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出事

书名:偷吻
作者:周八

沈庭晚也不是多嘴的人,见章长鹤不愿说,他也不再继续追问。

两人一起写了字,选了花篮,这才走出茶楼。天色已晚,黄包车师傅蹲在街边,等戏结束,人流出来拉几单生意。

“鹤少爷今晚回公馆?”沈庭晚问他。

章长鹤走在他旁边:“不了,明天还得去报社。”

一个随意的托词,沈庭晚也料到了他的回答,点头:“那鹤少爷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章长鹤:“我先送你回去。”

话落,沈庭晚侧头看他,还是冷冷清清的模样,章长鹤却从中读出点琢磨的意味,他轻咳了一声:“总归是我约你出来的。”

“嗯”沈庭晚应了一声,又走了几步,他突然开口,“鹤少爷可有喜欢的女孩?”

章长鹤感觉心脏几乎停了一瞬,结巴道:“没……没有。”

沈庭晚似是无意:“若是有倒可以约出来玩玩。”

章长鹤这几日过于殷勤了,沈庭晚虽说对感情一事迟钝,可前有余楚日日在跟前缠了半年,到底也看得出一点影子。来申城两年,沈庭晚自然是知道有多少人接近是盯着他这张脸来的,就连当初的章蜀都是这样。

章长鹤究竟为何沈庭晚不想知道,两人关系摆在明面上,太过靠近总归是不好。

听在耳朵里有些别扭,章长鹤不愿细想,只含糊的出了个声。

喜春楼离章公馆不算远。沈庭晚站在门口,又与章长鹤客气了几句才进去。头一次因心里冲动去约了人,章长鹤心里高兴了几天,却又因沈庭晚那几句极具距离感的问话有些不舒服。

后面几天都待在报社里,陈平知道章长鹤之前那票是约了人的,只当是追女孩。现在看着章长鹤又与往常一样泡在稿子里,难免好奇。

“这几天怎么没出去玩了?”他凑过去问。

章长鹤从满桌的纸墨香味中抬起头,一时间没反应:“去哪里玩?”

陈平笑了:“你小子不是在追姑娘吗?去哪儿玩还问我。”

“追什么姑娘,学长真会说笑。”章长鹤开口。

陈平:“那天的戏你不是约的姑娘去?”

“不是。”章长鹤说,“我约的一个朋友。”他下意识瞒了沈庭晚的名字。

陈平不信:“约的什么朋友能让你耐着性子去看戏呀,倒不如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章长鹤被问得语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和沈先生去的吧。”另一位学长探出头说,“那天我在后台采访白老板呢,出来正巧见到你们进茶楼。”

“沈先生?”陈平恍然,“他的确是爱戏的。”

章长鹤:“你怎么知道?”

问题一出,报社里在位的众人都笑出声:“陈平不止知道,还去给人家沈先生送过戏票呢。”

章长鹤惊讶的瞪大眼睛:“啊?”

提及往事,陈平也不觉尴尬,大大方方的说:“还是当初刚回申城时候的事情了,在戏楼里看到了沈先生觉得合眼缘,打了招呼一来二去就熟了,后面得了张当红角儿的票想去送他,才听说他的身份,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还真是当机立断。”有人打趣。

陈平摇了摇脑袋:“那当然。”

章长鹤:“为什么没有交集了?”

“哪有什么为什么,他是……咳。”陈平顿了一下,“且不说男女,有家室的凑那么近干嘛,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中间有层长幼关系?总归会让人说闲话,何必。”

章长鹤大概懂得了陈平话里的意思,不过是为了避嫌,虽只是在说他自己,章长鹤却心中有鬼般觉得他似乎是在提醒自己。

都是些闲谈,大家都是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什么,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去。

这日,章长鹤中午下班路上忽然遇见了许多巡捕房警员往一个地方赶去,看着像是出了什么事。

“哎呀,这是怎么了呀。”旁边是几位妇人提着菜蓝,说着申城当地的方言。

“好像是码头有人打起来了,打得还怪凶嘞。”

码头?章长鹤有些不妙的预感。心头犹豫了一瞬,还是往那方去的那方走去。

申城大大小小的码头多,眼下有正是装卸货物的时间,看着现场十分杂乱。章长鹤才过去就发现外面已经被警员围了起来。

章福匆忙过来,见到在外面张望的章长鹤,吃惊喊了声:“少爷?”

“福伯?”章长鹤也是一愣,看了一眼他后面的沈庭晚,“是货行里出事了?”

章长鹤没来过鸿鹄货行码头,方才竟没认出来这是自家的地方。

警员认识沈庭晚,见他要过来,连忙让位置让他出去。

“嗯。”沈庭晚走到章长鹤跟前,也没瞒着,“刚才到了一批货,工人们正搬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打起来了,还伤了位跟船的洋人。”

章长鹤皱起眉,虽说他对洋人并无好感,却也知道如今几乎是将洋人当皇帝供着,现在这样巡捕房估计不会草草了事。

章长鹤:“巡捕房那边怎么说?”

沈庭晚:“他们要我们把这里的负责人交出去。”

“这怎么行!”章长鹤不自觉提高了声量,“这事都没查清楚,万一又和上次你受伤一样有人故意捣鬼,这不就是冤枉好人吗?”

周围人多,沈庭晚不方便明说,倒是章福开口:“咱们也没答应,少爷你急什么啊。”

章长鹤自觉反应过大,又有些气闷,不再说话。

沈庭晚开口:“去车上说,这里人多。”

三人上了车,沈庭晚这才开口:“已经跟巡捕房打过招呼,他们虽然把人带走了也不会做什么,等这边调查清楚了再说。”

章长鹤不放心:“巡捕房真的会那么听话吗?”

问的过于单纯,沈庭晚笑了一下:“鹤少爷,章家在申城还是有些地位的。”

章长鹤有些尴尬,忽的想起来什么:“你说会不会和余楚有关系?我记得别人常说他肚量小。”

沈庭晚:“我们何时惹了他吗?”

章长鹤嗫嚅道:“上次去听戏,与他呛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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