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书名:博君一肖:一念之差
作者:

肖战不知道王一博又在发哪门子疯,且不说他没有追着赶着频频出现在王一博眼前,就只说最近,这一周里他们就遇到过这一次,还只是偶然,毕竟他还没有到故意等着王一博来的那种地步。

  “我没有。”肖战的侧脸抵着柜子,余光里是王一博的身影,“我只是来打个球,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走。”

  “打球?”王一博嗤笑了声,“从前怎么没见过你打球,你到底是来打球还是来勾搭男人的?”

  有时肖战真的不太能理解王一博的脑回路,就像他不知道这样的话王一博到底怎么说出口的。肖战觉得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自己的性取向已经足够明显,不至于在某件事里给了王一博这样的错觉。

  然后肖战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因为他之前做了那样的事,王一博拿这个故意报复和羞辱他也不是没可能。

  “我不想和你吵。”肖战不想和王一博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多辩驳,“松开,我立马就走,不碍你的眼。”

  王一博对肖战的话置若罔闻,他凑近了,胸膛快要贴上肖战的脊背:“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肖战低声说:“这是在外面,你别发疯。”

  王一博更用力地把他往柜子上摁,低狠道:“怎么,怕我坏了你的事,所以急不可耐地想离开?下一个地点是哪儿,宾馆还是你家?”

  肖战瞪大了眼,既是因为疼痛,也是因为王一博说的话。王一博语气里的戏谑和轻佻就如吹拂在耳畔的气息一样落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知道王一博话里的意思,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心寒,更觉得不可理喻。

  肖战咬着牙,接下来说的话根本没有仔细想过:“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只是和朋友出来打个球,你为什么非得那么想,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他突然止住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死一般的寂静充斥着整个空间,肖战全身好像都被冰冻住,唯有扣在后颈逐渐收紧的手提醒他刚刚说了多么不该说的话。

  肖战动了动唇,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我……”

  王一博松开了手,肖战在越来越凝固的氛围里转过身。他没想到王一博会突然动手,因而不防被抓着衣领摔到柜子上。

  这一下力气更重,肖战甚至听到自己后脑磕上去沉闷的响声,撞得他脑袋发晕。慌乱中他抓住了王一博的胳膊,没料到王一博挥起拳头,砸向他的脸。

  疼痛和窒息一齐袭来,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应该是被牙齿顶破了,嘴角一阵尖锐的疼痛。肖战慌不择路地把王一博往外推,又和王一博撕打在一起。柜子被撞出了响声,混乱中肖战的手肘不知道撞到哪里,王一博的呼吸急促了下,然后他掐着肖战的脖子把肖战摁到了地上。

  哪里都疼。

  肖战蜷在地上缓了好半天,直到有人推门进来,搀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他才得以抬眼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从上往下扫过在场所有人。

  明明他也挂了彩,也在刚刚那场互殴中衣衫发皱,可肖战总觉得自己才是最狼狈的那一个,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

  “我去。”曹景扶着肖战,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够狠的啊。”

  曹景抬起头,想看始作俑者是谁,结果意外地看见了王一博的脸。

  曹景顿时失声,因为在肖战找他帮忙时他见过王一博,肖战那时说王一博是他弟弟,他还记得。

  肖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自己弟弟打起来的事,这件事没办法说清,也说不清,所以面对曹景的惊讶他也无话可说。

  一直站在肖战旁边没出声的何木查看了下他的伤势,确保不重之后他问肖战:“怎么回事?”

  “没什么,闹了点小矛盾。”肖战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何木有些急:“有事儿不能好好说,就非得动手?要不是我们过来……”

  “行了别说了,我也有不对,”肖战疲惫地说,“走吧。”

  他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无论是王一博的眼神还是另外两个人的询问,都让他无法面对和处理。

  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的王一博在肖战从眼前经过时抓住了他的手腕。何木挡了下,王一博对他视若无睹,只是看着肖战,说:“你确定要跟他们走是吗?”

  肖战疲于和他纠缠,留下来无非再互殴一次或者是经受别的什么,比如言语羞辱。有些事他和王一博真的说不开,王一博太固执了,也太偏执,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他不想解释了。

  何木站在一旁,捏了下肖战的胳膊。他看不懂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不是陌生人产生矛盾那么简单,但他现在只想带肖战离开。

  “走吧,哥。”何木说。

  肖战点点头,将手腕从王一博手里抽回,没有注意到王一博越来越狠厉的眼神。

  他也不知道,只是一个称呼,就单单一个称呼,就足以成为点燃王一博的导火索,所带来的后果如同大厦倾倒,让他根本无力承受。

  那天过后曹景没有多问什么,反倒是何木私底下问过肖战,肖战也没说,顺口应付过去了。

  脸上的淤青没几天就好了,倒是嘴角的伤口持续了一个多周,因为肖战总忍不住去舔去咬,等到反应过来往往已经咬破了结痂,舌尖都是血腥味。

  肖战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再想着王一博会原谅,会理解,甚至他也不奢求王一博能够放下仇恨,像对待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那样对待他。王一博阴晴不定的性格几乎要把他的耐心和愧疚耗尽,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

  算了。肖战想,既然一见面就会有矛盾的话,那就躲着王一博就是了,他不想每一回都自取其辱。

  可当接到王一博的电话时,他又很没出息地心软。因为王一博在电话那头叫他哥,嗓音含糊不清地说自己喝醉了,很难受。

  哪怕是为了这一声哥,肖战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挂断电话之前,肖战用力地呼了一口气:“王一博,你在哪里?”

  王一博的声音里像是包含着什么,因为音量太小没有捕捉到,肖战努力地辨认,也只听到他说:

  “家里。”

  “好,我马上就过来。”

  肖战挂断了电话。

  入夏之后很久没有下雨,今天一天天空却阴沉沉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将整座城市吞噬,到了夜晚也没有星星,天空还是被云层笼罩着。肖战出门前推窗感受了下,空调房外的温度很高,带着湿润的气息。

  肖战想了想,从柜子里拿出一把雨伞装进包里。

  出地铁站时下起了雨,很快豆大的雨点把地面打湿。肖战急忙撑起伞,夏季的雨不会让人觉得凉爽,反而将灼热的地气蒸腾起来。进入超市空调送来凉风时肖战才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用来装湿雨伞的塑料袋攥紧了些。

  因为王一博不喜欢喝牛奶,所以肖战买了酸梅汤,又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被热气一熏塑料杯外挂满了细小的水珠,到楼下时塑料袋底部都是水。

  隔壁的花店正在修剪包装花朵,肖战看了几眼,进去买了一束向日葵。明亮的黄色,放在家里看着也养眼。

  拎着一堆东西走到四楼,肖战有些气喘,把滴水的伞靠在门边,他抬手敲了敲门。

  等了许久不见人开,肖战以为王一博醉得厉害,于是又打了一个电话,接通的时候说:“我就在门口,你来开门吧。”

  王一博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清醒,十几秒后才说:“好。”

  肖战安静地站在门口等,没几分钟门开了,王一博站在门口,抬眼望向他,眼底清明无比,完全不像喝醉的模样。

  “你不是……”

  肖战惊讶地询问,后半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截断在王一博将他拽进去的动作里,手里拎的东西也应声落地,向日葵被一脚踩断了茎。

  肖战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弟弟设防,从来没有过。因为他想不到,除了拳头和语言,王一博还能对他做些什么来泄恨。

  所以王一博攥着他的手腕,将他摔在床上的时候,他还简单地想,王一博是不是又想和他打架。

  直到王一博从背后压住他,手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冰凉而粗糙的触感顺着脊背一路往上时,他才感到整件事的走向有些匪夷所思,开始拼命地挣扎,试图从王一博的禁锢里逃脱。

  “你想干什么?”肖战挣扎着,“松开!”

  王一博的指腹停在他脊背上,缓慢地摩挲着凸起的肩胛骨。肖战的心跳在这个动作里骤然加快,而王一博接下来的动作又使他生出足以使心脏炸裂的惊惧。

  王一博将什么东西蒙在他眼睛上,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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