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与在府中之时重合,宴卿顿珠脚步,回身望他。
恰巧沈云归急匆匆朝她跑过来,一时间没刹住脚步。
宴卿胸口一痛。
沈云归直直撞了上来。
宴卿喉间溢出一道闷哼。
她张了张口,还未等她说话,对方反而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皇姐对不起!”
“皇姐,你痛不痛?”
不知为何,宴卿又生了要逗弄他的心思。
她眉间微蹙,佯装出痛苦之色。
哑声说道:“你说呢。”
“!”
沈云归瞬间大惊失色。
完蛋了完蛋了!
皇姐该不会给他撞出内伤了吧,毕竟他那么沉!
宴卿敛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如停泊般的淡影。
她没有出声,瞧着眼前急得团团转的惹祸精。
片刻后,沈云归定下身。
宴卿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抬起右手,在她被撞到的地方扇风。
随后他猛吸一口气,将脸颊吸的鼓鼓囊囊的,缓慢地吐落在她身上。
隔着小段距离,吐出的呼吸打在锁骨处就宛如轻软的冰蚕丝,柔柔的,凉凉的……
笨蛋。
宴卿微怔,唇角抑制不住上扬,在他抬头时又迅速压了下去。
“皇姐,你还痛不痛?”
“我再给你吹吹,把痛痛都飞走!”
话音刚落,他双手攀住她肩膀,再次猛吸一口气。
脸颊鼓囊囊的,宛如吹泡的鱼一般。
宴卿好笑,克制住想要捏一捏的冲动,食指抵着他的额头,将人推远半步。
“快些换衣裳,淌着水成何体统。”
她抿了抿唇,接着说道:“我去偏殿看看。”
“嗯!”
皇姐记得等我!
沈云归愉悦的弯了弯眉眼,兴奋的冲她挥手,一双眼睛紧紧粘在身上。
皇姐方才居然在跟他解释要去何处!
他现在用的不是祝齐修的样貌身份,那皇姐岂不是对他有所好感?
沈云归越想越偏,后面也不知思虑到了何处天地,竟捧着一张羞红的脸低下头。
女子之间行事到底是方便些。
宴卿过去的时候今竹已经给黎印换好了衣服,人也已经醒了,只是有些无神。
她缓缓走到床边。
黎印一见她立马下床叩见行礼。
“臣女多谢长公主出手相助!”
“谢倒是不必,只不过被人相逼的滋味不好受吧?”
黎印倒是个能忍让的主儿,再加上能那么快察觉到她的存在。
如此敏锐,若是收入自己麾下,是个不错的肱骨干将。
黎印立马反应过来,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惶恐说道:“臣女愚钝,……不明白长公主意思。”
宴卿也不急,在她周身缓缓踱步。
“黎尚书宠妾灭妻,区区一个庶女都能骑到你的头上来。”
“黎小姐在府中的日子,日日煎熬。如果本宫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是忍辱负重在尚书府一辈子苟且偷生,还是跟随本宫,报仇雪恨,又或者手刃生父。”
“黎小姐,该做何抉择?”
黎印是个聪明人。
黎尚书宠妾灭妻是人尽皆知的事,她母亲被黎尚书打断双腿,不能自理。
为了那个保全母亲性命,黎印不得不在尚书府苟且偷生。
但如果,她向她抛出一条能救她们母女二人于水深火热的绳索,定当紧紧抓住。
偏殿里诡异的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黎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她一眼,随即重重磕在地上。
地面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黎印誓死效忠殿下!”
宴卿满意的勾起唇角。
宴卿出了偏殿,沈云归寝殿一点动静都没有。
推开门去看,沈云归正坐在梳妆镜前打扮梳理头发,如同女子般爱美。
宴卿进来还羞得别过头不看她。
“皇姐你可不可以再等等我?”沈云归探头探脑小心翼翼问。
宴卿丝毫不可以坐在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抬眼去看。
视线与铜镜中的他相撞。
沈云归猛地别开眼睛。
宴卿惊奇的发现沈云归居然在唇上染了胭脂,唇红齿白。
一张脸白净矜贵,染了胭脂的嘴唇如同绽放的正艳的玫瑰,娇艳欲滴。
“何必麻烦倒腾一番。”
本就容貌昳丽,胭脂点缀更是锦上添花,只叫人一眼挪不开。
宴卿直勾勾看着他。
沈云归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不好看。”
跟皇姐一点都不搭。
沈云归身上衣裳跟她身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宴卿素来不爱佩戴过多发饰,只是简单用碧翠发冠束发,发冠间咬着一个深邃剔透的红宝石。
而沈云归,挑挑拣拣特意挑了个咬着绿宝石的发冠。
跟只花孔雀一般。
待小云子给他梳理好头发,沈云归瞧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
喜滋滋走到燕青身边,下意识的就挽住宴卿的胳膊。
“我弄好了,走吧皇姐。”
宴卿喝茶的动作一僵,无声盯着他的手。
她眉头微蹙,不动声色将手臂抽了出来。
“走吧。”
沈云归怔在原地片刻,看着空落落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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