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白！云！”

之前白云在篮球场对吴双使眼色和找借口这件事吴双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白云是真的打算让他回来做物理。

“我是真的谢谢你！”吴双欲哭无泪，只能趴在桌子上紧握着笔写着自己能写出来的物理公式，“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先别说这个，现在快十点了，你妈不打电话吗？”白云笑笑，他似乎很喜欢看吴双现在这幅面貌。

“对哦！”吴双像是被点醒了一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还真没有欸，我得问问。”看了一眼，还真就没打电话。

这有点反常了，如果现在这个点吴双还没有回家的话，他妈就要电话轰炸了。他不仅一次感叹，自己都高中了。也快成年了，为什么还不放心自己了。

“喂，妈？”吴双先是给他妈发了个微信，对方没回只好打电话了，“你咋没给我打电话啊？”

“哦，因为家里停电了。我和你爸去外面整了个酒店住。想着你回去了就发现停电了就能给我们打电话。”对方说得风轻云淡甚至还有点小得意，“到家了吧，快洗洗睡。”

“我没在家。”吴双叹了口气，这一出属实给他整懵了，“在白云家，他这个人你应该放心吧？”为了防止误会他补充了一句，同时打开免提示意白云讲几句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对，我在辅导他做物理作业。”白云推推眼镜。

“那就好。”吴双母亲看上去很放心，“先挂了，我要去睡了～”

“欸，不是.....”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草草挂掉了电话，吴双只能看着这短短十几秒的通话记录，“妈啊，你是真的心大。”

“那是对你放心。”白云起身关掉吴双旁边地小灯，“睡觉吧。”他下意识揉揉吴双的头。

“睡觉？”吴双疑惑，“睡沙发吗？也行，那沙发看着蛮舒服的。”他起身准备走出房间前往客厅沙发处。

“不是那。”白云拦下吴双，同时笑笑不知是否是错觉吴双好像听到他小声说了句“笨蛋”，不过没有骂自己的意思，“你睡这，我去书房睡。”

“这不太好吧，好歹你是主人我是客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很诚实得坐到了床上。

“你是客人，我是主人。那有主人为难客人的一说了？”白云笑笑。

“我没觉得为难啊，甚至还蛮期待的！”

“为难不为难，不在于你。而是在我。好啦好啦，你就睡这吧，我在书房睡习惯了。”

吴双张口欲要说些什么，可白云没给他机会直接转身就走。

“晚安，笨-蛋！”白云打趣似的说了这么一句，有意把重音放在后两个字上面。

“我靠，别这么叫我！”感觉自己智商被侮辱的吴双本能地想拿起枕头扔过去，不过理智告诉自己——「今时不同往日」。

书房，白云已经做好了休息的准备。他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直至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一旦找到了那个舒服的姿势，白云就能快速入睡，这是一种习性。

白云睡得朦朦胧胧地，只听见有什么东西被推开的声音像是门，但声音不是很大。也许是因为自己处于睡眠的原因，大脑放空什么也想不到。

直到某个重物落在地上的时候，白云才从睡梦中惊醒。他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

“我靠，吴双！”他下意识地喊，准备起身冲向卧室。

“咋，咋了！”突然被喊到名字的吴双兽躯一震十分惶恐。

“......”白云看着吴双，扶额叹气，“没什么，我以为家里进贼了。”

“吓我一跳。”吴双松了口气接着走向白云。

“你干嘛？”白云半眯着一只眼问。

“睡觉啊。”吴双很自然地坐上沙发并把白云的被子抢过来些，给自己盖上，“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我一个客人睡卧室，你一个主人睡书房，多多少少有点不妥。所以，我就过来跟你一起睡书房了。”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像两个二傻子似的。

“好。”白云嘴角向上扯了扯，然后闭上眼睛，“晚安，不要半夜抢我被子。”

“OK。”吴双点点头。

而后便快速地进入了梦乡。

秦寒也正处于睡梦中，不过这场于他而言是场噩梦，一场对过去种种的回望。

很平凡的日常，上学，放学，补习班，写作业，上学，放学........

周而复始，没有新意。每一次的上学秦寒都会听到同学议论的声音，他不想去理会，即使知道那是在说自己。

理会了又有什么用了？他们或许早就想好了说辞——「你别对号入座行不行？又不是在说你，别自作多情了！」，「说你又怎样，说的不是事实吗？」诸如此类。

听得多了，秦寒也习惯了。习惯了同学的冷眼和各色各样的批斗，也差不多习惯了熬夜写学校和补习班的作业，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因为没完成父亲定下的规矩而受到的惩罚。

每一道题都要清清楚楚地写下它的要点，超过三道题没有要点，则三天晚上都在小黑屋。一道没写，挨一个鞭子。

饭前必须把今天所讲的内容完整地复述一遍，没有复述完整则不给饭吃。

这是父亲给秦寒定下的规矩，这原本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一个人。

那段时间他过得很煎熬，但又有点庆幸——庆幸哥哥秦淮没有跟父亲，而是跟了母亲。也很庆幸这些原本该在哥哥身上施行的规则，没有如父亲所愿。

庆幸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有个哥哥还爱自己。

他想过去找母亲，但从父亲同其有人交流的过程中得知，母亲已经有了新的家庭。而且她若是看重自己的话，又怎么会毅然决然的说出

「我带淮淮走，秦溪留给你。无论他怎么样我不管，但我劝你以后少打淮淮的主意！」

梦以母亲最后带走哥哥的背影结束，但是另一个梦境开始。

这是一场与叶清相关的梦境，起因是有人说秦寒和叶清还有君明两个女生玩是因为他没有妈妈，想从她们身上找到母爱。

叶清和君明和那个同学吵了起来，接着便引来了老师。

老师看了那个引起争吵的同学，家里有钱有势；又看了看秦寒，年纪第一学校重点培养对象，不能得罪；接着便是君明，家里父母都是老师，也不能惹；最后目光停在了叶清身上，父母普通可以。

「叶清你干什么？都快中考了你还不好好学习你要干啥啊？跟你爸妈一样吗？守着一个烧烤摊？」

这一句话把叶清噎住了，秦寒和君明想说什么但来不及了，因为老师已经走了。

这之后叶清成绩开始下滑，最后没有考上高中。

「对不起」

秦寒对着梦中那个忽明忽暗的身影道歉。

「对不起......是我的错.....」

梦境的最后，以身影的破碎告终。

秦寒醒来看着空空荡荡被黑暗包裹的房间。坐起了身埋着头包着膝盖，像是思考又像是在漫无目的的瞭望四周。

窗外星星闪烁，给寂寥的夜空增添了几分明亮和生气，也给孤单的月亮有了一个伴。渐渐的星河流转，月亮开始落下。东方也逐渐出现一丝橙光，太阳缓缓升起。

一缕微光撒进秦寒的卧室，他不经意地一瞥看见了微光。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秦寒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什么卡在了喉咙里一样，嘶哑，“知道自己错了，有问题。就是不改，既然不改那你为什么又要自我反思了？”他边穿衣服边自言自语。

“你可真是个废物了，秦寒。”

穿好衣服，漱完口后，秦寒去看了眼陆子也的房间。不出所料，人不在房间里。

“应该是去买菜了。”秦寒揉揉哭肿的眼睛，“还是得改改.....又说了一次了。”他苦笑这款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