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吃醋

姜玉策不说话了。

宋司卿站在他身后轻笑了一声：“怎么，让你问你又不说话了。”

姜玉策又兀自安静了一会，问：“你今日为何会回来？”

“总觉得，有记挂的东西在这里。”

姜玉策听着他说这话十分别扭，将弓箭收了起来又问：“今日还走吗？”

宋司卿没说话，姜玉策朝着陆云驰问：“练的怎么样啊？”

陆云驰指了指李卫：“他，还得练。”

说完之后看到姜玉策身后跟着的宋司卿：“太傅，怎么回来了？”

姜玉策老实摇头：“不知道。”

陆云驰出声问：“先生跟我们去馔食厅用晚膳吗？”

宋司卿刚要说话，姜玉策打断。

“太傅还有事，今晚不在这儿。”

陆云驰看了一眼宋司卿：“啊？”

姜玉策没有转头去看身后的人，拽着陆云驰离开了。

宋司卿看着姜玉策略使小性子的背影，微微挑了眉毛，倒也不恼。

陆云驰还想回头看一眼，奈何被姜玉策拽的太紧了，也只能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对太傅的行踪这么了解啊？”

姜玉策懒洋洋的道：“他刚刚自己说的啊。”

陆云驰点头，又感慨道：“太傅虽然站在姜绪风那边，但是目前看来对你还不错，你说他现在会不会是保持中立啊？万一以后你真的能入主东宫，要怎么处置太傅？”

姜玉策想起那场大火，眼睛像是被雾气迷了一般的微微眯起来，叹了口气道：“我，也许，会留他个全尸吧。”

陆云驰倒吸了一口冷气：“姜玉策，你还真有些帝王风范了。”

李卫凑过来：“你俩说什么呢，太傅一直在身后呢。”

姜玉策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没敢回头，陆云驰转了转眼睛：“完了完了，咱们两个讨论这种事情，不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吧？”

姜玉策压低了声音：“我是皇子，我能，我不敢保证你。”

陆云驰回头瞪他：“姜玉策，你不要太没有良心好不好？”

姜玉策将他的手掌放下来，安抚性的拍了一拍：“李卫挨的我们这么近都没有听到，他肯定也没有听到，你害怕什么？”

陆云驰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

几个人这样一路到了馔食厅，好巧不巧的宋司卿又坐到他们一旁。

姜玉策有些心虚，不敢抬头，陆云驰更甚，脑袋都要埋进碗里了，全然忘记了用膳的规矩。

“姜玉策，我的帕子呢？”

宋司卿突然出声。

姜玉策被点到名字，抬了眼睛看他：“帕子？帕子在我房里。”

宋司卿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那我怎么擦嘴？”

姜玉策瞪回去：“那你前几天用膳是怎么擦的嘴？”

宋司卿理所当然：“六殿下那里有擦嘴的帕子，这里没有。”

姜玉策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帕子扔过去，起身往外走去。

陆云驰叫：“哎哎哎，你不吃了啊？”

姜玉策快步往外走：“不吃了！”

宋司卿捏着他丢过来的帕子，低低呢喃了一句：“真是暴脾气。”

姜玉策回到房里，翻箱倒柜的将宋司卿的帕子找出来：“你洗了怎么没有立刻给他送过去？”

长青瑟瑟缩缩的站在一旁：“太傅这几日都不在.,..所以，所以奴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宋司卿站在门口看他，轻声问道：“发的是什么脾气？”

姜玉策听到声音之后将帕子甩过去：“给你的帕子，以后别再问我要了。”

宋司卿举了举他的帕子问道：“那你这个呢？”

姜玉策拉住门想要把他关在外面，听到他问，又愤愤道：“不要了，丢了吧。”

宋司卿叹了口气，一只手撑住门，低声问：“闹什么脾气？”

姜玉策皱眉：“谁闹脾气了？”

他转身走到桌前喝着茶。

宋司卿抬腿很进来，顺手将门给关上，坐在了他一旁问：“说吧，怎么了？”

姜玉策转头看他：“你要是站在姜绪风那边，为什么还要给我透露消息，给我涂药，还特殊关照我习射？”

宋司卿安静的听着，没有出声打断他的话，姜玉策继续道。

“如果你要站在我这边，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尽心每日过去教导他？”

宋司卿问：“所以，你要我怎么样呢？”

姜玉策正色，转过身去：“现在是我在问你，你到底是要站在谁的阵营里？你到底是真的在帮我，还是在帮着姜绪风和皇后他们在背后偷偷的算计我？”

姜玉策本来没想着将事情都揭露出来，若是宋司卿能够安安稳稳的站在一个阵营，他也不用每天都在猜忌他的心思，可是他现在这样两边倒态度让他心里十分不爽。

宋司卿喝了一口茶：“所以，你是想让我彻底和祁家还有姜绪风划清界限，站在你这边吗？”

这很显然是不太可能。

姜玉策张了张嘴：“我...”

宋司卿挑眉等着他的答案，但是姜玉策像是泄了气一般，垂眸不说话了。

宋司卿笑：“看来你也是自己想明白了。”

姜玉策深吸了一口气：“宋司卿，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有没有在算计我？”

宋司卿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晦涩难明，对视了许久之后，宋司卿出声。

“没有。”

姜玉策不死心：“那以后呢？你以后会不会算计我？”

宋司卿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拧眉问道。

“你在害怕什么？姜玉策？”

姜玉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害怕，可是在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他脑子里瞬间涌现那杯姜绪风赐下来的毒酒，是经过宋司卿的手，递给他的。

他手掌剧烈的一颤，反射性的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里抽回来，他抿了抿嘴唇，躲避了他的视线。

“我只是，不想到最后死于非命。”

宋司卿似乎很不喜欢他提到“死”这件事情，眉眼冷下来，他注视着姜玉策的侧脸，压低了声音缓缓道。

“姜玉策，你记着，只要你自己把自己这条命当命，就没人会轻贱你。”

“想活，就别轻易把这条命交出去。”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