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爱上的那个人，一定是输家。
肖战坐在房车里，接下来他还有一场秀要看，外面是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和怎么也不肯离去的粉丝。
透过一层层的唯粉，他还能看到他和王一博的cp粉——这一类的粉丝实在是太好分辨了，无论是红黄绿的配色，还是手上可爱的娃娃，亦或是一些独属于他们的标语，都足以证明她们的属性。
以往看到这些，他会会心一笑：他们的秘密，藏在众人皆知的喧嚣中。
可此刻，他只觉着浑身无力。
手机上是王一博刚发来的消息：肖战，我们分手吧。
冷冰冰的，和小朋友沉默的时候一模一样，他远在他乡，连原因都无法去问。
但他其实还是有点头绪的：这么多年了，再浓烈的感情也归于平淡，一次又一次的消耗中，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身心疲惫的小朋友，被迫成长的小朋友，终于撑不住了，不想再和他走这条充满荆棘的路，转身走向了康庄大道。
他知道，公司给王一博安排了其他cp，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也和这人很搭的一个女生。
知道消息的时候，他还和王一博视频过，在装模作样的大度中，表达了他的不开心。
他在等王一博哄他。
可他的小朋友怎么说的？
“我累了，战哥，我撑不下去了。”
或许是分手两个字太过残忍，王一博怕伤害他，没有亲口说出来，只用了这样文字的形式。
肖战闭上眼睛，将汹涌的眼泪憋了回去。
他上了妆，还有五分钟他就要从车门走出去，去迎接万人的欢呼，去展现他最完美的一面。
他不能哭，甚至连眼眶都不能红。
王一博啊王一博，你还真是残忍啊。
选择这样一个时机，是怕他纠缠吗？
“肖哥，你怎么了？”珂珂有些奇怪，刚刚还开开心心的人，看了一眼手机，情绪就不对了。
肖战摇摇头：“没事，就是累了。”
珂珂狐疑，却见他已经起身：“走吧，忙完了，早点回国。”
王一博，你别妄想用这样简单几个字就打发了我，哪怕是分手，也要明明白白。
肖战装的很好。
他没让难过的情绪泄露分毫，每一帧都是完美的。
这场秀，他在众星环绕中，依旧亮眼。
工作室出了很多好看的图片，精挑细选的发了九宫格，惹的一堆粉丝在下面评论。
“订今晚的机票。”肖战却无暇顾及。
珂珂皱眉：“肖哥，晚上还有庆功宴，来不及的。”
“庆功宴十点能结束，酒店到机场一个小时，你看着订。”肖战抿唇。
他给王一博发了几条信息都石沉大海。
他很不甘心。
几年过去了，他们的感情或许不像当初那样浓烈，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对方说放弃就放弃。
珂珂只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算着时间订好了机票。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肖战得体的应对着所有人，结束的时候，已经醉了几分。
可他还惦记着去机场。
电话响起的时候，离机场还有不到五公里。
肖战凝视着屏幕上闪烁的‘小朋友’三个字，眼眶酸涩的厉害。
他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住情绪，才接通了电话，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刚接通，他的嗓子就哑了：“我现在就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可以吗？”
他极力克制，却还是没忍住哭腔。
“我要进组了。”王一博没向以往那样哄他，语气平静的几乎能称的上冷漠：“全封闭的，你赶回来也见不到我。”
“为什么？”肖战眼眶红了，眼泪倔强的在眼眶里不肯掉落：“因为我不喜欢你炒cp么，可明明你……”
“不是。”王一博无情的打断他的话：“我们都知道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肖战吼出声：“我不知道，一博，我不知道，你别这么对我，你至少见我一面，好不好？”
气势汹汹的话，到最后的时候只剩卑微：“我快到机场了，我明天就能到，你别这么对我，一博，你别这样……”
“肖战。”
王一博喊了他一声，在肖战低低的哭声中，盖棺定论：“我们该分手了。”
电话里传来忙音，肖战手忙脚乱的打过去，已经是冷冰冰的机器声。
车里的工作人员没人敢吭声。
直到车子在机场停下，珂珂在试探的道：“我们还回去吗？”
肖战看向窗外，刺眼的灯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叫的眼睛更加酸涩。
“回。”
当初他能追到王一博，靠的就是脸皮厚，在片场无时无刻的去撩，现在，他也不能退。
王一博说的没错，他知道为什么，无非是他们都忙成了空中飞人，一年也见不了几面，无非是长期的异地，让两个人的磨合期太过漫长，无非是……他们越发频繁的吵架。
王一博太宠他，每次吵架都会退让，他恃宠而骄，时常忘了对方还比他小，所以，现在这人累了，不愿意再哄他了。
炒cp不过是个导火索，让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怒火爆发出来罢了。
一夜的飞机，肖战辗转反侧，戴着眼罩也没法让他多睡一分钟。
赶到王一博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肖战累的有些恍惚，摸出手机打电话，直到冰冷的机器声响起的时候，他才想到，他已经被拉黑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站在门前，手颤抖着摁上密码。
一遍、两遍……
眼泪什么时候落下来的，他不太清楚，只知道等珂珂拉开他的时候，视线已经模糊。
“他、他换密码了，珂珂，他换密码了。”肖战垂下脑袋：“他是有多么的讨厌我啊。”
珂珂不忍看他，只偏过头：“肖哥，算了吧，这些年，你还不累吗？”
是啊，他还不累吗？
这样一段不被世俗承认的感情，双方又有谁是轻松的呢？
“可是……”肖战愣在那里，盯着他打不开的门，无助的道：“可是他说，会一直爱我的啊。”
珂珂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知道，如果再不带肖战离开这里，一旦被狗仔蹲到，明天的娱乐版面将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肖哥，先回吧。”
珂珂抓着肖战的胳膊，刚要将人往外拖，紧闭的门扉从里面拉开。
肖战立刻凑上去：“一……”
剩下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眼里，面前的不是他的小朋友，这张娇俏可爱的脸，分明是那个女生。
他记得，女生的名字也很好听——曾婉清。
“肖老师？”
肖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珂珂立刻上前：“不好意思，我们有事找一博老师，他在吗？”
“你们找耶啵？他进组了啊，一个小时前刚出发。”曾婉清讶然：“肖老师，您要不要先进来坐，给他打个电话？”
“不了。”肖战收拾好表情，只尚未干的眼泪显的他实在狼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打扰了。”
开门的如果是王一博，他是哭是闹，是骂是求都没关系，他在男朋友面前不需要任何脸面，可面对着一个小姑娘，一个以主人姿态住进这里的人，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最后一点自尊。
他强装着冷静，离开他熟悉的地盘，缩在车里，泣不成声。
昨天刚刚分手，今天就让曾婉清登堂入室，王一博，这是你早就算计好了的，是吗？
将他宠成这样，又狠狠的丢下，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
门重新关上，曾婉清转过身，看向沙发里低着脑袋的人：“他走了。”
“嗯。”
王一博声音很轻，几乎要听不出。
曾婉清却带着调笑继续：“我能看的出来，他很难过，应该是哭了，你……”
“我知道了。”
王一博起身，背对着曾婉清：“明天我们的恋爱通稿就会出来，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我也会得到我要的，其他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想要朝门的方向看一眼，可最终，他没有偏头，就这么走进了卧室：“客房准备好了，这里的东西，你都不要动。”
看着他的背影，曾婉清出声道：“王一博，你不要忘了，我要的是你。”
王一博关门的手一顿，随后他回过头，通红的眼眶并不比肖战好上几分。
他面无表情，冷漠的叫人胆寒：“怎么，你还要强迫我和你上床吗？”
“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曾婉清并不介意他的态度，目光在屋子中环视一圈，以主人的姿态坐回沙发上，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王一博，眼眸中是势在必得：“我不是已经住进来了吗？”
王一博关门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卧室，里面全是他和肖战生活的痕迹。
有他爱的乐高，也有肖战喜欢的油画，更多的还有两个人乱七八糟买回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拆的快递……
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滴的顺着脸庞落了下来，他竟然让无关紧要的人，住进了他和战哥的家，从今往后，他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再看那人一眼呢？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