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是来赎罪的

（宝贝们记得看作者说喔）

“我只是想要一个赎罪的机会。”

刘耀文的腿伤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剧烈运动譬如蹦跳，正常走路是没问题的，昨晚他给宋亚轩打电话，两个人商量决定今天就搬回去。其实这些天宋亚轩陪着他读日记，闲逛，看电视，还给他做饭，除了睡觉基本黏在一起，和同居也没什么两样，但他还是很激动，终于要正式的住在一起了。

“阿宋!”刘耀文一见到宋亚轩就开心的扑了上去，给人家来了个大大的熊抱。那一大只冲过来让宋亚轩差点没稳住，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腿伤没完全好呢，你小心一点。”

“嘿嘿，我开心嘛。”

宋亚轩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小箱子。他今天主要是来帮刘耀文收拾东西的。

“阿文，这个白色杯子要带吗？”

“阿文，谁让你把佩奇塞进来的!”

“阿文，充电器和耳机放包里没？”

“阿文，衣服鞋子就这几件吗？还有没有要带的？”

说是帮忙，其实宋亚轩什么都没让刘耀文来，用他的话讲，他腿还没怎么好完全不能总晃悠。可刘耀文闲不住，他太兴奋了，看宋亚轩在那里叠衣服，他就踮着脚尖走到人家身后，趴到他背上蹭他的脖颈，“谢谢阿宋，我的阿宋真好~”

头发扫过脖子，有点痒痒的。宋亚轩轻摸了一下，那家伙反而更起劲了。他只好腾出一只手来托住背后的刘耀文，不让他摔下去。那家伙还是挂在他身上折腾，“好啦，阿文别闹啦，小心摔了。”

“不嘛不嘛，阿宋身上香香的，想黏着阿宋。”刘耀文环住宋亚轩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好~那不可以乱动哦。”

两个人正收拾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是丁哥他们来了!”刘耀文终于从宋亚轩背上下来了，兴奋的跑去开门。

宋亚轩不认识马嘉祺和丁程鑫，只知道他们和刘耀文还有沈季之的关系应该很好，因为刘耀文总是提到他们。

他们本就在客厅收拾行李，所以宋亚轩能听见门口的声音，一道温润一道清软。

“耀文，看来这两天恢复的不错嘛，能走能跑的，精神也好多了。”

“精神是还不错，就是这人瘦了点，回头让你马哥给你多熬点汤补补嗷。”丁程鑫扯了把刘耀文的脸，啧，手感不如从前啊。

“还没吃饭吧？你丁哥听说你今天要回来，拉着我做了一桌子菜呢，都是你喜欢吃的。”

“真的啊，嘿嘿，我就知道马哥丁哥对我好~”

刘耀文一手挽着一个把人往客厅拉，“阿宋~丁哥他们来啦~”

看见宋亚轩的那一刻马嘉祺和丁程鑫愣住了，这张脸太熟悉，他们看了两年，两年前他叫沈季之，两年后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他们面前，他叫宋亚轩。饶是他们知道沈季之已经不在了还是会有那么一瞬间拎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丁程鑫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声好久叫出口过的小季，他的眼圈红了，嘴巴动了两下却没出声。马嘉祺拉住丁程鑫的手安抚他，可面对宋亚轩，自己也忍不住湿了眼眶。那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小孩啊。

宋亚轩把两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知道他们在透过自己的脸，想念沈季之。可能刘父还没有把替身爱人的事情告诉他们吧，也是，这种事情，要怎么说的清楚呢。他明白自己是这段羁绊的外人，但没办法，他得把戏演下去，他想这两个人也不会拆穿吧，否则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该叫出沈季之的名字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见他们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刘耀文一把拉过宋亚轩，“怎么啦？你们是不是也好久没见到亚轩想他啦？嘿嘿，这两天他忙着陪我呢。”

宋亚轩笑着向他们点点头，“好久不见。”

这情况有点超出预料，丁程鑫的情绪有些失控，说是要回车上拿点东西便落荒而逃了。

“丁哥这是怎么了？”刘耀文有些奇怪，好久不见一个人，不应该激动的要抱抱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马嘉祺收拾好情绪笑道:“许是好久没见到亚轩，太想念了吧，你也知道，丁儿他最念情了。”

马嘉祺想有些事情他得和宋亚轩了解清楚，所以他让刘耀文去楼上收拾东西，他想和宋亚轩叙叙旧。

刘耀文哪有那么多心思，见宋亚轩点头也就乐呵呵的去了。

他走后，气氛又降到了最低。宋亚轩想自己该说些什么，但马嘉祺先一步开了口，“你不是沈季之。”

马嘉祺说的很隐晦，可宋亚轩听懂了，他不是沈季之，不是刘耀文的爱人。

“确实不是。”宋亚轩看着面前的人，男孩很温柔，但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莫名的带着压迫感，是个通透的人，他这么想。

“我只是宋亚轩，是刘爸爸找来假扮耀文爱人的替身，他需要一个人来填补那段空白。”宋亚轩毫不避讳的坦白，因为他们总有一天要知道的。

马嘉祺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他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你很缺钱吗？为什么会甘愿做一个替身？而且，你们长得还那么像。”

真的只是巧合吗？马嘉祺没有明着问出来，但至少他不敢轻易相信。

马嘉祺通透，宋亚轩也不遑多让，他明白马嘉祺的顾虑，可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他们不过是被牵着走的傀儡罢了。

“我是来赎罪的，所以我甘愿沦为替身。”宋亚轩直视马嘉祺，有些故事他得讲给他听，“三个多月前我还是一名医生，我接了一台手术，患者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疾，说实话那种手术成功率并不高，可我做过不下十多台，从未失误过。但那天那个叫沈季之的男孩死在了我的手术台上。看着血液不受控制的往外涌，看着那和我有一样容貌的男孩在我面前流逝我却救不回他，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你知道吗？他是我见过最乐观最有活力的病人，他是那样积极那样热烈的爱着生活。他说有个叫刘耀文的男孩等了他两年了，等手术结束后他就要和他的男孩结婚。他说男孩很傻很可爱很黏他，一直吵着要来陪他呢，可是啊他嫌吵，让人给他缠在国内了。我知道他在逞强，他不想让他的爱人看见他那副憔悴的病容。他还说这样相似的我们相遇是命运的安排，他相信世界上的另一个他能带给自己新生。可是我让他失望了，害的他们阴阳两隔。”

宋亚轩的声音变得沙哑，看着这样的他马嘉祺突然觉得沈季之于他来说，已经不仅是一个病人了，更像是挚友，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我想要回国找寻他的爱人，向他致歉，可却在救护车上看见了刘耀文。他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病危通知，好不容易醒过来却失忆了，他忘记了最爱他的那个人。我看见他的爸爸在网上寻找跟沈季之相像的男生，没有人比我更像了，我想替沈季之做些什么，是我让本该幸福的他们变成这幅模样，这是我欠下的债，我想要赎罪。他把我当成他的爱人了，我发现他真的跟沈季之说的一样，很爱自己。我曾是一名医生，我知道这个男孩受不了刺激了，所以我会努力成为沈季之，直到他能坦然接受现实。”

马嘉祺沉默了，坦白说他不认同这种做法，但在宋亚轩说明缘由后还是妥协了，并不是被说服，只是觉得这段因果太离奇，该由他们自己来了结。

他看着宋亚轩心里五味杂陈，“你......算了，我会和丁儿说的，他只是有些太想念小季了。”

“谢谢。”宋亚轩又想起来什么，叫住了要起身的马嘉祺，“请问，沈季之平时和刘耀文在一起的时候会干些什么呢？他的职业又是什么？他平时有什么小习惯吗？”他对沈季之了解甚少，他想知道多一点，才能更好的替沈季之照顾刘耀文。

“听说这些天你一直陪着耀文，相处的不好吗？为什么还要问这些？”

“挺好的，只是，我是替沈季之照顾他，自然是更像他写才好。”宋亚轩笑笑，“耀文有个日记本，我陪他看了几日，其实里面记录的沈季之已经很鲜活了，比如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爱吃海鲜却总是嫌麻烦，爱穿破洞裤和涂鸦衬衫，喜欢半夜偷跑出去喝酒，尤爱伏特加，晚上睡觉要抱着小狼玩偶才能睡着......”

宋亚轩复述着沈季之的习惯，熟悉的好像那就是自己一样，已经这般了解了，还不够吗？马嘉祺看着宋亚轩，终是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沈季之的影子了。可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呢？真的就该让他来偿还吗？一个忘了挚爱，一个没了生命，一个丢了自己，谁又好的过谁呢。“值得吗？若耀文永远不能恢复记忆，你打算给他扮一辈子爱人，给小季当一辈子替身吗？”

“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只是想要一个赎罪的机会罢了。”宋亚轩笑的坦然，从他回国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决定了，从此之后，他既是宋亚轩，更是沈季之。

“罢了，小季是个很阳光的孩子，他和耀文常常拌嘴，却也时刻关心着对方，那孩子是酒吧舞者，耀文是个驻唱，他们在一家叫Redemption的酒吧工作，白天两个人会一起对接曲目练习，晚上再一起去工作。在酒吧驻唱是耀文的梦想，他甚至不顾刘叔叔的反对，为了这份工作执意搬出去。但他并不被看好，是阿季陪着他日日夜夜的练习，鼓励他站上舞台，他们才会有后来的成就。因为工作时间特殊，而且那酒吧老板是朋友，所以他们平常空闲时间很多，小季是闲不住的，喜欢拉耀文出去玩，买衣服，打游戏，看电影，去游乐园，爬山，下水，或者请小长假去旅行......没班的时候他也会半夜偷溜出去喝酒，非要形容的话，他是一个肆意潇洒，灵魂自由的孩子。他的房间在二楼左拐第二间，第一间是耀文的，别走错了。至于其他的...”

马嘉祺认真的盯着宋亚轩，“耀文现在不记得小季了，你也不用把自己完全变成他，保留一点自己的本真吧，生活上的细节自己做决定就好。”马嘉祺顿了顿，“我想耀文过两天也会重新回到酒吧唱歌，那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宋亚轩低着脑袋，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他抬头，“我想学习跳舞，像沈季之那样，陪着耀文享受梦想。”

马嘉祺看着对面的男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他释怀了，沈季之就像是世上的另一个宋亚轩，他知道他对生命的渴望，对生活的期待，他们相知不多，但或许早就认同了彼此。沈季之相信宋亚轩，宋亚轩也同样期待着沈季之的未来，他们是特别的朋友。如果换做他经历这种事情，或许也会做出跟宋亚轩一样的决定吧，为另一个自己做些什么，让他的灵魂活下去。

“我明白了。我想你会很好的融入我们的，欢迎你的加入，亚轩。”马嘉祺笑着向他伸出手，“至于跳舞，我相信阿程会愿意教你的。”

“谢谢。”

宋亚轩又去帮刘耀文收东西了，那家伙手脚笨，这么老半天也没收拾几样出来。

马嘉祺则是跑到外面去找丁程鑫，却发现他就站在门口，把屋里的所有都听了个真切。

他的阿程哭了，为他们，不止沈季之。

马嘉祺抱着眼皮红肿的丁程鑫轻声道:“阿程，路要向前走，人往未来看，上天送亚轩来，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