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走?男人压根没把这几个字放在眼里,他的眸子里,似乎装着涌动的大海。
男人笑着回头,将字条撕碎,放在嘴里,大口嚼着吞了下去。
他拿着衣服,说,“对任何人,都说没见过我。对你最好。”
说着,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点钱。放在桌上。
他转过身,拉住阿肖略微僵硬的手,对准自己的额头,帮他扣动扳机。
咔嚓一声。
枪打了空响。
阿肖这才知道了自己被骗了。枪本就是他的,阿肖趁机拿了去,他还以为男人并不知情。现在看来,他在男人眼里应该就是一个乳臭未干,全凭义气的傻瓜。
他甚至觉得男人此刻的笑意,像沸水时壶响的尖锐噪音,带着一丝讽刺。
在阿肖眼皮底下,男人动作娴熟地夺了枪,把子弹重新装了回去。
一下将枪口对准阿肖的下巴,把它向上挑。
“胆子那么小,别玩枪”他吐出烟,和当年一样不逊。
“记住我说的话。”临走的时候,他又一次伸出手,揉了揉阿肖的头。
姓叶的走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黑色顶盖的三轮车,一个穿着黑色镂空旗袍的女人不安地四处张望,又在看到男人的瞬间,喜极而泣,整个人挤进他的怀里。
男人揽住身边婀娜女人的后背,小心拍着,冲着不远处的阿肖挥了挥手。挺轻松的模样。
阿肖在远处看那辆车缓缓消失在视野尽头。
男人把所有能看到自己停留过的痕迹全部消除,只留了一些钱,以及阿肖私自留下的一只怀表。
没人的房间依旧空荡荡。和男人未出现时没有不同。
“你想好了吗?辞掉这份工可就不好找了。”陈老板似乎对阿肖打算离开很诧异,“本来还想着到年底,把我表妹的女儿介绍给你的,没想到你没有看上去那般牢靠哦。”
陈老板说的是气话。阿肖知道,他只是还没找到更适合来接替自己的人。
但是总归会找到的。正如当初在街边把自己捡回来那样。陈老板说的没错, 这个世道,不缺流离失所的人,缺的只是活路。
阿肖把自己留在瓦房的物件,一把火烧了。剩下一些钱,他买了一包最好的烟,学着男人的样子点燃,吸入肺里。
他吐不来烟圈,还被呛得连连咳嗽,辣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刺杀这个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安排新工作人年纪并不大,阿肖只见过两次,看上去不到二十岁,也许比阿肖还小,大约是为了看起来更沉稳,他和男人一样,梳着油头。
“你们之中要有准备,这个任务,去了就回不来了。所以,决定去的人举手。”
只有阿肖。他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都盯着自己的脸,人群中,他缺掉的手指异常扎眼。
“这……”下命令的人有些为难,却只能同意。
阿肖听见里面有人争执。一个人问为什么非得是他,他已经好不容易留了一条命,换其他人去不行吗。另一个沉默半晌回答,因为这些人中只有他孑然一身。
阿肖不想他们继续争论下去,直接推门进去。果然争吵戛然而止,两人面露臊意地看着阿肖,没有再说话。
行动当晚,阿肖穿着长衫,带着金边框的细纹眼镜,缓缓步入人头涌动的高档酒会,很快锁定了目标。
他穿越人群,逼近目标,却在快要成功之前,看到了姓叶的。
人群中,他兴致勃勃地高谈阔论,身边还跟着上次见过的那个女人。
“恭喜老弟啊。再过几天,就要吃你的喜酒了。”
“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改口叫妹夫才对……”
不曾想,姓叶的居然和提供走私军火的奸商搅和在了一起。
阿肖错愕的转身,却在慌乱中撞倒了一个拿着托盘的服务生,乒呤乓啷酒水从高脚杯中坠落四溅。
为了避免暴露,阿肖深吸一口气,从手里皮箱下握紧一把手枪,转身准备开枪。
可终究,他还是更快一步。
“都告诉过你了。不要玩枪。怎么不听?”拿枪的手被牢牢钳制住,根本抬不起来,阿肖眼前浮现出姓叶的冷峻的双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处已经先响了密集的枪声。
应声倒地的是一个梳着背头的年轻男人,他被从房间四处陡然出现的军人快速打成筛子,血沿着不平的木制地面蜿蜒流动,一直到了阿肖的脚边。
“看吧。现在晓得听话么?老实跟我走。”男人笑笑,看都没再多看地上的人一眼。
阿肖却认出他。短暂的瞥了一眼,算是替他践行。
阿肖很难理解,姓叶的是怎么一边笑容可掬地四处和人打招呼,一边将自己带到无人的房间的。
“把你的东西都给我。”他回头认真地凑近门口,听着门外的脚步,“然后,把衣服脱光。一件也不要留。”
阿肖愣了一下。
他生气地命令,“脱!”
会觉得压抑吗,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在评论区畅所欲言,这篇默不会太长,可能3万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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