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罕见的做了梦,梦里是一处军帐,夜色很深,军帐里面的烛光却很亮,兵营戒备森严,你可以听到不停有巡逻的人来回走动,环视一周确定是自己未曾去过的地方,你细细打量周遭的一切,隐隐还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你挪动脚步从幕布后走出来,就看到两三个身着盔甲的男人站在床边,神色凝重担忧,一个类似军医的人坐在床头,手上不停的忙碌,一盆一盆的血水从你的面前被端出去,染红的绷带一团一团的被丢弃在床边。
你不由得有些好奇床上的人是谁,向左边挪动了几步,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一张俊逸但极度惨白熟悉的脸,那人脸上还有未清洗干净的血渍,胸口插着一根箭,但张开的眼睛漆黑无比,你看清这张脸的瞬间犹如被雷击中,祁煊。
“将军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一个声音粗狂的汉子急切地询问,声音中还带着颤抖。
“将军身上本就有两种毒,之前相互制衡,勉强可以维持,如今再次中毒还是在心口,现在身体已经被打破平衡,神仙难救。”说着军医摇头表示无奈
“胡说,怎么会没法治,将军这样的人,肯定没事,定是你医术不精,去给我找其他人来”一个看着文弱的青年率先冲上来,抓着军医的衣领,硬是将军医整个人提了起来
“时樾,你先把人放开,你还嫌这事不够乱吗?”除了军医唯一一位没穿铠甲的青年开口,青年面容清冷,眉眼疏离,整个人像淬了冰,严肃又冷厉。
“你们别吵了,我还没死呢。”祁煊虽然气息不稳,但是说出的话却极具威慑力,争吵的军帐顿时安静了下来。
“咳咳咳”祁煊一口血咳了出来:“没救就没救了,有什么好吵的。”祁煊提高音量,看着屋子里的人,说话间嘴角不断有血渗出滴在洁白的被单上。
刚刚一直冷厉理智的苏御,如今却红了眼睛,倔强的咬紧牙关,声音带着哽咽。
“那幅画烧了吧。”你顺着祁煊的目光,才注意到军帐中挂着一张画像,画像很简单,女子身着白衣素雅安静,只是这样画像并没有脸,但仍能看出画制这幅画的人每一笔都极为用心,将女子的气质画的很到位,只是你觉得这张画给自己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你转头对上祁煊望向画像的眼睛,一双让人无法探究的漆黑的眼眸如今流露出一股孤寂和落寞,眼底深处的热烈震得你不由得退后两步,有些承受不住,对上眼神的那一瞬间,你甚至有一种错觉祁煊能看到你,他眼神中浓烈化不开的情谊仿佛是对着你。
他怎么会有如此热烈的情绪,不是传闻西南王一生未娶,从不与女人亲近。
你满是震惊的惊醒,便听说西南王受命南下一路平息水患。
你胸膛里的心脏砰砰紧促的跳动,一股迫不及待的求证欲望无法抑制。
他是不是喜欢你?
像你喜欢他一样,不对,是比你的喜欢更多。
你回忆起梦里那双眼睛仍觉得心有余悸,像是溺水的人在死前将所有渴望,贪恋不加修饰的倾泻而出。
军队行的很快,长年奔袭打仗的人身体素质就是强悍,你揉着被颠麻了的屁股,向后转了转手臂,缓解身体的不适。
不过一日祁煊的队伍便出了京城的管辖范围,到了临州的边镇
精致的梳妆和衣裙因为一天的颠簸略显狼狈,你将车帘撩起一条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夜晚的军营显得非常静谧,只有哒哒的着地声。
躲了一天没吃东西的你,有些实在受不住,轻轻从马车上跃下,打算找点吃的。
可惜你毕竟不会武功,又怎会逃过练武之人的耳朵,你还来不及继续,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对方钳着你的双手背在身后,一把大刀压在你的背上,像提小鸡仔一样把你拎到了祁煊的营帐。
“将军,抓到一个刺客。”粗狂的汉子,毫不怜香惜玉,一用劲压的你直接跪下。
“你才是刺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刺杀了,我刺杀谁了?”因为不会武被他压着,本就让你十分恼火,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样对你,父母哥哥把你宠在手心里还来不及。
你扭头瞪了他一眼。
“许广,住手,你好大的胆子,县主也敢绑?”祁煊呵斥粗犷男子,上前将你扶起。
见到你一瞬间的惊喜,扶着你时黑眸极速的扩张被他隐藏的很好。
“县主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不自觉的放软语气,像是生怕因为他的鲁莽惊到你。
“我……”你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我要去谢家祖地。”甚至来不及想他会不会相信。
“你们先下去吧。”他与你面对面站着,看到你神色犹豫,吩咐帐中的人。
帐中还有两个人,便是你在梦中见过的军师苏御,前锋时樾。
“你骗人!”他说的过于肯定,根本不给你反驳狡辩的余地。“若是回谢家,怎会无一个谢家人陪同。”
你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你伸手牵起他的手,左右摇晃似撒娇又似恳求
“你……明日我派人护送你回去。”他被你看的不好意思,扭头垂眸躲避你直直的目光,红晕从脖子蔓上耳垂,红的能滴出血,说话也开始磕磕绊绊。
你心底抑制不住的愉悦,带着嘴角不由得上扬,都说慈不掌兵,明明是一方统帅,怎么一到你面前就如此软萌,连看你都不敢,越发激起你逗弄他的恶劣心思,想要肆无忌惮揉捏他,让他在你手上变成各种形状。
“过两日到了青阳镇,那里有谢家的生意,我再走行不行?”以进为退,你露出无辜的小鹿眼,故意装出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蓄满盈盈水光的眼睛像是他只要一说不,你便会哭。
“那你今日住在这里,我去外面守夜。”他轻抚过你抓着他衣袖的手,脚步匆忙的向外走,像是你是什么洪水猛兽,让他如此躲闪。
“祁煊哥哥,可是我一个人很害怕。”配合着抽吸了一下鼻子:“祁煊哥哥在帐内守夜也是一样的,外面天气阴冷要是下雨了,我岂不是罪人了。”
天公作美,你的话音刚落,天空中一道巨响的雷声,白色闪电将整个营帐照的如白昼。
你直接抱住了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我害怕打雷,祁煊哥哥陪我一下好不好。”撒娇似的将头蹭了蹭他的胸口,你浓浓的依赖感将他整个人填满。
你隔着衣服都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他僵硬的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像是怕因吐气而波动的胸膛会吓到你。小心翼翼的用嘴匀称的缓缓吐气。
你躺在床上握着他的手,从你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脸上印下一片阴影,睫毛颤抖的惊慌感让想继续探究更深的情绪。
若是在那种情况下,又会怎么颤抖。
自从再次看到他,他对你有着极致的吸引力,像是被压抑了很久的人终于寻找到了她的泄口,那些你脑子里想的,话本上看的,你都想在他身上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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