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王一博从包里拿出帽子扣上准备离开，他换了发色本来就有些忐忑，兄弟们还都笑话他，但他觉得还不错，兴许教授会喜欢，可整整一节课，教授很明显的在刻意不看他，这严重打击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打算离开。
「助教留下」
王一博都走到教室门口了，大屏幕上的字又让他驻足，他只好撇嘴往回走，讲台上的教授正被很多学生围着，他便靠着第一排的桌子扣手机。
「你说实话，我新发色真那么丑？」
他盯着卢圳的聊天框等回复。
「兄弟，说真的不丑，但是我真没搞懂你的脑回路是怎么想到发色上面的，我说，你们老师喜欢的，是粉毛儿那种类型，性格，你懂吗，或者说就是他那种……嗲精。」
“嗲精……”
王一博嘟囔着重复，然后赶紧收手机。
“老师！”
“……”
肖战眨眼盯着面前的学生，咬着内唇憋笑，低头掏出平板。
「马上期中考核，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需要你点帮助，直接说了，会给你平时成绩加分」
“只要老师你需要我啥时候都有空。”
丧气一扫而空，王一博眼都不眨回应。
“……”
肖战低头打字，嘴角就没放下，他突然想起邻居家的金毛犬，乖的不得了，跟面前的学生几乎一模一样。
「好，那我微信到时候联系你。」
“嗯！”
王一博点头，手指扣着课桌，看教授大概没有别的安排了，他在想要不要主动道别。
「对了，新发色很漂亮」
“…………”
王一博愣在原地，教授已经出去很多秒了，教室冷清下来，他的嘴角才后知后觉上扬，摘下帽子塞进挎包，他挺着胸脯回宿舍了。
……
“你相亲啊。”
卢圳被吵醒了，一大早王一博就起来捯饬，一会儿照一趟镜子一会儿换一身衣服。
“靠……大哥，才九点半，大周末的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十二点之前起床了！”
“教授约我去给他批卷子。”
王一博用发蜡固定发型，怎么都不满意。
“诶，你觉得这个裤子配我脚上这双鞋，还是那条绿的配。”
“…………”
卢圳眯着眼从床上探出头。
“你那个绿裤子上面一大堆线头儿，我看了都想给你烧了，教授那种高知识分子更受不了吧，换了，别穿它。”
“是吗？”
王一博看自己最宝贝的一条裤子，迟疑片刻。
“你放屁，这裤子牛*的很，你欣赏不来，我就穿这个去。”
随便吧随便吧。
卢圳翻了个白眼躺下去。
“哦对，你上次说的那粉毛儿，嗲精，怎么搞，啥叫嗲精。”
王一博开始搭配首饰。
“你别搞。”
卢圳翻了个身面对着墙。
“……”
王一博一共一百一十多斤，就有一百斤的反骨，他皱眉起身拍了拍卢圳的床。
“我还能没那粉毛儿崽子强？”
“额……”
卢圳睁眼，思索。
“某些方面，也许，或许，大概……真没有，还有，你是个学生，你们老师但凡有点儿师德，就不可能跟你干啥，博儿，听我的，算了吧，你是个直男，你们老师也不是那种……就是那种gay，你俩不合适。”
“我觉着我俩挺合适。”
王一博挑了个很帅的项链配衣服，他来到镜子面前，潮男出街，完美。
“嗲精，你觉得我们老师喜欢嗲的是吧，我今儿试试，等我好消息，还没我三天追不下来的人，走了啊！”
“大哥…以前你是追女生，这次是追，唉。”
卢圳话没说完宿舍门已经被关上了。
肖战已经提前十五分钟到达约好的咖啡厅了，可他在车上已经在咖啡厅门口看见了来回踱步的学生了，等他停好车过来已经是三五分钟之后的事儿了，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老师！我来我来…你怎么也提前来了，我也刚到没多久。”
肖战的公文包被热情的学生接走，两人进了咖啡厅，点了饮品安静下来，肖战已经习惯了安静，他怕学生觉得尴尬，于是打算跟人沟通一下。
「工作量有点大，中午在附近我请你吃个饭，下午估计还要继续。」
“没事儿没事儿！我也没啥事做。”
王一博侧身，看服务生上东西，他打算给人把甜品打开，突然想起卢圳的话，他嘴一撇，把塑封里的慕斯蛋糕递过去。
“老师你能帮我撕开吗？我弄不动。”
“？”
肖战挑眉，看着面前甜品的塑封纸，一个三岁孩子都能撕的动，但他还是点头接过，撕开，放到王一博面前，微笑指了指，示意人吃。
“谢谢老师。”
王一博笑，感觉效果不错。
“……”
肖战摇头表示没什么，轻轻笑了笑，感觉今儿某个机灵鬼学生有点奇怪，但无所谓，这孩子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王一博批卷子的途中唉声叹气了很多次，因为他喜欢肖教授，所以上课格外认真，可这卷子上的错误五花八门，让他简直恼火，不禁替教授寒心。
“老师，我得事先跟你说，你教的特别好，他们这简直是一群……额，猪。”
王一博把脏字咽回去，换了个稍微文明的名词，然后喝了口咖啡。
「第一次做老师，肯定不会很好」
肖战单手打字，推给王一博看。
“放！……嗯。”
屁被他消音。
“你教的就是好。”
「把你卷子找出来，我看看」
肖战伸手在桌子上。
“额……行。”
王一博开始翻答题卡，看到了自己的，准备递过去又突然收回，让教授的手抓了个空，对方轻笑歪头是在问他做什么。
“我粗心，老师。”
肖战笑着用手指关节轻轻叩了叩桌面催促。
接过答题卡，肖战开始批阅，期中本来就不难，他改完抬头，发现学生正期待的盯着他。
「几乎满分了，王一博同学」
“嘿嘿……”
王一博低头继续改卷子，被夸了还是高兴，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喜欢你，上你的课我才可认真。”
“……”
肖战想，幸亏他现在没法说话，不然这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接。
“！”
王一博笑容消失，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算了算了，老师没听见，他也就当没说过。
批卷速度因为心乱肉眼可见的在下降，王一博咽了咽口水，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你拿错杯子了，王一博同学」
“？”
王一博看自己的左手握着的杯子，又看右手边自己的咖啡。
“我靠，不好意思老师，我再给你点一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肖战摇头表示不用，他一边写报告一边改卷子，还要……一边刻意无视某个学生明显的偷瞄，他微微叹口气，对面的孩子就立马坐的笔直。
唉……太年轻了。
肖战笑，合上电脑。
“啊？不写了老师？”
「该吃饭了，想吃什么，可以放心宰老师」
“不不不，老师你宰我，老师你挣钱不容易，我零花钱花不完，我啥也没有，就有钱。”
王一博急忙开口，说的话又不过脑子了。
“…………”
肖战尬笑。
「好了，老师怎么也是长辈，收拾东西，吃饭去，我买了电影票，吃完饭抓紧做完事还可以去看电影」
“好好好。”
王一博火速收拾完，一整天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天刚黑的时候，教授正好开车把他送校门口，两人告别。
回到宿舍，卢圳刚好也回来，他兴奋的跟人讲述一整天的行程，表示他拿下教授指日可待。
“……”
卢圳用手指扣了扣头，放下平板。
“博儿，我细捋了捋，你觉没觉得，你们老师在泡你。”
“啥？”
王一博刚拧开饮料回头。
“约你去咖啡店，给你买甜品，请你吃饭，带你看电影，还给你买了小礼物……开车送你回学校，你觉得……”
卢圳及时闭嘴，挑眉，示意人应该懂了。
“…………”
王一博沉默，啃手，坐下，思考，张口又闭上，欲言又止半天。
“不行不行，反了反了，我靠，你这么一捋，怎么……不对不对。”
“得了吧你，还正反呢，我以为你现在得乐上天，这说明你们教授也对你有意思啊。”
“我草！”
王一博啃手捂嘴睁大了眼。
“你发誓。”
“我不发誓……我哪儿知道你有没添油加醋，要真是你说的这，那感觉是对你有意思。”
卢圳重新打开平板。
“实在不行你试探试探，看你们老师啥反应，等你心里有数以后主动出击呗，你们老师不能说话，多少被动点儿。”
试探试探。
王一博被卢圳分析过后就开始刻意注意，但他觉得卢圳分析错了，教授并没有特殊对待他，上课照样有耐心但严格，除了学业的问题，也从来没有主动私下联系过他……
“啊……”
王一博坐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长椅上等老师，期末前要统计平时成绩，他被教授叫过来的，老师没等过来，等来了教授带的另一个班的学长。
学长带着钥匙，两人进了办公室。
“老师在开会，你用那个电脑我用这个吧，你们现在大二课多的很吧。”
学长开口闲聊。
“还行吧，不挂科就行哈哈哈哈哈哈。”
“……”
肖战回办公室的时候只看见范溪和王一博在用同一台电脑有说有笑，他站在窗外很久都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所以他进门的时候轻轻敲了敲门，两人才分离。
“老师，我们班的我弄完了。”
范溪起身指电脑。
“我马上。”
王一博赶紧低头忙，片刻他抬头。
“学长，这儿你刚才怎么……”
“……”
肖战垂眸回办公椅，整理开会的东西，直到范溪离开，他才用拳头抵着嘴看向小桌上的学生。
王一博大概整理好东西要起身，肖战便缓缓收回视线，直到对方把优盘放到他面前，他才抬头。
用手语表达谢谢。
等他确认一下，王一博就可以离开了，在他确认文件的时候，他看见这孩子接了电话，在一旁小声讲话，大概和朋友在打趣，浑身的气氛都是那么青春活力。
肖战收回视线吞咽口水，嗓子还是有异样，这让他倏地有些不自在，他克服了很多心理障碍重新进入社会，工作，社交，可在面对喜欢的人时他的生理缺陷让他最近一段时间的勇敢都有些苍白。
“好了吗老师？我同学在等我打球，嘿嘿。”
王一博凑回桌面询问。
“……”
肖战点头，示意王一博可以离开，看着人走在夕阳的走廊尽头，被另一些同样青春的孩子簇拥着消失，或许如果他嗓子恢复好，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他以前也是那么心强的人。
“唔……咳！”
肖战一拳捶在桌子上去拿水杯，嗓子刺痛的几乎让他双眼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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