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道:“哥,我的爪子就是黑了点,没到脏的地步。”
傅屿冲傅时观呲牙一笑,把黑爪子搭上了沙发扶手,他哥爱干净,眼里容不下一丁点灰尘,这一搭,差点要了傅时观的命。
作死的下场就是被他哥丢了出去。
alpha的尊严在血脉压制面前碎成了渣渣。
傅屿厚脸皮继续凑上去,“哥,你也知道我不是管公司的那块料,你就别压榨我了,我这个月都瘦了六斤了。”
傅屿用手指比了一个六。
傅时观皮笑肉不笑,“一天吃五顿还能瘦六斤,吃的是泻药吧。”
“哥,公司我管不下去了,你看着办吧。”傅屿一头倒在沙发上。
沙发左边是一个小架子,上面有一盆开得正旺盛的白色百合,花瓣排列不整齐,尾端微卷,散发着一股清雅的香气。
傅屿用指尖戳了戳,傅时观看不下去了,直接拿了一支笔扔了过去,“把你的爪子洗干净再碰。”
“我洗多少遍还是这个色。”傅屿气哼哼的。
他黑是他的错吗?他这是健康!
他与他哥不一样,他哥天生就是管理公司的料子,而他只会吃喝玩乐,当个游手好闲的少爷,高中时和众多热血少年一样,热爱打篮球,从此变成家里的一个异类——
他是他们家最黑的。
他算不上很黑,就是比健康的小麦色深一些,但又因为他们家里的都很白,有时候爸妈都怀疑他不是亲生的。
傅屿撑在傅时观的办公桌上,手抓着傅时观的手腕,肤色分明,黑白分明。
傅屿要自闭了,他真的有这么黑吗?
傅屿扯过一把椅子,“哥,你让我管公司相当于在逼你亲爱的弟弟去死,不然这样,我看你挺闲的,你帮我管怎么样?”
“你不比我闲?”
傅屿敲了敲桌子,“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在威尼斯碰见一男omega,我对他一见钟情,玩了几星期暧昧刚准备表白,你一个电话把我催回来了,你的爱情之路坎坷,但可不能这样祸害你弟弟呀!”
也许是“坎坷”这个字眼戳到了傅时观的心坎上,傅时观签字的手一顿,笔尖刺破纸张,在合同上划出几厘米。
完了,合同废了。
傅屿从小被傅时观揍着长大,躲避已经成了他的本能,知道自己闯了祸还没有等到傅时观动手,他就抱着头窜出了门外。
三分钟的时间格外漫长,傅屿没有等到他哥的一顿暴揍。
傅屿一头问号,自言自语道:“我哥转性了?”
傅时观今天格外忙,白天处理热搜的时间占用他太多的时间,他只好选择在晚上办公。
气归气,他记着就行了,以后再把这顿打补回来。
傅屿探头探脑,一个高大的alpha怂的像只鸡崽子,看得傅时观又是一顿气,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着都有些不顺眼。
傅屿见自己没事,便继续作死,“哥,我说的是你真可以考虑一下,将星海归入傅氏集团,变成傅氏的子公司。”
“你以为傅氏的子公司很好当?”傅时观想用笔尖戳他的脑门。
傅氏的子公司哪一个不是行业中的佼佼者?星海娱乐原本可以有很好的发展前景,结果被傅屿糟蹋成了这副模样。
“哎呀,要知道我嫂子未来要进星海,我肯定不会接手这个公司。”傅屿说的慷慨激昂,“哥,我相信你,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让星海在一个月内重创辉煌!”
“星海有过辉煌吗?”傅时观被傅屿的那声“嫂子”取悦了,神情没有那么冰冷,似乎觉得他的傻弟弟好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这么傻。
傅屿的声音很小,“没有。”
好丢脸啊!
办公司这事他就是一时兴起,他哪能知道管理公司这么难,与一群专业人士开会,坐在主位上的他就是个马大哈,仿佛在听天书。
在意识到他没有创业天赋的时候,他果断选择了跑路,去追求了最靠谱的爱情。
“我怎么会猜到星海居然能坚持两年,我以为没有了我,公司最多半年就倒闭了。”傅屿说道。
“你以为公司里的人都像你一样傻吗?”傅时观毫不留情打破了傅屿的美好幻想,“有的爱情也不靠谱,就你那傻样能看清吗?”
不如学着管理公司,替他分担业务。
傅屿在作死的边缘蹦跶,“哥,那是你的爱情。”
傅时观不作声,凌厉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傅屿的双腿在抖,他忘了,他哥之前练过拳击,战斗力不是他能比的。
“哥,我错……”傅屿条件反射抱起头。
电话铃声响起,傅时观一看备注,满腔怒火瞬间平息,他轻轻踹了傅屿一脚,随后接了电话。
神色倏地温柔似水,傅屿很是好奇。
“傅时观,那个你现在方便吗?”打电话的是池宴,那边的声音杂乱扰人,似乎遇上了什么麻烦。
傅屿眼睛一亮,这声音他知道,是他嫂子。
傅屿像只大型犬,趴到桌子上,头往手机上凑,贱兮兮地说道:“歪,是池宴不……”
傅时观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跺了他一脚,“滚。”
“啊?”池宴神情错愕,傅时观让他滚?
“不是说你,我现在很方便,有事就说。”
傅时观关上免提,打开电话录音,点了静音,缓慢向傅屿走过去。
傅屿吓得在客厅里上蹿下跳,最后被他哥堵在墙角里,他脸上挂着浅笑慢慢蹲下,傅时观神情自若,看不出喜怒哀乐。
池宴喝了酒,语速很慢,傅时观有耐心地听完,回道:“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你站在原地别动。”
实际上傅时观什么都不知道,他压根没听,时间全用在教育傅屿身上了。
傅屿每一个举动都能踩中他的雷点,持续了二十年还不长记性。
傅时观有要事在身,只说了他几句,并没有把他怎么着。
傅屿仿佛劫后余生,一个蛇皮走位,越过了傅时观,栽在沙发上,抬头冲他吐了吐舌头。
傅时观握住拳头,他想打人。
傅时观点开录音,这下听明白了。
祁钰白天吐槽了与他搭戏的alpha是个白斩鸡,被他的助理听到了,告诉了alpha,alpha当晚在微博发文内涵他,还颠倒黑白,说祁钰在背后嚼舌根。
祁钰和池宴在同一个酒店,不同的只是楼层,祁钰反击后还是气得不行,问了池宴的房间号,强拉着他出去喝酒。
然后喝大了,越骂白斩鸡越来气,干脆把包厢的东西砸了,总共费用三十万九千七。
池宴没钱,也联系不到祁钰的家人,就打给他了。
傅时观的内心很复杂,“你在这里待着,别给我捣乱。”
“我要去凑热闹。”傅屿一个箭步冲向门外。
·
祁钰发酒疯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他来的是一家保密性很强的酒吧。
傅时观联系了酒吧老板,老板带着他们从后门进入。
舒礼打开包间的门,里面的一幕让傅屿瞪大了眼睛。
满满当当的红酒柜子里如今空空如也,满地皆是流动的红酒和尖锐的玻璃碎片,祁钰抱着一瓶未拆封的红酒坐在桌子上,而池宴像个小可怜,收起腿坐在椅子上。
“我滴大乖乖!”傅屿异常兴奋,“这不得拍个视频发家族群。”
傅时观没管他,转头交代舒礼,“联系祁钰的助理,之后去前台结账,顺便把事情发生的原因过程告知我小姨,让他们解决,不要惊动其他人。”
池宴酒量不行,这时酒精上头,反应变得非常迟钝,“你说的那句‘滚’原来是对傅屿讲的。”
晚上气温低,傅时观走时在胳膊上搭了一件外套,他把外套披在池宴身上,“认出来了?”
“嗯,样子长开了。”
灯光明亮,天花板上是一面镜子,他透过镜子,看到傅屿在大肆嘲笑祁钰。
无人顾及这边。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酒味,很呛,可傅时观却觉得池宴身上的酒香和房间里的酒气不是同一种。
迷人且醉人,很想让人亲他一口。
傅时观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在他的额上留下一吻。
池宴神志不清,傅时观觉得自己的行为性质很恶劣,但还是搂紧池宴不放手。
他甚至阴暗地想,池宴最好不记得。
祁钰的助理是个男beta,傅时观看他挺老实的,放心把祁钰交给他。
就算不老实,以祁钰的身份,他也不敢做什么。
舒礼很有眼力见,从不轻举妄动,“傅总,请问需要联系池先生的助理吗?”
舒礼面露难色,“池先生的助理似乎是个女omega,好像不会开车,这么晚了应该也睡了。”
“那我送他过去,你和傅屿打车回去。”傅时观何其聪明,一下听出了潜在含义。
傅屿嘿嘿一笑,“我说哥,你够双标的。”
池宴在傅时观的怀里睡着了,傅屿的声音太大,吵到他了,他哼唧了一声表达不满。
傅时观对傅屿皱眉道:“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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