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没有关系!”王一博吼出这句话时几乎拖着哭腔,鼻翼两端和眼皮都泛着红,他本来就很白,现在白皙皮肤上多了一抹粉红,看着就像……
很像猪,还是那种幼崽小猪。
肖战是很用力很用力地憋着,才阻止自己笑场。他哪见过王一博这样啊,以前的王一博霸道又肆意妄为,自信又张狂,站在哪里都是全场焦点,众人因他强大的气场自发对他俯首称臣,非要用一种动物形容他,大概是狮子。
所到之处称霸为王,周身自带气场和光环,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聚光灯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不知道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天之骄子”是肖战对王一博的长久印象。
这印象有多深刻?深刻到哪怕许久不见,肖战还能想起,记忆中的王一博永远是对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的,包括他们的第一次接吻。
王一博开的那家酒吧很正规,几乎没有除街舞外的音乐,灯光也不暧昧,更不会请兔女郎热场。只是放了音乐就会有舞者上场即兴,当然不止一位舞者,所以动不动就现场battle起来。
那天外头下着雨,天黑得很早,显得灯光有点暗,音乐也不暧昧,甚至王一博刚上台和人battle一番回来。回到卡座里的他额头还有汗,他肆意甩了下刘海,那片刘海并不听话,直接贴着皮肤不肯走,王一博也不在意,就让它黏着。
肖战承认,他自第一次见到王一博起就对他心动,此刻的王一博金发白肤,耳朵上环着一圈黑色戒圈,不是很大很夸张的耳饰,是小小一圈,会被他偶尔垂下的散发挡住的、不把头发别到耳后发现不了的那种。
音乐切到Krump,一个大神上台把气氛炒到最高,在场的人都为他吆喝呐喊,连王一博也是。趁着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台上,肖战放下手里的饮品,撑着手臂,探过上半身,飞快在他唇上轻点一下,又赶紧坐回位置正襟危坐。
那一下很快又很轻,但王一博立刻看了过来,他的眼里是肖战读不懂的眼神,不是鄙夷,不是疑惑,更不是惊喜或娇羞,而是坦荡荡的直视。
肖战脚趾蜷缩使劲扣着鞋底,他很想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遮羞,却又实在想看王一博的反应。王一博看着他也不说话,他拜倒在那目光下,只好自己先开口:“我、我喝醉了。”
王一博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他高高挑起一边眉毛,伸出半截殷红舌尖轻舔自己的唇面,然后很轻很浅的笑了一声,笑声很苏,传到肖战耳朵里又酥又麻。
他说:“香草味酸奶?你还醉奶啊。”
肖战此刻不是窘迫而是疑惑:他怎么连什么口味都能尝出来?
下一秒察觉到王一博用眼神指示他看看自己的桌面,肖战低头,那瓶香草味酸奶此刻正在自己面前。
肖战酒量很差,发小和酒保打过招呼只需给肖战牛奶就行,酒保说没问题,调酒本来就会常备纯奶。
但是肖战这人嘴又挑,他抱怨纯奶不好喝,发小说你一大男人叽叽歪歪挑剔什么,有就不错了。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酒保会从酒柜里掏出伊利QQ星,旺仔牛奶,ad钙奶还有各式各样不同口味的酸奶。
“喜欢吗?”王一博问他,“我还蛮喜欢这个牌子的,感觉你也会喜欢。”
“……”所以,酒柜里突然多出来的各式酸奶,原来是王一博的授意吗?
“嗯……这个酸奶有点甜哦。”肖战冲他狡黠眨眼,眼神纯情不带暧昧,他很擅长做这种表情,对镜练习过多次,知道多大的幅度刚刚好,既不用力过度,也不过分装纯。
王一博又笑了,笑容比刚才的大点,露出一点牙齿,他说:“嗯,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甜。
两人也就从此在一起了。
“我和她没有关系!”随着王一博一声怒吼,不少工作人员把头探了过来,两人这才发现还在外头呢,纷纷尴尬躲闪外人探究的目光,互看彼此一眼原地分道扬镳。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肖战立刻回到自己的队伍,准备接下来的比赛。他从包里掏出那支提前准备的身体乳,是一款涂了之后一旦流汗就会闪闪发光的身体乳。
本来只是放着备用,还没想好要不要派上用场,结果刚刚看辣辣那一头银闪,突如其来的胜负欲莫名其妙就占领了大脑高地,俗称上头。
滑腻的乳液在掌心推开,均匀抹在手臂、脖子、耳后等地方,连指间缝隙也不放过,身体乳抹过的地方泛起阵阵清淡花香。它不止有花香,等会儿经过汗水浸透甚至会有大片闪闪亮片,比辣辣的细碎银闪更大,更亮。
肖战已经随着队伍在舞台旁待命,才看见另一端的王一博姗姗来迟,祝仔见他眼皮都肿了,鼻子也红彤彤的,问他怎么了,王一博只摇头说没事。
看着也不像没事的样子,这时辣辣又走过来救场,“王一博偷偷练大招呢,我看他一个人在小黑屋练习,脸着地磕到了。”
虽然知道是辣辣胡诌给王一博救场,但肖战就是莫名心里不爽,连带着脸色都差了不少,斜睨着眼看王一博,见王一博扭头看了过来,又把视线挪开。
他也知道这样别扭不好,可他就是忍不住。
按照挑战顺序,肖战所在的盖世无双队先进行一挑十battle。
按常理说,一般不进行到最后总决赛,队长是不会随意淘汰队里的编舞师的,正常情况下肖战是不担心队长会牺牲自己,但是这次挑战他们队伍的舞者是和小朱差不多的全能型舞者,能跳能编,哪怕是肖战也压力大。
现场随机切换音乐两位舞者battle,其实编舞师最怕battle,30秒的音乐听都没听完就要开始编动作,对编舞师而言难度系数大,很吃亏。但正是因为难,才有挑战性,肖战就是要大家看看,要王一博看看,编舞师也能上battle!
DJ大概是体恤他一个编舞师,体力不如其他舞者,轮到肖战上场时音乐换成了较为缓和的国风乐,是肖战擅长的舞种。
他上台前已经热身过一番,此刻已是最佳状态,他沉浸在音乐里,闭上眼睛,眼里便看不见对手看不见舞台,他所过之处便是舞台,他跳到哪儿,哪儿就是舞台。
灯光是为他加冕的王冠,音乐化为曳地披风,四面八方的欢呼和掌声是最美的礼赞,肖战还是没有睁开眼。
后仰涮腰,拧身四位转,足尖点地,回眸,他终于睁眼。暴汗体质早就让他汗如雨下,刘海塌下却不狼狈,豆大的汗从额间淌下,划过他刀削斧凿般优越的下颌线,在肖战仰头的间隙淌过他的脖颈滑进衣领里,被汗水浸过的皮肤都在发着光。
闪闪光芒比灯光还亮眼,就像肖战这个人一样,他在发光。
他初睁眼,眼里还有些不适应灯光的迷茫,闭眼太久眼睛不适应如此强烈的聚光灯,但他从现场观众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没有输。
在肖战上台前挑战者已经输给盖世无双队的小朱,下一轮又输给肖战,按照挑战规则,一旦输给四个人则视为挑战失败,如果能战胜七个人,则由队长决定是否留下挑战者。
盖世无双队连赢两局,无疑给后面的队友增添气势,连编舞师都能胜,他们又有什么不可能!靠着这样的气势,盖世无双队连胜四局,踢馆选手失败。
四位踢馆选手,两胜两败,胜者都编入队伍,和他们的队员站在一起,祝仔兴高采烈招呼辣辣站到王一博身旁,肖战只觉她那一头绿刺眼,仿佛在暗示什么。
辣辣踢馆成功被杨BoBo留下,虽然被踢走的不是王一博,而是队伍里另一个跳Krump的舞者。
啧,还不如把王一博踢走呢。肖战干脆自暴自弃心想,省得他俩站一起膈应自己。
王一博说了他和辣辣不是那种关系,肖战当然信,王一博没必要骗前任,但肖战就是不舒服,就是介意。介意有一个人对王一博好像很熟悉,熟悉他的为人信任他的人品,那不就代表王一博有多好都被别人知晓了吗,别人也会为他折服吧,毕竟王一博是如此的优秀。肖战用力咬牙才不让自己的表情变得难看。
四支队伍都站在舞台上,这边庆祝他们守住胜利,那边庆祝他们编成更新更强的队伍,大家都向着更高更远的中国第一舞者目标进发。肖战觉得此刻的心情很奇妙,他好像离王一博很近,近到他们向同一个目标前进,又好像离王一博很远,远到他要笑着看王一博和别人站在一起。
只是站在一起,他都要介意。
「只是」?
不,是居然。
「王一博你居然和别人站在一起,你死定了。」肖战皮笑肉不笑看向王一博,眼里写满危险信号,不知道王一博有没有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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