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拍摄进度目前正常,先前的二番人选得知自己被换了后肠子都悔青了,他的行为损害了公司的名誉。
他这个顶流的位置终究是靠公司捧着才得到了,听祁钰说,他在公司的待遇不如从前,资源也差了很多,极有可能要被雪藏,在大众视野中销声匿迹。
在娱乐圈就是这样,凡是得罪了背景硬的人,管你孤身爬多高,下场都会摔得很惨。
对于杨某人,池宴只能说一句活该。
那件事就算揭过去了,剧组人员都自觉把这件事压在心里不敢提出来。
“卡!过!”宋导演坐在监视器面前喊道。
池宴一秒脱戏,脸上悲壮的表情变为平静。
池宴在剧中是有cp的,是渣皇帝,但是小太监对渣皇帝并不敢感冒,对他言听计从只是因为要活命,这反倒让渣皇帝误会了,三番五次对小太监动手动脚,这场就是渣皇帝对小太监表白戏。
跪在地上太久,池宴的膝盖微微红肿。
演太监和宫女就是这一点不好,一言不合就要跪,跪的还要大声,让皇帝看着满意。
池宴找了个地方坐下,隔着戏服揉膝盖,他的兴致不高,可是他想不清缘由,让他愁苦的原因太多,他不知道那一个原因才是关键。
许芯这个夜猫子晚上点外卖,吃坏了肚子,现在估计在医院躺着,池宴放了她几天假,又回到了之前孤家寡人的状态。
李源做事很绝,把计划给他的资源全部给了新人,新人起点很高,代替池宴参加了池宴常去的综艺,加上嗓音甜美,又会唱跳,在网上发布了一个跳舞的视频,迅速走红,几天已经十几万的粉丝的,前途不可估量。
池宴想起来自己,入圈两年才有一次红遍全网的机会,靠的还是与傅时观的绯闻。
池宴揉得手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眶也有点酸。
他想,一定要抽空找个时间去见心理医生。
他快被相思病折磨死了。
池宴掰了掰手指,他半个月没有见到傅时观了。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消息,傅时观深夜在餐厅与朋友聚餐,地点在京城,看样子是出完差回去了。
池宴托着下巴,几天的相处就让他陷进去了,傅时观的魅力还是太大了。
“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池宴一回头,说话的人是渣皇帝的扮演者。
渣皇帝的扮演者叫季行,四十多岁了,算不上年轻,是圈内有名的老戏骨,至今单身,曾有记者问过他为什么不结婚,他说没有找到合适的。
说起来也能理解,因为男beta在这个时代并不好找对象,alpha不找男beta,omega因为发情期的缘故,择偶标准偏向于alpha。
池宴和季行算不上多熟,他和季行的对手戏多,季行又是老演员,在拍戏的时候时常提点他的演技,仅此而已。
季行会来找他,池宴非常意外,“季老师,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季行反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池宴直觉不妙,立刻收起情绪,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季行谈过几场恋爱,另一半都是明艳美人型的,相比清纯可爱风的omega或beta,他更喜欢池宴这一卦的。
导演组吩咐过几次不要得罪池宴,他又不傻,只需一想便能想清楚原因——背后有人。
是谁暂且不知。
但是他觉得不重要,他年轻时也曾为了戏份问题勾搭过剧组里的beta编剧,娱乐圈中没有几个人是完全干净的,另一半不与他计较,他自然也不会与另一半计较。
季行:“其实你可以与我说说。”
“季老师看错了,我没有烦心事,只是拍戏拍得有些困了。”池宴觉得季行来找他的动机不纯。
季行:“你晚上有时间吗?”
他蹲了半个月,没有蹲到与池宴相处的机会,池宴的身边总有一个助理和祁钰陪着,每次下班后池宴都是第一次离场的,他不急不躁,像个稳重的猎人,寻着机会一步步靠近。
他的等待是对的。
“没有。”池宴这下看穿了季行的心思。
是看上他了呗,所以要请他吃饭套近乎。
池宴自认为一身上下只有皮囊能看了,季行看上他不奇怪。
季行不点破,他也不说破,免得让季行恼羞成怒,发微博内涵他,说他自恋,惹到一身腥。
季行这么多年没有结婚,肯定是哪方面有问题,让另一半感到不适才分手的。
大概率就是品行不端。
见了娱乐圈这么多人,池宴越发觉得傅时观就是人间少有的珍品,谈恋爱时深情专一,他再闹傅时观都不会发火,还会纵容他。
只不过可惜了,遇上他这么个渣omega。
季行的笑容十分假,“不用多心,就是觉得与你投缘,想约你吃个饭。”
“我晚上有约。”
季行大他二十岁,他和同龄人都没有几个投缘他,怎么就和他这个大爷投缘了?
季行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池宴的想法,灰溜溜地走了。
池宴拍了拍台阶上的灰,手掌放在膝盖上,下意识地揉了揉。
幽幽走廊上头挂着金色灯笼,阳光明媚将长廊地板照得十分明亮,形单影只的池宴坐在尽头台阶上,显得长廊空旷寂寞。
傅时观走路没有声音,池宴的灵魂不知道跑到哪个时空去了,没注意到自己的影子逐渐被另一个影子所覆盖、融合。
傅时观罩住他的手,不轻不重地帮他揉着膝盖。
池宴全身一激灵,难以置信地抬头,是熟悉的侧脸。
“你、你怎么……”池宴说到一半闭上了嘴,他发现自己没有立场去问傅时观,傅时观来不来和他有关系?
池宴心里闷闷的,把他的手拿开。
傅时观倒是平心静气,“想来就来了。”
这就是理由。
“哦。”尾音都透着不高兴。
听傅屿说,李源将手上的资源用来捧新人了,傅时观查了一下池宴入圈两年来的资料,发现了李源有很大问题。
傅屿在管理方面就是个草包废物,星海娱乐只要在他手上一天,就没有翻身的日子,李源这事他自然不会解决,大半夜找爸妈哭诉自己压榨他。
星海娱乐的资质不够,不能做傅氏集团的子公司,傅时观这次回去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做好将星海娱乐并入华章娱乐的准备,顺便把池宴的经纪人换成一个靠谱的。
他在华章娱乐巡视了一个星期,挑中了一个女强人,行事果决,手段伶俐,最主要的是护犊子。
她管理的艺人不多,培养出了几个优秀顶流演员,自身在娱乐圈也小有名气,池宴跟着她不会吃亏,资源方面也会好上许多。
池宴在拍烂剧上面浪费了两年光阴,戏路也该有点转变了。
“膝盖还疼吗?”傅时观知晓原因,但是这是池宴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不疼了。”
木质台阶上落满了灰尘,还有拍戏时留下的脚印,《千秋令》的剧组资金充足,主演的一件戏服会有两件备用,戏服三天洗一次,池宴不担心戏服会脏耽误拍戏。
傅时观凝眸看着灰尘,池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噗”地笑出声,用袖子拂去灰尘,“坐吧,傅总。”
重逢后傅时观听到池宴对他的称呼最多的就是“傅总”,傅时观起初听不惯,听习惯了也就发现这个称呼听起来也不错。
池宴的尾音柔柔的,不带着僵硬与恭敬,听着着实顺耳,像江南四月雨,别有情趣。
傅时观还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内心,坐了没有多久便站起身,池宴估摸着休息时间差不多到头了,走回了片场,傅时观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
剧组拍戏不按照剧本写的顺序,祁钰昨天拍的还是新婚之夜戏,今天拍的就是生死别离戏,祁钰入戏太深,跪倒在地上,靠在助理身上哭得稀里哗啦,宋导演看着都感动哭了,在监视器前流泪。
池宴见他的哭相太惨,心生不忍,对傅时观说道:“你这个当表哥的不去安慰几句?”
“发泄情绪有利于身体健康。”傅时观委婉拒绝 。
池宴心里舒畅了几分,“够狠心的。”
傅时观哑然失笑,“他有alpha,用得着我安慰吗?”
“谁啊?”池宴被勾起了八卦欲,他还没听祁钰讲过。
傅时观偏要吊着他的胃口,“最近剧组有异常吗?”
池宴用不怎么聪明瓜想了想,“没有。”
没有演员被换掉,没有演员因为不合而闹出矛盾,剧组工作人员相处也很和谐融洽。
“宴宴,想想最近有谁来了剧组。”傅时观提示道。
说实话,傅时观不在的时候他相思病犯了,脑子里全装着对傅时观的埋怨,不打一声招呼就滚走了,没有注意过剧组的异动。
可能许芯和他说了,他没有放在心上。
池宴眼睛一瞥,看到了片场外面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阳光刺眼,池宴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那是知名影帝钟其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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