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同样也没有电,香薰蜡烛照明效果一般,但也只能凑活着用。
肖战很庆幸自己出门前抓到了蜡烛,打开盒子之前还有点忐忑,怕没东西点火。
结果盒子一打开,侧面就是长柄火柴。
肖战在心里默默感恩,不枉费他前两天大老远的跑去拿快递。
买香薰蜡烛是为了助眠,他不想睡觉的时候老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没成想最后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小孩儿才一年级,没见过香薰蜡烛,这会儿正趴在蜡烛跟前好奇地看。
猫咪今天被吓着了,小小一只缩在床下,肖战给喂了点水,舔了几口就不喝了。
“小朋友,宿舍里面有多余的衣服吗?”肖战拧了一把小孩的裤子,湿的滴水。上衣还好,王一博背着的时候都遮在雨披里了,摸起来很干爽。
“没有。”小朋友转过来看他,“老师,你们冷吗?”
小孩儿以为他们也是学校的老师,一直这么叫。
肖战点点头,“你的裤子也得换呀。”
“那你们裹着被子吧。”小孩跑到靠门的床铺上把自己的被子拉开,“老师,这个是我的。”
“床单也能裹。”王一博咳了一声,推肖战:“你先去把身上的换了。”
肖战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王一博脸色苍白,手指冰凉,这会儿斜靠着桌子,有点快撑不住。
肖战加快动作,三下五除二给小孩扒了裤子鞋袜,放在被子里裹好。
然后又过来给王一博换衣服。
王一博这会儿头重脚轻,由着肖战给他擦头发裹床单。
只是脱鞋子的时候表示拒绝。
两只胶鞋里面早灌满了水,袜子也湿透了。
王一博自己脱了,仔细一看脚掌都发白。
肖战找了毛巾来给他擦,王一博不肯,被硬拽住按着擦。
擦了两下肖战才发现王一博的脚踝肿了,肖战慌了,问他:“你怎么不早说?”
明明受伤了,还背着小孩走了那么久。
王一博心虚:“不是,前面一点感觉都没有,坐到这儿才觉得痛的。”
肖战瞪他一眼,拿来自己的包猛翻。
水,饼干,纸巾,糖,一次性内裤……连现金都有,就是没有药。
这应该是他哪次旅行时候背的包。
肖战丧气的甩到一边。
明知道王一博爱生病,怎么就不带药呢?
他应该把整个药箱都带上的。
肖战往窗户外看了一眼,雨仍旧在下,回去拿显然不可能。
手机半点信号都没有,而且因为前面开着手电筒,已经快要没电了。
“别气了。”王一博小声说,“可能等会就消肿了。”
消个屁!
怎么消?
肖战气的要骂人,王一博却捂住了他的嘴:“小点声,孩子睡着了。”
肖战转头去看,小孩儿跟猫咪一起早就睡了,手里还捏着他给的巧克力。
“你也上来睡吧。”王一博晾干了脚,往床铺里面躺。
肖战打量一下床的宽度,挤是挤了点,但也是按照标准的宿舍床铺尺寸来的。
他和王一博挤挤勉强也能躺下。
分开睡别的床当然也行,但他怕王一博晚上烧起来,挨在一起也好时刻警醒着。
天一亮他就出去找人,希望到时候水已经退了。
肖战搬来一床被子,和王一博并肩躺下。
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没办法,床就这么大,往外挪一点就要掉下去。
要不是王一博那边是墙,他们俩还真不能睡一张床。
贴着的肌肤很凉,肖战主动贴的再紧一点。
“王一博,你要是冷就抱着我。”
很长时间没工作,也不费心劳神,肖战感觉自己身体素质比24岁还要好些。
王一博就不一样了。
自打他来,就没看到王一博有什么空闲。
不停的演戏背词,平时要到处飞,要录节目,要跳舞要直播等等,其余的时间又都给了他,要照顾他的情绪,要负责他的工作对接,要逼迫他学习看书……
难怪妈妈要给他弄补药。
王一博真的每天都在劳心劳力。
“宝宝,这个一次性内裤不舒服。”王一博很认真地问道:“我能脱掉吗?”
“……脱掉就光着了。”
就知道王一博得作点妖。
“可是勒的我很难受。”王一博委屈,“这个内裤是你的码子,又不是我的。”
什么意思?说我小吗?
肖战恼羞成怒:“勒你就往大了拽拽,不许脱!”
“哦,小气鬼。”
“王一博你是不是想挨揍?”
肖战气得咬牙,但手还是伸下去帮王一博撑了撑。
“别。”王一博气息不稳,侧过身子,“我就是说说。”
但是床这么小,再侧又能侧到哪去呢?
肖战腿稍微一动就碰上了精神起来的某物,他赶忙收回来,也侧着身子睡。
空间稍微大了一点,但彼此的呼吸直直打在脸上。
王一博在隐隐晃晃的烛光中看肖战的眼睛,半晌,抱住他亲了一口脑门。
肖战声音闷闷的:“王一博,要是在平行时空,咱们就不会经历这些了是不是?”
就过最普通正常的日子,王一博一成不变的拍戏,他一成不变的沉寂。
看起来有点惨,但是安全。
就是因为失忆,才冒出来这么多有的没的,不知道王一博为了协调他的事又废了多少心力。
“也许吧。”王一博没什么所谓,“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就只过现在,前因后果全都不重要。
“谢谢你啊,王一博。”肖战在他怀里蹭了蹭。
谢谢你一直一直在我身边。
雨声渐渐小了些,四面都是水雾。
他们存在于这小小一方天地,孤独又温暖。
没什么重要的了,也没什么在意的,那些诋毁谩骂伤不了他分毫,和生死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从前大概是明星光环披在身上太久,忘了生活的真谛是什么。
但当他踩在泥水里,躺着艰难前行的时候才明白,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只有在汪洋世界中仍不放开他的那只手,才是他真真正正要抓住的东西。
“睡吧,宝宝。”王一博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手掌很轻很轻的抚了抚他的头发。
“好。”肖战换了个舒服姿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王一博。”
“你说。”
(海外版有惊喜)
“年轻。”王一博声音很正经。
(海外版有惊喜)
肖战浮想联翩的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睡前想了什么不该想的,肖战做了个奇怪又满是旖旎的梦。
梦里他被人锁着双臂推进了一个狭窄的隔间里,完全看不清身后人的脸。
那人很凶,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扣住他的腰,攥的他生疼,喘气都困难。
明明是异常阴暗可怖的环境,那人身上甚至有枪,勒住他的时候顶到了。
本以为就该命丧歹徒之手,肖战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身后的人先是吻住他的耳垂,后来又顺着背一路下去——
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贴在后面的人好像没穿衣服,烫的他拼命的躲。
然而怎么也躲不开,压在身上的重量挤得五脏六腑都痛。
肖战一边爽一边难受。
那人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下面抵着他蹭。肖战整个后背都是酥麻的,再这么来一会儿他就憋不住了。
但肖战脑子里还有模糊的意识,他不断提醒自己不能释放,又一边沉溺在香艳氛围中挣扎。
直到他看清了梦中人的脸,穿着蓝忘机服饰的王一博,这才陡然惊醒。
一睁眼仍旧是王一博的脸,肖战吓得心脏剧烈收缩,暂停了半晌才回到现实。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听不见雨声。
肖战腰酸背痛。
王一博正趴在他身上睡着,手臂就搭在他心脏处,此刻全身烫的惊人。
肖战慌忙去摸他的额头,果然不出所料,王一博发烧了。
他推了推王一博,王一博只难受的哼唧了两声,一点没有醒来的迹象。
肖战想起楼道尽头的洗手间,穿了衣服就往外跑。
一晚上过去,衣服并没有干,还是潮的,但肖战也顾忌不了那么多。
他在洗手池里沾湿了毛巾给王一博降温。
宿舍里找不到盆,他就一遍遍的跑。
小孩儿后来也醒了,帮着他一起换毛巾。
也许是水太凉了让王一博不舒服,没过多久,王一博就开始迷迷糊糊说话。
不知道他在梦里是不是被人追杀,王一博一直在喊“不要”、“不行”,肖战哄了好几次也没有用。
眼看人烧的越来越严重,肖战心急如焚。
楼下的水位已经退到膝盖了,肖战左思右想,最后决定把王一博背回酒店。
酒店药箱里什么药都有,退烧贴好像就在侧面,先给贴上了再想办法联系医院。
肖战把人扶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换衣服,王一博很不配合,一直绷着身体。
肖战又气又急,硬别着胳膊给穿进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一博睁开了眼睛。
他无意识的看着肖战,哑着嗓子说:“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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