回了一个单音节。
脑袋不自觉的在他的颈间埋的更深一些，他觉得哥哥身上的气息，可真好闻…
“王一博，你能同情我吗？”
“啊…？”
肖战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小朋友有些懵。忽然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心想，这哥哥是不是在说反话啊？
“哥，我知道了，你对我不是同情。我下次再也不乱说了，你别难过好吗？”
少年的手掌，在肖战的背后轻轻的拍，似乎是想要给他安慰。
肖战笑了笑，“宝宝，你误会了，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同情。”
“为什么啊？”
“因为…我错过了你那么多重要的时光，难道不值得同情吗？”
没有早一点认识你，没有来得及挽回本来可以避免的悲剧。
如果早知道…
其实他是有这个能力，帮王一博留下母亲的。只可惜万事皆有定数，他也没有办法预知。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因为今晚肖战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的心在不停的破防。
煽情的气氛不适合维持太久，否则肖战觉得他俩今晚会在车上比一比，到底谁的眼泪流得更凶。
耽误了这么久，时间已经不早了，好在两个人赶上了超市下班的末班车。匆匆买了东西之后，便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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