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喝了药就要起身,还没起得来又倒了回去,王一博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是滚烫的一片,肖战发热得厉害,脸蛋红得不正常,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整个身子晃得他眼前一片黑,他知道机会难得,怕王一博又要反悔,咬着牙默默忍着,没让王一博看出来,念着想着今日必须去见母后才行。
肖战虽这么想,但王一博见他突然不动了还是吓得不轻,张嘴就想传太医,他还未转身就被身后的肖战拉住了手,肖战小声道:“你扶我起来。”
王一博感受到肖战小手传到他手上的温度,默了默,他不耐烦肖战总是有比他更重要的人,若是肖战在这世上只依赖他一人该有多好,王一博怔怔得半天没有反应,肖战终于不头晕了,疑惑得抬头看他,王一博也正好看过来和肖战的目光对上了。
王一博听见自己咽了咽口水,开口道:“你今日去见你母后也是无可厚非,可是你现如今的身子,去了以后非但不能让她放心,反而图添烦恼。”
肖战松开了拉着王一博的手,迷迷糊糊的想着王一博的话果然不能信,都说君无戏言, 可王一博哪有半点为君者的自觉,他答应自己的事已经数不过来到底有多少次没为自己办到了,现如今也只能怪自己不该又相信了他说的话。
见肖战已经没有了动作,只缩在床上将头埋在枕边,王一博猜到他心里不高兴,又道:“你明日……”
“皇兄又要骗我明日养好了身子再去吗?”肖战讲话的声音嗡嗡的,嗫嚅着让王一博听得不太真切,“你想想你反悔了多少次,我从未见过比你更容易变心的人。”
这句话说是诛心也不为过,王一博若是容易变心,那就不会守着肖战这么些年,甚至之前连肖战的半片衣角都摸不到时他也从未想过去要肖战以外的人,这辈子他若是得不到肖战,那他的人生便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没有人会相信王一博是为了肖战才争的这个皇位,若是他到不了如今的位置,那些人对他只会更狠,包括肖战的太子哥哥,自己常年手中握着兵权在边关,若是王煜登上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怕是第一件事便是拿自己来开刀。
可肖战不知道,哪怕知道了他也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抢走了他皇兄的位置,却不知道自己这样也只是在自保而已,他现在为了肖战留着王煜,哪怕王煜已经触及到了皇帝的逆鳞,他也没想过要他的命,而他和王煜的位置一旦交换,等待着他的便只有杀之而后快这一个结果。
王一博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肖战身边呆着,至少现在不行,他被肖战一句话就说得心全乱了,这会影响他所有的布局与判断力。
“你好好喝药,明日就带你过去。”
王一博留下这句话就匆匆的走了。
也不知道是王一博这句话肖战到底信没信,肖战长久缠绵病榻,若是平日里这样的发热定得大半月才能好全,这次却不知怎地,第二天早上醒来王一博去摸他额头竟已正常了。
昨夜肖战说什么都不愿意同他一起睡,拖着还病着的身子闹得厉害,拒绝到最后咳嗽得厉害,王一博是见过肖战咯血的,当场就被吓得不敢靠近肖战,王一博被他闹得心惊,对肖战的态度素手无策,只能等他熟睡了自己才悄悄的溜进来抱着他睡。
此刻知道肖战不发热了王一博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打心眼里排斥肖战同他母后见面,她对肖战的影响太大了,让王一博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肖战醒来王一博不在寝宫,他便以为王一博昨晚真的没过来睡,他起身便有人来扶他,肖战怔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芷安。
芷安见肖战坐在床上看着他出神,福了福身道:“给公主请安。”
肖战张张嘴,喉咙里哽咽着什么,他想问问芷安去了哪里,过得可好,有没有吃苦,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芷安见肖战着急,却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肖战想要问什么,到底是从小服侍肖战长大的,肖战一个眼神他便知道肖战需要什么。
芷安将这段日子他发生的事一一讲给了肖战听,肖战听完才发现自己又流泪了,他当时差点以为芷安没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总是该让人高兴的。
肖战被芷安服侍着用了早膳,又被她哄着乖乖喝了一碗药。
他喝完正遇上王一博的贴身内监岑福进屋来,他进来先给肖战行礼,肖战对王一博不待见,连带着对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待见,见他福着身子,竟半晌也不让他起身,他心里暗自叫苦,又不敢违背肖战,只能继续恭着身子。
还是芷安见他额见都隐隐冒汗了,拉了拉肖战,肖战这才让岑福起身。
岑福千恩万谢,这才传达了王一博的话:“陛下还在养心殿议事,特地派了奴才前来,御辇已经在殿外等候,陛下特意交代奴才说娘娘身子骨弱,万莫要再吹风。”
肖战不知道王一博要让他去哪里,他撇了岑福一眼,似是不想理人的样子,岑福不得不小心应对着道:“陛下说让您去见那位。”
肖战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那位指得是谁,他慌慌张张的就要起身,芷安忙拉住了他,小心道:“公……娘娘还是梳洗一番再去见娘娘为好。”
肖战揽镜自照,刚刚施了些粉黛,看上去脸色总算没那么苍白了,现下又涂了些口脂,漂亮得看不出半丝病容,肖战这才松了口气。
肖战以为会在大牢里见到自己的母后,没想到却被带到了一个小院门口,他推门便进去了。
先皇后面容有些憔悴,但好在精神不错,看见肖战时眼睛亮了亮,一把将肖战搂在了怀中,她抱着肖战时忍不住流泪,好半晌才松开来,疼惜的摸了摸肖战的脸:“让母后好好看看,瘦了没有?”
肖战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皇后拉着肖战上上下下的打量,好似要看得越久越好,靠这几眼来弥补这段时间没见到自己骨肉的相思之苦。
她的眼神在看到某一个地方时骤然变了,肖战今日穿的衣裳将他身子遮得严严实实,却还是不能避免的露出其中的纱布,纱布下面更是有些不该出现在肖战身上痕迹,她不该看到的才对,她安慰自己也有可能是被什么蚊虫叮咬了,可那怀疑的种子一旦发了芽,便一发不可收拾。
肖战毫无防备被先皇后用手扒开了领口,那领口下包裹着的皮肤上,暧昧痕迹触目惊心,一直延伸到肖战胸口往里。
内里还有多过分令人不敢想象,她手抖得不像话,厉声对宫人吩咐道:“都出去!”
等人都走了她才像是崩溃了一般问肖战,“王一博碰你了是不是?!”
肖战刚刚还在自欺欺人,此刻被先皇后用这样的语气问出来,他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比,肖战站立不稳,被他母后扶着才算是勉强着没晕过去。
先皇后见肖战的脸色,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中崩溃无比,眼泪流个不停,心疼的摸着肖战的脸,像是在看世界上她最爱的宝贝。
“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先皇后想着肖战从出生就一直受病痛的折磨,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都要泡在药罐子里,现如今竟还要经历这兄弟乱伦之事。
明明她的孩子不该是这样的命格的。
先皇后哭了好久,似是眼泪在此刻流干了才好,她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是母后对不起你。”
她想到现如今的自己,大儿子没了,小儿子又遭受了这奇耻大辱,甚至连她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她慢慢摸索着从自己头上取了个簪子下来。
“若是要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肖战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不知道为何他的母后要拿着簪子对着他,先皇后劝道:“娇娇,现如今我们什么也没了,与其你落在王一博手上,不如我们母子一起去死了好!”
任谁也接受不了兄弟乱伦的事,肖战闭着眼睛将脖颈缠绕着的纱布撕了下来,凑到先皇后面前,像是要由她。
王一博一进门便见到了这一幕,先皇后的簪子对着肖战脆弱的脖颈,似是马上就要刺进他的肉里,那上面还有肖战前些日子残留的伤口,王一博目眦欲裂,却又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道:“有事好商量好不好?你别伤害他……”
先皇后和肖战一同转头看他,像是怕王一博上前来抢肖战,先皇后扯着肖战后退了一步,簪子更加逼近肖战,“无耻之徒!你别过来!”
肖战半点不挣扎,哪还有在王一博面前那种小刺猬的样子,那空洞的眼神看得王一博心凉,似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般,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上了王一博的心头,他不由放缓了声音,拿出最后的筹码妥协道,“王煜还被我关在宗人府!”
果然这话一出簪子便从皇后的指尖脱落,王一博大步上前将肖战搂在身前,一脚将那根簪子踢得老远,三两步又带着肖战远离了皇后。
王一博心突突跳着,还没发话,感觉到肖战拉着他的衣袖,“让我去见见太子哥哥好不好?”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道,“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让我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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