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一博一夜没睡，一大早就在先皇上朝的必经之路堵住了他，他说得声泪俱下，先皇却道：“吴贵妃最是善良，连只小猫小狗都疼爱有加，又怎敢对辰妃痛下杀手？凡事要讲求证据，朕问你，证据在哪？”

王一博想说在皇后那里，却突然被梗住了，皇后若是有证据，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公之于众，更连父皇都瞒了过去？

许久都未见王一博说一句话，先皇早就不耐，近来总有奏折弹劾三皇子是否非先皇血脉，辰妃在外十年，如何确定三皇子就是先皇亲生子？

先皇压了好几个折子下去，又砍了几个人，折子却还是不断，此刻骤然见到王一博，眼神在他脸上巡视了一圈，发现真是没一个地方和自己相像，他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只片刻后，便将王一博一个人留在原地。

王一博能干嘛？他只能去求皇后啊，他那时不过刚过了十三生辰，也是突遭变故，他求皇后拿出证据，求皇后帮他，求皇后替母妃讨回公道。

可皇后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她的眼神带着怜悯，带着歉意，可她就是咬着牙说没有，她没有证据。

王一博跪着不肯起，皇后劝慰的话也说了，少年人替母妃报仇心切，偏不肯听，双方僵持不下。

肖战正从外面进来，他闹得动静倒是不小，还没进门就听到他叫母后，他声色清丽，王一博没听过几次，却也能分辨出是他。

皇后神色一僵，偏生肖战已经见到了跪在厅中的王一博。

肖战规规矩矩给皇后行了礼，才到王一博面前歪头去看他，王一博眼睛哭得通红，抬手用袖子擦了一把脸，肖战不知从哪里过来，整个小脸红扑扑的，被一圈油光水滑的毛领一称，更是娇憨，眼神又天真清澈，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从小被娇养着长大的，和很久没睡个好觉的王一博比起来，倒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拧眉看着王一博，又蹲下身子去扶他，“三皇兄快点起来。”

王一博被他扶着站了起来，他抖得厉害，皇后不忍的皱眉，偏过头道：“好孩子，你回去吧。”

肖战见皇后没看他们，凑到王一博跟前去悄声道：“皇兄是做错什么事了吗？娇娇帮你给母后求情好不好？”

王一博摇头，脑子里一片混沌，他好像已经把能做的事都做了，能找的人都找了，但是还是无济于事，他痛恨自己的无用，可也知道，自己羽翼未满，他迟早是要找这些人报仇的，报吴贵妃杀母之仇，皇后的冷眼旁观。

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却突然听得面前的肖战小声惊呼了一声：“三皇兄，你弄疼我了。”

王一博回神，发现他正捏着肖战的手，娇嫩的小手被他用力一握已经有点红了，肖战撇着嘴泪眼汪汪抬头看他，王一博说不出话来，肖战收回了手，王一博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却见肖战从袖口掏了几下，掏出几颗鲜红的荔枝给他，他悄声说：“番邦进贡的哦，别人都没有的，娇娇都给三皇兄吃，三皇兄快别委屈了。”

已经是冬天，又哪里来的荔枝，必定是贵族用了特殊的方法保存，劳民伤财的东西，一颗便价值千金，肖战平日里爱吃，若是有进贡，都先可着肖战，这下肖战为了哄王一博全舍给了他，自己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皇后看他们两人说悄悄话，肖战把荔枝塞进王一博手中，王一博被动接过荔枝捧在手心里，弯了弯腰算是和皇后告了退，皇后看他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突然就流了泪，肖战不知所措的安慰她，皇后起身把肖战拥在怀中，“娇娇，母后都是为你好。”

她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心中祈求上天，希望所有的报应都让她承担，不要找到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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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想到以前的事，沉默了许久，肖战忐忑不安的等着他说话，却见王一博专注得又盯着他瞧。

王一博道：“你母后真应该感谢生了你这么个好女儿。”

肖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沉默的看着他，王一博凑上前来捏他的下巴，“乖一点吧娇娇，如果不是你，你的好母后早被我抽了筋剥了皮，哪里还能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呢？”

肖战被他咬牙切齿的语气吓得发抖，努力想保持镇定还是掩饰不住他的慌乱，“母后……母后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何要如此对她？”

王一博看他缩成小小的一团，顿时有点心软，正想开口安慰两句，却听肖战又道：“你如此狼心狗肺，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王一博笑了一下，“我狼心狗肺？说的也是。”

他伸手去摸肖战的脸，慢慢的却捏着两个指头从他脖颈滑落了下去，变成爱抚，肖战脖颈白皙，因为紧张和害怕有条青筋可爱的暴起，王一博慢慢摩挲，肖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往后缩，王一博另一只手把他瘦弱的身子牢牢拥在怀中，另一边伸手从他领口探下去……

肖战吓得尖叫了一声握住了王一博的手，疯狂摇头祈求：“别……不行的……”

王一博笑了一声：“为何不行？”

“我们……我们是亲兄妹，不能这样的……”

王一博见肖战慌乱的摇头，实在是又可怜又可爱，仿佛刚刚义正言辞骂王一博狼心狗肺的不是他。

王一博慢悠悠的将手收回去，肖战大松了一口气，他还没反应过来王一博便捉住了他刚刚因放松缩回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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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拿汗巾帮肖战擦脸，肖战不敢瞪他，虚着眼睛哭，王一博擦了好一会儿肖战的脸还是湿漉漉的，王一博捏了捏他的下巴，“听话一点。”

肖战打了一个哭嗝，扁着嘴不敢再哭了，王一博见他这样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这又是肖战的小伎俩，却还是止不住的想再多疼他一点。

王一博铁了心要用肖战在乎的人从肖战那里换得好处，加上肖战说他狼心狗肺，他怜惜肖战，却也要给肖战一些教训，让他知道害怕，除了呆在自己身边他别无选择。

肖战被王一博拥到胸前，忐忑的等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道：“我想明天去见母后……”

王一博刚刚才软化的气场瞬间又冷冽下来，他木着脸，对肖战道：“这几日忙，等有空的时候，再陪你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