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第二天醒来看着窗外瓢泼大雨就不想出门，也刚好他今天休息，进厨房烤了两片面包后打开手机看办公室群的消息，他们办公室原先也就四个人，在里面一般都只会聊工作，很多时候一周都没有几条消息，现在加上了两名实习生，倒是每天活跃的很。
打开界面就看见两个实习生在那骂今天的天气，另外几位同事也在那跟着开玩笑，肖战翻了翻没有什么工作上的消息，刚想要关上就看见有个实习生发消息。
实习生陆斯年：下这么大雨我们学校还有班级要过来体检诶。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有学生要过来体检，而且有个医生昨天叫他帮忙顶个岗位，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学生过来体检做的项目其实并不会特别麻烦，肖战坐在B超机器病房里面看着过来体检学生的排队情况，身旁站着他带的实习生，陆斯年站在他后面跟着看表格上的名单，“肖医生，您今天不是休息吗？”
肖战对陆斯年的感觉还不错，陆斯年脑子聪明而且动手能力强，很多东西只要教一次就很容易上手，但是他总觉得陆斯年比较怕他。他看着表格上的名单，眼睛落在了三个字停了有一会儿，才开口，“杨医生今天请假，我来替他。你是b大的？”
陆斯年站在一旁回答，“对的。”
b大的。
两天内遇见的次数跟之前几年一次都没见过相比简直就像是中彩票，本该是小概率的问题现在就这么的真实出现了，并且等下还要给人做B超。
肖战绷着后背没再说话，陆斯年看着自己眼前的肖医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也站在一旁不敢开口，他们医院谁不知道肖医生话少，不仅仅话少要是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问题，他得一本正经给你说哭了。
过于严肃呆板。
王一博跟着大部队走进医院大门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昨天晚上来包扎的医院，体检是两个班一起，刚好他和顾烷两个班一块。
顾烷下车看见王一博就往他那走，“你这伤口还没好，纱布怎么就摘了？”
王一博伸手在额头那口子碰了碰，无所谓的迈步往前走，“就这么点小伤，上个酒精就行了，也就我昨晚没力气才被你拽着上医院。”
拽上医院就算了，还遇见了那个医生，本来就没把人放在心上，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昨晚还难得做了个噩梦。虽然起来就忘光了，但是那种打心底里的难受倒是一丁点没少。
见他这么不在乎，顾烷感觉要不是他面前是王一博，是别人他直接就给人骂个狗血淋头，好心反被嫌弃这事放在谁身上好受？“你那口子叫小伤？拜托，有空也照照镜子好吧。”
这当然是小伤，以前又不是没被打得得过大伤，王一博边走进医院走廊边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总感觉今天不应该头脑发热就被顾烷给叫着跟着班级过来，一想到排队就开始犯困，“以前我骨裂你说我活该，怎么现在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你给紧张成这样？”
他困得不行说话不经脑子，“别不是突然看上我了。”
“你未婚妻都有了，别来碰瓷。”顾烷边走边往旁边瞟。
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顾烷忍不住感慨，“喂，昨晚给你包扎的医生，居然还碰上了。”
王一博因为困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听见顾烷这么说后懒懒抬眼朝着那方向看了一眼，他两和那医生离得还挺近，他发现他看过去的时候那医生反射性的移开了眼神。
这种反应让王一博感觉有点新奇，合着连旁边大粗神经的顾烷都看见了，等那医生走后他才忍不住开口，“他好像挺不待见你的，你真不认识人家？”
“不认识。”王一博没看那医生背影一眼就抬脚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不怎么复杂的体检流程很快，肖战坐在B超机器旁边，给排队进来的学生做最后的一项体检项目——照腹部，他这个检查不能靠实习生替代，这个检查需要根据B超成像来肠胃是否存在异常，这种判断实习生还不能准确的做出。
学生一个一个进来，陆斯年眼睁睁看见肖战额头冒出的细汗，还以为是他太热了，在检查人交换的间隙他拿起遥控把空调调低了。
肖战摆摆手，“把温度调回去吧，太低了容易着凉。”
王一博进来就听见肖战的话，这熟悉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把眼神落在眼前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人身上。
肖战看着空调的温度调回来了才扭头，正正对上王一博的目光，面上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看向机器，“脱鞋躺下。”
脱鞋躺下后王一博眼睛不知道落在哪，转了半天后落在悬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那只手很白，骨节分明，估计是人太瘦了，骨头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看起来又骨感又漂亮。
肖战戴着口罩，平常并不会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今天却感觉闷得很，呼出的气体发烫，他的脸颊有些泛热。他伸手拿出b超专用耦合剂，在一旁的陆斯年已经换好了医用手套，但是他下一秒就傻眼了，肖战已经戴着医用手套把耦合剂涂抹在了那个病人的肚子上。
刚才不一直都是他涂抹吗？
肖战自然的涂抹完后换上医用手套开始用探头在王一博的肚子上滑动，他的手有些发颤，躺在床上的王一博都能感觉到肚子上面传来轻重不平稳的滑动，让他觉得被划过的皮肤有些发痒。
然而这个坐在一旁眼睛从始至终没看他一眼的医生眼睛依旧严肃认真，看不出来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职，可能是b超都这样吧，他想。
本以为两三分钟就解决了，房间里面没有时钟，他感受着自己肚皮上面划过的探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总感觉都超过了五分钟了，但是眼前这个医生却还是面色严肃的看着机器屏幕成像，“肖医生……”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只有机器电流的房间响起来还是有点突兀，他感觉到自己肚皮上的探头颤了一下。
刚才猛盯着屏幕看的肖战这下也转过头看他，两人视线一对上，王一博很难说出那眼神里面具体包含了什么，但是硬要说出来的话，他看见了刚才严肃认真的眼神里面夹杂着少许的慌乱和迷茫。
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然而再次眨眼之后那眼神又变回了刚才的严肃认真。
肖战垂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抓了下后才开口，“昨晚腹部也受伤了？”
王一博身上老挂彩，压根就没去理会身上挂彩的地方，听见肖战的话后他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肚子上，在肚脐上面一点的地方有个发青的痕迹，看着怪严重的。看着严重是严重，他到没感觉到明显的痛意。
“啊，估计是。”
肖战原先放在机器屏幕上的眼睛这下全落在了那痕迹上，放下机器探头摘掉医用手套，示意旁边的陆斯年把湿巾拿过来，伸手递给还躺在病床上的王一博，“自己擦一擦，你检查没什么问题，结束之后记得去拿点药来涂淤青。”
王一博接过湿巾，抬手给自己腹部擦拭时他特意观察了一下坐直了腰板的医生，虽然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王一博在用余光瞥到肖战盯着他肚子上的淤青看后，才有点确定，这医生似乎对这淤青很在意。
他帅气的脸人看都不看一眼，倒是肚子上的淤青，被人看了不下三次。
肖战见人把耦合液擦干净后还是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扭头要叫人出去，对上的是王一博丝毫不躲闪的眼神，这个眼神带着点犀利，肖战转回头看向眼前的屏幕，“你检查完了，出去吧。”
王一博起身扭了下脖子，拿起背包甩上肩膀就往外走，往外走期间还不忘跟陆斯年打招呼，“学长，原来你在这实习啊。”
陆斯年跟王一博认识完全是意外，有天晚上他出门散步，刚好在学校的小花园看见手臂开了一口子流血的王一博，作为一个医学生他当时确认了王一博是本校学生后就去隔壁药店买了药，给王一博包扎了，后面关系不好不坏，就仅限于打招呼的程度。
他们两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陆斯年看了眼肖战的背影，微笑点头跟人不冷不热的打招呼，“嗯。”
肖战在仪器前做了一会儿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才起身往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记跟陆斯年嘱咐，“休息十分钟。”
陆斯年看了下名单，刚好一批人检查了一半。
顾烷学号在王一博前面，早就已经检查完站在医院大厅等人，“你怎么这么久，我连不是挨着吗？”
王一博听见他的话下意识掌心在腹部碰了碰，他困得厉害，刚才在病床上躺着就差点睡着，一副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神情，不动声色把手挪开后往医院大门走，“你得问那医生。”
医院大厅还挺大，加上又来了一批学生大厅站着挺多人，两人走到门口还费了点时间，顾烷站在大厅门口看了眼手机后不愿意往外走，“外边热得要死，车还有两分钟才到，在这等等。”
顾烷刚说完旁边就来了个小护士，小护士手上还提着药，“请问您是王一博吗？”
正困得不行的王一博听见这话都没有立即回应，过了有一会儿才轻飘飘的回答，“嗯，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护士把药塞进他手里，“这是有人给你买的去淤青的药酒还有碘酒和纱布，记得用药哦。”
王一博没来得及开口问是谁买的，那小护士说完后转身就陷入了人群，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致钻进人群中找人，不动声色提着药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顾烷见证了全程，他盯着小护士的背影消失后才转身指向王一博手里的药，“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来体个检，桃花运就这么落下来了？人小护士你认识？”
王一博提着药低头靠在柱子上，另一只手抬起蹭了蹭腹部的淤青，“不认识，车到了没，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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