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哭得凄凄惨惨戚戚,江迟此刻却是欲哭无泪,这他妈的外甥也太坑了,不带这样的。
小明星眼中的目光越发犀利,嘴上说出的话也让人抓狂:“既然江总早已佳人有约,那我下次再来,毕竟我不玩多人运动。”
江迟甩了甩腿想追人解释,却发现顾南城抱得还挺紧:“南城,你先放开。小雯,小雯,你听我说,她真是我外甥...”
那小明星走得潇洒,出门还记得把门带上。
‘咣当’一声,大门被摔上了。那声音在整个大平层里回荡,好在就他一户了。
江迟头痛地将抹了发胶的头发揉得炸毛,认命地去把灯关了,只开了盏暖灯。
昏黄的暖调灯下,顾南城早已停止哭泣,整个人吩吱吩吱,鼻头都哭红了。整个人蜷在地上,睫毛像黑羽一样,在脸上印出一片黑影,看着格外显小。优越的面部条件,干净的身形,一下横扫公司现在签约的不少男艺人。
江迟正好需要一个台柱子,来把公司门面撑起来。看着顾南城,他就有些蠢蠢欲动,有点想把他签在旗下捞钱。但也就是想想,就算他乐意,顾家也不会同意的,毕竟人家还有家产要继承,真可惜。
江迟蹲下来戳了戳顾南城的脸,嘴里问道:“喂!还清醒不。你今天搞走了我一个妹子,你得赔我一个。”
顾南城眯着眼,拍开了江迟动来动去的手,拿起一瓶酒往嘴里灌:“我今天也放走了一个男人,你说,谁赔我一个。”
江迟本来是给顾南城开玩笑,但他的话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放走一个男人,这关他什么事。
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手里的酒。
“哎!你这酒闻着不错。”江迟发现顾南城拿的酒年份挺不错的,而且看着还挺眼熟,于是拿起细细端详:“小子,挺有品味啊!这可是1990年的柏翠红酒,四万多呢!我也有两瓶。”
顾南城嗤笑一声,从身边拿了瓶一模一样的递给他,说:“哝,这还有一个,我请你啊!”
江迟没反应过来就接了过去,他呆呆看着手中的酒瓶,脑海里有一根神经好像崩断了。江迟立刻拿起地上散落的酒瓶,一一印证。
江迟想到酒柜,立刻跑了过去。
酒柜打得开开的,有好几瓶酒都不翼而飞。
“啊!!!”
“我的柏翠啊!我的黑桃A啊!我的蕾拉斯啊!”江迟抱着地上的酒瓶,面色铁青地控诉着顾南城的罪行:“他们都是我找人收购的,你他妈全喝了。”
江迟也是倒霉透了,收藏得酒都被喝了。虽说不算太贵,但那都是情怀。
江迟感慨完情怀,也像顾南城一样席地而坐,头靠着沙发,蜷着一条腿。
“我不管你是失恋了,还是死人了,你喝我的酒这事不算完。”说完夺过顾南城手中的酒瓶,猛灌一口,裂着嘴说:“不能便宜了你,我要喝回来。”
顾南城觉得遇到感情挫折很正常。
男孩子嘛!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几个忘不掉的初恋。
等经历得多了,回头看看,从前的自己都是狗屁。
顾南城被夺了酒瓶也不生气,他身边有的是。于是又随手从身边拿了一个,对着瓶口吹:“不是失恋,是他,把我给甩了。”
顾南城这辈子就算是喜欢过两个人,一个宋时,另一个就是纪裴。宋时温文尔雅,不喜欢他这样不知上进的,可以理解;可明明纪裴都答应了,相处也那么愉快,可他却说一开始就是玩笑,这让他不能接受。明明他能感受到纪裴的喜欢的,为什么才几天时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说话那么戳人肺管子。
顾南城哪怕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说翻脸就翻脸,说不爱就能回头踩两脚。甚至有时候回头想想,顾南城都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是自己不够优秀,还是性格不讨喜,不然也不会让纪裴这么着急地想要逃开他。
他一下午都在想,边喝边想,把酒当水喝。可他想得脑子都炸了也想不明白,或许自己本来脑子就笨,所以猜不透聪明人的想法!
“哦!不就是被人甩了,咱再找个好的。天下没主的好男人多得是,不都是可以随便挑随便选。”江迟以为又跟上回那个宋家的小子一样,过两天缓过劲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不一样,他不一样。”顾南城懊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我这次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他。”
难过到极处,顾南城忍不住拉着江迟抱怨:“其实我知道我不是很好,但我能改呀!重新开始就这么难为他吗?”
顾南城也没想过一个纪裴能这么牵动人心,一想到他,难过就能深深把他淹没。只有在酒精的头重脚轻中,才能让大脑彻底停止思索。
江迟看着顾南城喝酒跟不要命似的,就又夺过了他口中的酒瓶子,把它扔到一边的墙上。
酒瓶撞到墙上,溅出玫红色的花,玻璃碎裂的冰晶让人如醉方醒,却没能激起顾南城的半分表情。
江迟恨铁不成钢地说:“顾南城,你这样像个什么样子。人家甩了你,不要你,你还想着人家,那就是你贱!就是你没出息!而且酒再好喝,也不像你这样不要命的死灌。在我这喝酒喝一天,除了能灌死自己,浪费我这些好酒,你是屁用没有。”
江迟说得言辞犀利,他是一点也瞧不上因为感情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人。只有情感中的弱者,才会麻痹自己,不肯放手。
“你说得不对,我不是想灌死自己,也不是想逃避什么。我只是不甘心,我想得到他,我不想还没挽回就放弃,我怕我他妈的到时候会后悔。”顾南城看着挂壁暖灯,笑得很凄凉,“我妈说:‘感情里肯定有一方是吃亏的’。我想我让一步,不行我让十步。我努努力,对他再好一点。你说这样,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江迟气笑了:“那你还真听你妈的,以为你多退让点,别人就喜欢你。要是你妈说的有用,那为什么你爸会娶林慧,呃?”
江迟觉得自己姐姐就是个傻的,现在还把唯一的儿子给教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就把他教坏一点。
因为江迟的话,气氛出现了一瞬的冷凝。
顾南城低着头喃喃道:“可我放不下呀!”
江迟出去玩,从不谈感情,都只谈钱。也是因为他浪的没边的艳遇不少,最后身边人都清楚了他的尿性,谁还敢跟他谈感情。
想跟江迟谈恋爱的,都是脑子有病的人。直到到现在,江迟也没谈过要死要活的恋情,所以不知道怎么劝解自己的外甥。
江迟无奈,与其阻止,不如他自己心死:“放不下就放不下,大不了你就再追一次。拿钱,拿包,不对,他是男的。反正道理都是一样的,烈男怕缠郎,咱又不丑,咋就会有追不上的人。你说是吧!”
顾南城终于听到一句自己爱听的话了,他就是想再来一次,就差听别人劝他一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就一句,他就能有理由再重新追一次。
这不江迟都说了可行,那不就是能成。
江迟也是随着顾南城闹腾,两个人又晃当晃当,嘎嘎干了一瓶酒。
顾南城最后彻底喝高了,脸上带着酒后的酡红,衣服的领口倒反着,抱着抱枕就亲,嘴里叽叽歪歪地说着:“纪裴,快到怀里来,亲亲...”
江迟还不算迷糊,拿着手机录视频:“南城,把手举高些,看镜头,……”
顾家这会子闹翻了天,大客厅里的人都安安静静,没一个敢吱声的。
“南城呢?怎么还没回来。”
晚上顾皓气呼呼地回来,想着中午南城那个同学说要尽早离开,本来还挺高兴的。然后他又说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别来找他,这可把他气坏了。
他顾皓的儿子居然有一天会死皮赖脸地追到男同学家,虽说这是他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被别人说自己儿子死缠烂打,终归是在打他顾皓的脸。
等回来想好好把顾南城给关起来,结果回来人都不在,一个个都开始准备洗手吃晚饭了。
“怎么样,电话接了没?”顾皓面色冷峻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旁的林慧接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分钟,依旧无人接听。
林慧拿着电话看着沙发上的顾皓,脸上挂着的笑都僵硬了。
这小崽子怎么还不接电话。
林慧:“皓哥,可能南城正在忙吧!一会我再打一个。”
顾皓笑了,但眼睛却阴森森地没一点笑意:“是吗?连我儿子在哪,你们都没一个知道的,可真是给我看的好家啊!”
顾皓环顾四周,看着林慧和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人,一个个阳奉阴违,想把他当傻子糊弄呢!自己不在家,家里就不知道南城的行踪,可见自己平时不在,他们都是什么态度。
顾皓:“今天南城没回来,家里就不用吃完饭了。还有,明天把这些人都换了。不大个地,一天整得像宫斗似的。”
顾皓放话了,林慧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顾嘉悦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听训,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说。顾皓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一会,想着量他也没这个胆子,只是这个女人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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