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从清河返回姑苏后,并未让魏无羡再次滚到藏书阁去抄蓝氏家训,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痛骂了一顿。除去引 经据典的内容,简化一番,意思大概就是从未见过如此顽劣不堪、厚颜无耻之人,请滚,快点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 靠近其他学子,更不要再去玷污他的得意门生蓝忘机。
魏无羡本以为此次能躲过一劫,其料这段时间在云深不知处的所作所为,极为恶劣。被带去了姑苏蓝氏的祠堂前, 已有数名年长的蓝氏门生静候在此,一共八人,其中四人手持奇长无比的檀木戒尺,戒尺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方字,俱是 一派冷肃形容,见来了人,两人立即上前,将魏无羡牢牢摁住。
这次没打屁股,可是手心、腿背都挨了一百多下戒尺,魏无羡鬼哭狼嚎,毫不矜持,看得围观的各家子弟肉痛不已 ,连连皱脸。挨完打后,魏无羡又是被江澄从祠堂里背出去之后,一路仍在啊啊不止。
都被打成这样了,魏无羡还不忘问:“今日也是怪了,平日这种场合,蓝湛定是在的,今天怎么没来?啊… ……江澄你轻点……痛。”
江澄愤愤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蓝忘机。”
一群少年没被罚,却是这段时日得了不少好处,都是魏无羡带来的,此时自然是讲义气的围着他。
聂怀桑一边给魏无羡扇着风一边道:“魏兄你有所不知,听说蓝先生回来后吩咐蓝二公子其他事。估计近几日都不会同我们听学了。”
魏无羡软绵绵道:“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聂怀桑呆呆道:“当时我在曦臣哥哥那,蓝二公子来给曦臣哥哥请辞。”
“哦。”闻言魏无羡如霜打的茄子似的,瞬间蔫儿了吧唧的,人也安静了下来。
江澄见不得他这副样子,颠了颠背上的魏无羡:“干什么,他不在,你不是该偷笑嘛!”
魏无羡疼的龇牙咧嘴道:“哎……痛……江澄你干什么啊,我看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受伤了,还这么狠。”
近日里魏无羡倒是安静了许多,但是绝非是因为受了罚让他收敛了。真正的原因是,这次的确是伤的有些重,折腾不起来了。蓝启仁回来后,就恢复了听课,魏无羡劣迹斑斑,带着伤也只能每天按时去兰室。
每每总会路过云深不知处那颗挺拔的玉兰花树处。从下往上看,穿过掩映的玉兰花枝,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位白衣抹额,正襟危坐在雕花镂空木窗里、冷若冰霜的小古板。
聂怀桑看着前面的魏无羡,掩着扇面低声问着江澄道:“江兄,魏兄这是……”
江澄眉头皱了皱,这几日每次经过这里,魏无羡都是这样,不经意的看着那处。其他人可能觉得他一如往常,不曾有何不妥之处,可是江澄同他一起长大。何曾见魏无羡对什么人或者事如此上心过,而且本人还一副不知的样子。
“谁知道又犯什么病。”
江澄的话,拉回了魏无羡的神思:“江澄,你怎么说话的,每天不损我你不舒服是吧!”
江澄白了他一眼,难得的没有怼回去,却是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时一个少年匆匆疾步而来,攀着聂怀桑就是一顿急急的喘息声。
聂怀桑拍了两下,给人顺气:“怎么了,这是?”
少年道:“魏兄,江兄,那…件事……是真……的假的?”
闻言江澄心理咯噔一声,青筋暴跳,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聂怀桑一副茫然样道:“什么真的假的,你好好说。”
少年道:“家里来人传话,大家都收到了云梦莲花坞的帖子,说是听学后江兄和魏兄要办定亲宴。这会儿都讨论的热火朝天的!”
聂怀桑一听,一把捂住少年,还欲继续叨叨絮絮的嘴巴,一看就是事先知情。
捂住一个还不够,不远处一群少年,蜂拥而至。似一群勤劳的小蜜蜂,围绕着盛开五彩缤纷的花朵,展示自己。
魏无羡咧着嘴,笑得灿若星辰,俊美无比:“是真的,你们也不要七嘴八舌了,听的我头昏脑涨的。到时你们都来就是,我们云梦的宴席可是热闹的很,比云深不知处那是一个天差地别。”边说还似往常一般,攀着江澄的肩膀道 :“江澄,对吧!”
一人道:“真的啊?”
另一人道:“那到时魏兄江兄带我们去打山鸡,摘莲蓬!”
“美的你,那时他们那有时间带我们去啊!”
魏无羡道:“自然是有的。”
少年人本就喜热闹,十五六岁的年纪,江澄和魏无羡是他们中第一对要定亲的,自然觉得新鲜。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连日后去了如何游玩都计划好了。
江澄由始至终没有答一句,就看着魏无羡在他们之中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聂怀桑与他二人接触颇深些,一些之末细节的事情,倒是看得明白,也看得清楚。二人之间那有画本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怕是有各种因由,因此一直未曾开口询问半句。
一群人直到申时末才三三两两的散去,江澄和聂怀桑也没有看到魏无羡的身影。
云深不知处 后山
山间清水秀丽,有一处略显平坦的草坪,一片碧色青翠,两只雪白圆滚滚的团子。一直静静的吃着魏无羡喂的菜叶 ,另一只偏偏叼着一节菜叶,在安静的那只身边打滚,那画面滑稽无比。
魏无羡戳了戳打滚的那只笑道:“‘小调皮’你再不消停,‘小正经’都嫌弃你了,到时候找其他母兔子,抛弃你。”
又摸了摸静静吃菜叶的另一只‘小正经’,自言自语道:“‘小正经’还在,可小古板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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